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子墨回身看了看赛仙阁的左右,左边是家“藏宝阁”,应该是家古玩玉石铺子,右边的匾额上写着“蝶衣纺”,时有簪玉花,叠翠满头,锦衣华服的夫人小姐在丫鬟婆子的相伺下,频入频出,不无大包小包含笑而归,想必纺里的师傅手艺非常。
芙子墨注意到,“蝶衣纺”的右边斜对着景氏,也是家酒楼,门面差不多是景氏酒楼三分之二的面积,只有上下两层。匾额上“周记食馆”几个字颇显萧瑟褐旧,边上的黑漆已然斑剥,进出的食客很少。
“去周记食馆吧!”芙子墨吩咐。
马车停至周记门前,里面跑出个小二,看有生意上门颇为诧异,芙子墨抱着小煜煜在闻南的搀扶下下了车,听北随小二将马车驶入了偏门的后院。
馆内果然清冷,零零散散的只有三五个食客,三人进入,却不见有小二上前招呼,一个戴着眼镜小灰帽罩头六十几岁的老头从柜台后出来,对着几人问道:“几位想吃点什么?”
芙子墨略看墙壁上的菜谱,正要点几个店里的招牌菜,老头歉意的说道:“姑娘,要不来几碗大骨汤面可好?”
“我们小姐不差钱,可好的菜式上!”闻南睨了老头一眼,有些不悦。
老头立刻头一摇,“几位,佬儿不是这个意思,实不相瞒,今个是周记营业的最后一天,店里的大师傅早已经遣散了,只有佬儿的侄子在后厨顶着,所以,今个供应的全是大骨汤面!”
芙子墨制止闻南看向老头,“老人家说今个是最后一天是什么意思?”
老头叹了口气,声音有些艰难,“这周记原是小女和女婿的馆子,我充个数在店里做账房,生意一直清冷,女婿忽然又闹出了官司,被押在大牢候审,事主堵门等着赔偿,小女打算将这馆子脱手赔偿事主,今个是最后一天营业!以后这周记食馆就要没喽!可惜了几十年的老招牌!”
芙子墨闻听心底有了计较,让老者上了三大一小四碗大骨汤面,听北这时已经停了车进来,后面还跟着刚才的小二,不出片刻小二将面端上。
几人一尝,味道还真不错,汤浓香而不油腻,面筋而柔滑,口感很好。
闻南仔细的挑了面吹冷了喂给小煜煜吃,芙子墨低声问听北后面的环境、格局如何?
听北吃着面说后院一排两层小楼,上下大概有三十间,另有六间厢房,院子挺宽敞,听小二哥说隔壁好像是一个几年前去外省上任的官员,院里只有几个老奴守着,挺安静的,环境还行。
芙子墨匆匆吃完,对闻南耳语一番,接过闻南手里的箸子和小汤羹,慢慢地喂小煜煜,闻南则起身走到老头柜台前,和老头低语起来,片刻老头带着闻南进了门帘后的一个房间。
几人吃好了,芙子墨借着和听北取车的档儿将后院又查看了一番,大致和听北说的差不多,抱着煜煜上了车,听北将车驶出后院,停在拐角处等闻南。
一盏茶后,老头将闻南送出了门。
闻南进了车厢,将帘子挑下坐定说道:“小姐,这事恐怕不容易!”
“小姐,现在去哪里?”听北在车外问道。
“直接回去吧!闻南你且说说!”小煜煜已经在芙子墨怀里睡着了,闻南试图抱过煜煜,芙子墨摇头轻柔的摆正煜煜的小脑袋,闻南拉过一个披风轻轻给煜煜盖上。
闻南将帘子挑开一条缝,看车子已经驶出了闹市口,压低声说道:“这老头姓林,原是个秀才,只有独女林大秀嫁给了一个叫周成的,周成祖上颇为殷实,可到了周成这辈家底就空了,偏这周成人又老实,不善营生,其它家业或典或当都差不多了,只守着这个祖传的周记食馆。因在景氏对面,还有其它几家酒楼竞争,生意一直清淡,却也勉强可以糊日,可是半月前周成受一个姓花的男子邀请去小啜了几杯,不成想在席间两人动了口角,将这姓花之人一板凳给打瘫了,这会儿周成还关押在牢里,等着判审呢!”
“林老伯有没有说两人因何动的口角?”芙子墨问道。
“林老伯找了当时一个邻桌的熟人询问,说是隐约听得花姓男子贬低周成不是做生意的料,想从他手里盘了周记,周成恼羞成怒才摔了凳子,不想时运太差!”闻南叹了口气,又忽然说道:“小姐,你道这被打残的事主是谁?说是花氏娘家一房的远门侄子!”
“花氏,你指的是景文昔的母亲?”芙子墨惊道。
第006章巧盘周记(上)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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