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鸦片焚烧的气味着实难闻,仅仅站了片刻便让人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殷瀼没得多言,便牵着晚香出来了。“从前他还不是这样的,自从抽了大烟,便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却怎么也说不好,谁的话也不听了。”殷瀼有些无奈,“我只是一个庶女,讲话更是无足轻重。只能眼看着他一日日折腾,折腾自己,也折腾家里。”
这时候的鸦片才传入几年,还不算十分盛行,因此上瘾了之后便只得时不时花大价钱到处搜寻。且成分不纯,捱的年岁也更长些。不过瞧着殷老爷如今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子的模样,又抽着大烟,腾云驾雾,怕是也撑不过几个年头了。
在殷家呆了两天,殷夫人的伤风总算好些了。可殷正翰却还是丝毫没有要被无罪释放的意思,殷夫人思来想去,不过就是砍死了几个街头的混混,如今永州城这么多乞者,日日冲突矛盾还少么?死人也是司空见惯的。况且他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两位老爷、公子不都是相互熟悉的?就算现在自家老爷堕落在大烟里了,可往日的情谊还是在的,不至于为了几个混混而撕破脸皮罢?
殷夫人越想越觉得蹊跷,也不知那知府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这样吊着,也不说得清楚明白。于是,殷夫人便变卖了名贵首饰之类的,收拾了金银细软,亲自上了知府府衙的门。
不出所料,一番寒暄之后,殷夫人便知这俞知府果真是个欲吞象的老狐狸。也不知这府库内是穷成什么个样子了,竟让俞知府千方百计地想着法子敲诈。殷夫人心中愤怒,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轻飘飘地提了前年奚家供上来的两百两纹银,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飞来横财,况且这两天还提高了赋税,该是有盈余的,哪里可能像知府口中这样败落?
俞知府自然明白殷夫人话里有话,却一味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唉声叹气世道艰难,当官的也苦,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再加税赋怕是要官逼民反了,而奚家的银子早已一个子儿都不剩了。他两袖清风、家徒四壁是有目共睹的,只能让辖府内的大家多多担待了。
殷夫人气得要死,这俞知府又不是不知道殷家如今百般萧条的情况,能维系下去都不错了,还敲着饭碗讨钱!真真是骨子里的不厚道!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本就知俞知府非善类,可没想到竟能这样不知廉耻地搜刮!
可又有什么办法?蛇被掐准了七寸,自家儿子还在地牢里被看守得紧紧的。殷夫人只得忍着一肚子气,好言好语地请俞知府宽限几天。俞知府自是知道情况,便呵呵一笑,让殷夫人放心,两家关系匪浅,殷公子在牢中自然好吃好喝地供着。
还好吃好喝?那等破烂地方能有得怎样的好吃好喝?殷夫人几欲把牙齿咬碎,只得赔笑着准备出门。
还未抬脚,俞公子便正巧从外面进来。这公子是殷夫人看着长大的,忠厚老实,话多,就是不善言辞,与他爹爹不似,殷夫人还是挺喜欢的。于是,便又站着寒暄了片刻。
谁知这公子竟三言两语便绕去提了奚姑娘。
这奚姑娘是谁,殷夫人倒着实想了片刻,好容易想起来便是庶女殷瀼从婆家带来的小姑娘后,她也即刻顺着联想到俞公子对那姑娘的意思。坐在堂下的俞知府倒也有些惊讶,自己这儿子学业有成,但奈何是个榆木疙瘩,娶了两房妾室却还不曾开窍,平日里在他口中也从来不曾见哪家姑娘出现过。这回竟几句话不离这奚姑娘,倒让俞知府顿时宽慰起来。
殷夫人回身望了望俞知府,见他一扫方才狡狡之色,意味深长地与自己笑了笑,殷夫人便知,或许殷家还未到山穷水尽、要变卖房地之时,或许一切还能有个转机。
晚饭之后,殷夫人便提出让殷瀼到她房中小聚片刻。说这话的时候,她还顺带着瞥了眼坐在殷瀼身边的奚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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