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还是平时那个性子柔和,有些小脾气小别扭,却也容易安抚的小公子半分影子。
心念一转,若是依秦疏所说,当真对侯爷有那般大的仇恨,要是他耐得下性子,与侯爷对他的一往情深,等到夜深人静时突然下手,分明是防不胜防,想到这儿,硬生生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却不知秦疏为何没有这样做,想来他再也不愿见易缜一眼,这也是件幸事。
但这话只在他心头疑惑,却也不能当着秦疏的面提起来,眼看秦疏分明是拿着他自己的生死来要挟,逼着他表态,白苇也总不能呆呆的看着,什么都不说。情急之下,苦劝道:“你就算是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考虑一下,你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若是他有个万一,你就不心疼他?还有简安呢,你全舍得么?”
秦疏神色微微变幻,然而片刻之后眼里就只剩下厌恶之色,低声答道:“我的孩子,只有妹妹,她早已经死了,我也不该留在这儿。”他并不打算和白苇多说,话锋一转:“白先生向来心肠软,只救先生帮我这一次。来世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先生。”
白苇无奈之极:“我不过区区一个大夫,又有什么能力送你出去。况且你现在这样,又能去那里?有什么仇怨,不妨先放下,等孩子出生了再说,好不好?”
秦疏轻轻摇摇头:“没什么可再说的。我不想再见到他,大不了一死而已。”他不再说话,刀尖微微下压,那刀子十分锋利,眼看已经刺破肌肤,衣服上已经慢慢泅出血色来。
白苇见他当真下得去手,而且他刀尖所指正是隆起的肚腹,竟是对腹中骨肉极为憎恨,而全无怜惜之情,看那刀子的长短,这一刀下去,胎儿必死无疑,就连他自己也性命难保,对他的决心不敢有半分怀疑,只得抵赖道:“可是你也见了,这山庄里看守得这般严密,我是真没有办法呀!”
秦疏如此要挟他,原本就是思量着这人心肠极软,平生只以医药之事为尔趣,对易缜的忠心说来也有限,完全比不得他从京城里带来的侍卫,是唯一能想到的突破之处。若菡两人虽然能够完全听从于他,但毕竟身份低微,平时连自由出诘都不能够,更不要说有办法帮他脱身。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白苇这个突破口,眼下见他松了口,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这不要紧,我知道平时有附近的山民会采些草药卖以先生,只要想些办法,我自然能混出去。此外白先生行医多年,必然知道些迷药之类。交给我一些,现万不得已时,对付一两个侍卫也不必担心。”
白苇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禁目瞪口呆,他以医道为毕生追求,来到此处,也常常替一些村民看病,诊金倒不在乎,只要是帮得上忙的地方,他必定有求必应,因此平时也要向附近山民购买大量的药材,怔了半天道:“你出去了之后,又能到哪儿去?”
秦疏神色微缓,低声答道:“我要回桐城去。”哪怕是死也要回去,就算娘和姐姐都不在了,那也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这一生的努力所维护的城池,生于斯,那便也终于斯。
白苇虽然极不情愿,但偏巧今天就正是山民送药来的日子,他也想寻个机会找人通风报信,但秦疏让若菡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这小丫头对秦疏的话向来死心踏地,也不知秦疏怎样说服她的,几乎是眼也不眨一下的盯着。白苇想起秦疏所说的话,再看他的神色,知道这必然是说得出做得到人物。
秦疏又万般警惕,也当真没有把握有谁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夺下他手中的刀。若是逼急了被他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弄不好就是个一尸两命的事。犹豫了半天,到底没敢铤而走险。
因此众人看到他,只觉白大夫今日面色有些古怪罢了。
秦疏的刀子藏在袖子里,不曾有半分松懈。弯着身子慢慢地缩进一只竹筐里,他毕竟还是瘦的,就算加上那个肚子,这样蜷起身子,看起来也只是小小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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