个念头的时候,他一把卡住了我的喉咙,听著我呼吸受阻时的艰难咳嗽,说,你死了算了,我犯不著为个死人生气。
这是我还有力气听清楚他在说什麽的时候,他最後留下的语言,真有趣,我们的思维竟然还这麽同调。
赶到车站的时候离发车只剩下最後几分锺,阿川见到再次手脚皆全完璧归赵的我时,眼睛瞪成了车!辘那麽大,如同见到本人借尸还魂。
还没等他开口,陈旭阳跟著过来了,大包小包地提著,阿川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这些是我来之前从重庆那边带过来的,有他爱吃的,麻烦你……
话才说了一半就没声了,陈旭阳一言不发地看著我们把行李放好後,便转身走下了车厢,我缓慢地跟在他後面,留下在原地不明所以的阿川。
他走到月台上站住了,边把烟拿出来点上一了根,边转过身对我说,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飞机是什麽时候?
明天晚上。
那你路上小心,我说著迟疑了一下,低下头,将戴在脖子上的戒指取了下来,走到他面前递了上去。
这个,该还给你了。
他拿烟的手僵在半空,呆呆地看了我少说一柱香时间,感觉我的胳膊都举酸了,才伸出手来,接了过去。却在下一秒又拉起我垂下的手,将戒指重新放回了我掌心上。
我的家教没坏到要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留著吧,万一的时候,好歹能换几天饭钱。
话已至此,我没有再说什麽,将这唯一的纪念品纂在了手里。
火车要开了,快上去吧。他开始催促我说。
恩,我轻微地答到,挪了下脚步,回过头说,再见了。
上次不辞而别的结果就是,我们两年都忘不掉对方,这次不一样了,说了再见就一定会不一样,已经不会有什麽能留下了,从我决定逃走的那一秒锺开始,今後几十年都会是陌路人,他永远是那个样子,我也不会改变,唯一不同的是我比他更清楚,起点错了的话,就算是今天再想回头,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他猛抽了几口烟,微微弯了下嘴角,再见,小锐。
上了车後,车厢门在身後立刻关闭了,我缓缓挪到座位上坐下来,阿川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确定没有危险後才说,真有你的,我以为你铁定不会来了的,你们昨晚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我没有回答,默默地把视线投向外面,看见他背对著车厢,把才抽了几口的烟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後,朝出站的方向走了,还没走出多少步却又停了下来,背影被柱子挡住了一半。
阿川顺著我的目光看出去,不忘怂恿到,现在要下车的话,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没几分锺,车身微弱晃动起来,窗外的景色已经开始倒退了,悠然地,像慢慢从我的心脏上方碾过去,不痛,却会在某一个点上,忽然喘不过气。
离我越来越远的陈旭阳没有动,随著火车的加速,他突然蹲了下去,我看不到他低埋著的脸,他逐渐变成窗外风景中的一个配角。
真是的,阿川摇摇脑袋,放弃般地感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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