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设施也如客厅一般依旧完好,但卡其色的驼绒地毯上却泼溅着大片大片的猩红的血迹。
大片的殷红触目惊心,一直从地毯蔓延到床帏上。
从血液凝结和变色的程度来看,应该是不久之前刚沾染上的。
从林天一的角度并不能看到许流觞的情况,探究的视线被雪白的绒被遮挡住了,林天一只能勉强看到有一只苍白的手从绒被侧面伸了出来。
“九爷,闹成这样您老人家满意了?”
安樨冷言看着眼前的乱象,对泽九说话的语气十分恭敬,但却带着明显的讽刺和疏离。
他一早便说过泽九这般行事迟早会惹出事端来,现下看来情况比他当初估计的还要严重得多。
泽九坐在床边,手指夹着一根烟,可是却并不抽吸,只是任烟气缭绕,一支烟没一会儿就烧到头了。
将手里的烟屁股甩在地上,泽九拿起身边的烟盒,看样子是打算再取出一支烟来,奈何手指竟没能止住颤抖,夹捏了多次,几乎要弄掉了半盒烟在地上,才又夹了一支起来。
林天一又何曾见到过泽九这般神情僵硬的模样——印象中的泽九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是言行中带着那种大马金刀的杀气的。在地界掌管刑名的男人始终无法遮掩那种蕴含在骨子里的威严感。
可饶就是这般强悍的男人,在情字面前,却也还是陷了进去。
都说情/爱之事恰如飞蛾扑火,但在这段情里,到底泽九是扑火的蛾还是那炙人的火,林天一却又不得而知了。
“我有话跟你说。”
安樨走过去,一掌拍掉了泽九手中的烟。
泽九终于抬起脸来,金褐色的眼瞳中遍布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小莲花,这种时候你最好别来惹我。”
受了情伤的男人神鬼勿近,翻起脸来有可能会比翻书还快,林天一站在安樨身后都觉得寒气逼人手脚冰凉,遂忍不住伸出手去将安樨微微往后扯了半步。
“我要说的事是关于许流觞的。”
不打算拐弯抹角,安樨一句话直入主题。
见安樨提起许流觞来,泽九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说罢。”
“方才我看了一下席泽越的手,他的小指上的红线,是断的。”
天下姻缘皆由红线牵,红线的两端系着两个有缘人,无论性别无论年龄,只看机缘和机遇,只看前世的修行和造化,故而那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话实是不错的。
自然,并不是所有的姻缘都能善终善了,就如各人的命数皆有不同一般。
在缘分到了尽头的时候,红线便会消弭,曾经“共枕眠”的两人也会因此或阴阳相隔、或各奔东西,形同陌路的结果也不过是积累的情缘已然耗尽的缘故。
故而,若红线出现,则说明红线的两端必能连着注定的人;若红线消弭,则说明两人的情缘已尽,再无相聚相守的福分。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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