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的腰背挺直,任由老婆在自己的身上一通胡拍,等她拍累了,才拉著她的手,把她按回沙发上坐好。问张拓:“你能确定?”
张拓点了点头。
张父想了想,缓慢地说道:“当年我背著你爷爷,去当了兵。在部队里,也有一些人……和你一样。但是他们退伍後也都各自结了婚,而且生了不止一个孩子。”
张母听了这话,好像找回了一些精神,说道:“对啊,你怎麽知道自己就不能结婚呢,说不定……说不定遇到一个好女孩,你就……”
张拓摇著头:“他们这是骗婚,我不行。我从小就不喜欢女人,现在也……不行。”他说得一字一顿,咬字也不清楚,好像回到了刚刚学会讲话的时候。“爸,妈,对不起。”
说完一咬牙,冲著地上的玻璃渣子就跪了下去。
双膝刚一接触地面,张拓就开始後悔,怎麽想了这麽个馊招。说到底,他就是吃准了父母舍不得看自己受伤,才用了这苦肉计,这样不孝,才得了报应。
那种感觉实在太恐怖。不仅仅是钻心的疼痛,他甚至听到了细小的玻璃渣刺进皮肉时那吱吱的声音。天啊,这玩意要是烂在肉里出不来可怎麽办啊,不会留疤吧,那以後是不是都不能穿短裤了。
第六十四哪有那麽容易就谈恋爱的
下午刚换上的新裤子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裤腿从正面剪开一条大口子,冰凉的酒精浸透伤口,带来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火辣疼痛,而精钢制成的镊子正夹著一大团棉花,在他破碎的皮肉间来回擦拭。
张拓的五官纠结成一团,冷汗混合著眼泪淌了一脸,看上去跟毒瘾犯了似的,狼狈极了。不过此刻也顾不上什麽好不好看,他马上就要痛死了!
张母一手拿著手帕抹眼泪,一手捏著大团的纸巾给张拓擦汗,那手抖得,都快对不准了,差点把擦了鼻涕的那一面又糊到张拓脸上。
医生仔细地把伤口清洗完抬起头擦了擦汗,喊护士过来上药。“幸好裤子把碎玻璃渣子隔在外面,要不然冲都冲不干净,”说著看了看张母,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这是你妈吧?年轻人有什麽话不能好好说,你看把她吓成这样!”
张母听了这话,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倒把医生给吓了一跳。
於勤交完费,刚走到门口,听到声音急忙跑进来,问怎麽了。张母看了於勤一眼,摇了摇头,只是哭。
张拓不敢抬头,他凭著心里一股气,就这麽硬邦邦的出了柜,现在想想,也确实太过鲁莽了。要是他事能先有个计划,先给家里大人透个口风,再徐徐图之,未必会闹得这麽吓人。只是事到如今,後悔也没有什麽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拓的膝盖被划破了好几条大口子,缠上绷带以後不能弯曲,一动就疼得厉害。於勤只能管医院借了一个轮椅,推著他下楼。
张拓的父亲在把他送进急诊室以後,就躲了出去。此刻站在大楼外面的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地抽著烟。看见三人出来,把烟摁灭了,扔在垃圾桶里,走上前去。
经过这一番惊吓,大家的脸色都有些憔悴。看见张父过来,张母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张父淡淡地对於勤说:“小勤,先送我们去张拓住的地方吧。”
於勤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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