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转过身,看见许久不见的安苦——一身纪梵希银灰色风衣,腰带利落一系,便勾勒出窈窕纤细的腰,看着她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
在这里看见安苦,渺渺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想到安苦和阮东庭的关系,也就不奇怪了,笑着点了下头,“你好,安小姐。”
“你在找东庭吗?”
渺渺笑了下,没答话。
安苦也不在意,“东庭陪瑜姐去休息了——你知道,最近为了小越的事,瑜姐实在是c"/碎了心,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渺渺点点头,想必安苦口中的瑜姐就是裴夫人了,看来这安苦和裴家关系也匪浅。
安苦趁机邀请道,“旗小姐,一起去外面走走吧,难得今,比起小桥流水的秀雅,这里更有一种开阔气象。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越从小就是整个裴家的宝贝疙瘩,谁知道,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唉,我现在相信啊,人也好,事儿也好,真不能太完满,太得意,否则,招话,她的思绪还在那个奇怪的梦里。渺渺有时候挺迷信,她觉得那个梦是要告诉她什么,可是,是要告诉她什么呢?
阮东庭一手轻轻地握住渺渺露在外面的手,俯下身,一手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额角,温情脉脉,“渺渺,你听我说——”
渺渺的思绪被拉回来,眸子慢慢地转过来对上阮东庭的眼睛——
“你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渺渺,你要做母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个莲的故事,是我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一个故事,当然,原本不是这个样子,是我将它改编了,添了自己的东西,觉得很动人。
64.两封信
渺渺的表情怔怔的,似乎还反应不过来,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平坦的腹部——怀孕?做母亲?这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传承她的血脉的孩子!
这种认知,让她的内心深处升腾起一股狂喜,如同澎湃的潮水,一下子袭击了她,以至于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可,她努力克制的,但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
所有人见到此刻的旗渺渺怕都会着迷,她微卷的长发散散漫漫地铺在白色的枕头上,柔软至极,被子下的手抚着腹部,脸上,慢慢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发自内心,如此欢喜,仿佛玉石蒙上晨曦的光辉,脉脉流淌,她的眼,极黑,极静,她的心,是开满花的树——这是一个母亲,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发的美。
渺渺原本是不打算在裴家庄园多待的,却因为怀孕的关系耽搁了。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怀孕的初期症状在她身上并不明显,这次晕倒,很大部分原因是长时间的飞机旅行,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心情的起落。
从知道怀孕的那一刻开始,渺渺的心情一直都很微妙,连身体的感官都似乎变得异常敏感——微风的浮动,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一两声婉转的鸟鸣,甚至花园里佣人低声的交谈,她都能从中感受到一种生命涌动的喜悦,这时候,她的嘴角总是轻轻扬起,一种平心静气的温柔善意,她的手会不由自主地抚向腹部——虽然那里,平坦如昔,可她似乎能感受到一种脉动——
裴越开门进来的时候,渺渺正站在窗口,望着玻璃窗外清晨雾霭缭绕中的庄园,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浅笑,有点温婉,有点缠绵,有点梦幻,让人着迷。
这是裴越自出事后第一次主动跨出房门,他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窗边的旗渺渺,望着,默不作声,望进骨子里,刻进灵魂里,心里面是又酸楚又甜蜜的痛,
渺渺转过头看见他,笑了,招手让他过来。
许久之后,裴越才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一生的劫,目光,却慢慢地滑向渺渺的肚子。
“裴越——”渺渺叫他,一如既往温软的声音,总带着点儿怜惜和无奈的。
裴越是听不见的,但她知道她在叫他,闭上眼睛,他都能够想象得到她叫他名字时的神情,她老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因此总是不自觉地纵着他的小x"/子——
“裴越——”她说他的名字很好听,念起来有一种音乐美,像缓缓流淌的月光,清澈皎洁,充满神x"/,“人的名字有时候就是人的r"/身,裴越你有一个多美的r"/身啊,晚上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发霉的:“该上飞机了。”
飞机起飞,渺渺坐在窗口的位子,从十万米的高空朝外望去,翻涌的云海,波澜壮阔。阮东庭的两封信摊在自己膝盖上,一封是许久之前的——
“……关于米爱,我想,你也许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我和她的事情,你听到的信息可能各种各样,褒贬不一,对于这些,我不做任何评论,也不做任何辩解,我只希望,整件事,由我来告诉你……”
他在信中简略地叙述了他的上一段感情,却详细地说明了他们分手的原因,以及他对这段感情的看法。他们分手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这原因既有年少冲动的不成熟,也有各自x"/格中的缺陷,无法磨合的隔膜,他的叙述一直都很客观,很简洁有力,从不回避自身的原因,他将自己的心深刻剖析,冷静反省,字里行间,你可以看出这是一位多么真诚大气的男子,即使早已分手,却没有一句诋毁前女友的话,你甚至可以看出,他维持着一个绅士对女子应有的尊重和赞美。
这样的尊重和维护,让渺渺觉得感动,这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年轻的女孩儿也许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年少的爱情总是如火如荼,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是我的唯一,我也必须是你的唯一,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是容不下这样对其他女子基本的维护的。但渺渺不会,她欣赏他——阮东庭是真正成熟的男子,他待人有礼儒雅,却不会让人误会,他的血y"/里也许激情澎湃但脸上只会有克制和淡然,他有智慧而敏锐的洞察力,深刻而从容的内心,永远懂得拿捏,这样的男子,是茶,需要品。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你理解我,甚或同情我之类的,只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希望我对你是坦诚的,也希望你能从中感受到我的真心——
……
我的‘颐园’里,有两棵百年山樱,春:明了一句,“小漾,你不要后悔才好。”
旗小漾却仿佛没听出他话里面的警告,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将头转向窗外,望着满树繁花的槐树,慢慢的,眼里浮现一种破碎的迷茫,但这迷茫会快散去,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到手中的陶土上,认真地端详着,偶尔,揉揉嘴角,微微蹙眉,手里的动作时快时慢,更长的时间,却是不动,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走到房间西北角的立柜边,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整柜的陶土人物雕塑,姿态各异,栩栩如生,宛如真人,这大大小小的雕塑,雕的只有一个人。
旗小漾确实完,忽然问渺渺:“渺渺,你的药师佛还在吗?”
渺渺一愣,点点头,“在的。”说着,急忙去取挂在脖子上的红玉,无鸾却阻止了他,微笑着//她的头,“渺渺,好好做自己。”
说完,竟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宽大的僧袍在行走间仿佛拘瞒了月光和花香,对任何事情来之不惊,去之无恋,来去泰然——这一直都是她记忆中的无鸾。
山上的日子简朴,渺渺也不怎么打扮自己,一身宽松的旧衣,双手c"/着衣兜,慢吞吞地从这廊转到那廊,雨后的山里,有一种新翻泥土的清香,清透入肺,渺渺一边舒服地呼吸着,一边抬着头,望着寺院里枝繁叶茂的香樟,前院传来一片嘈杂声,让渺渺有些诧异——寺院里一向清净惯了,这又不是什么佛教重大节日,怎么会这么吵?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渺渺慢悠悠地转到前院,一眼就看见寺里的和尚很多都围在正殿门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脸色很古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怎么了?”渺渺一边好奇地问,一边走进去,一眼,就看见原本应该供奉在正殿的释迦摩尼佛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高约三米形状古怪的石膏,而,石膏旁,旗小漾曲着一条腿很不正经地坐着,另一条腿悠闲地晃着,微扬着下巴,目光放纵又骄傲,脸上挂着漫不经心却绝对惑人心神的魅惑的笑,那种姿态,猖狂、冷傲、睥睨、:关于一些后续交代,比如阮东庭的第二封信之类的其他东西,会陆续在番外里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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