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纸张这种,每种都有二、三十张。如果按个数来算,就算他活到一百岁也不够陪赝品练那本书的时间。
岳冬不禁在人群中不着痕迹的发抖,他偷瞄着赝品的脸色。见对方目无表情,心中更加忐忑,忧恐。连身旁同僚问他为何面如死灰,是否身体不适他都没听见。
——
我与赝品的明争由于烟色的介入变成暗斗,当然这都是我一边倒的,他从不还手——从不明着还手。
对于魏忠言,他再次来我府上的时候,我念他是个凡人,本想奚落一番把他赶出去。没想到,他在我冷嘲热讽下漏了底。原来赝品没有直接叫他来诱导烟色从我这顺东西。赝品只命他借着当烟色教书先生的机会,撮合我们复原关系。
原本魏忠言是不想来教烟色,烟色虽成了我的儿子,可他的出身是魏忠言这等孺人所不耻的。可当他听说他的任务还隐含做说客一项,就欣欣然令旨了。可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我就像顽石一样坚不可摧,任他怎么明示暗示我就是不妥协。后来我因嫉妒赝品受烟色仰慕,我对赝品的态度越来越差。魏忠言也不敢明劝,就改为暗地调和。
赝品利用了魏忠言杞人忧天,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他总是有意无意在魏忠言面前提到,他杜撰的,我和他美好的童年往事,包括画像的事。还经常感叹我的行为招致了不好的影响。说我平时是个闲散王爷,可真翻了脸是有弑君篡位的能力。如果他和我真要兵戎相见,只会两败俱伤,那时只怕让别有居心的人利用,得了渔翁之利。这才使魏忠言和烟色自做主张的,暗地为我俩互通友好。
我看在他也是被赝品利用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而且通过这几年他和烟色的相处,他对烟色的成见也有改观。与其找个不熟的,不如用个知根知底的。况且魏忠言却有文采,学富五车。他是赝品委派来的,不需要我花半个铜子,所谓不用白不用。
事情原本就这么告一段落,谁知赝品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以前是暗的,现在是明的。新年那日,他居然派人明目张胆地给烟色送了只‘追眼’。
原本经过闹贼事件,我禁止和他有关的人不准进我的府。‘追眼’、傀儡就更不要说了,可来送‘追眼’的人是岳冬。当面赶人是不可能了,我只好避而不见,可他也像是受了赝品的死命令,不把东西亲自交到烟色手上就不走。没办法,我不想难为他,只好让他把东西交给烟色。我心想反正他走后,我可以找机会除掉‘追眼’。谁知岳冬正经八百的对烟色说,那只白色猫头鹰(‘追眼’)是难得的灵兽,皇帝见它毛色稀奇,通人性就借烟色玩几天。
这意思很明显,珍贵的东西,又是皇帝赏赐,把玩后要换的。如果死、伤,就算不治罪也有损皇帝的情面。
我是不在乎这些,可烟色在乎,为此那只猫头鹰仗着烟色给他撑腰,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放在眼里的意思就是,我一瞪它,它就立刻回避我的视线看别处。
它不仅大摇大摆的住进我家,还成天粘着烟色。烟色看书它就给翻书页;烟色要喝茶他就用翅膀把烫嘴的茶水扇温;烟色夜晚出行,它就叼着灯笼为烟色照明。
烟色把它稀罕的不得了,总是在我面前夸赞它真的通人性。——我心恨道:如果它不通人性就不是‘追眼’了。
看着烟色那么喜欢它,恨得我牙痒,可又不得不装笑脸。我真想拔光那只猫头鹰的羽毛,烧死它。
过了年,就要过正月十五了。那只猫头鹰在烟色的陪同下,看着我们自己动手做灯笼。它总是用它的翅膀指我做的灯笼。我这才明白赝品的用意,敢情在这等着呢。难怪这次不是赏给烟色,而是借给烟色,而且又是猫头鹰。赝品是惦念着我做的正月十五晚上要用的花灯,这个死性不改的坏小子。
我忽地觉得赝品有点可怕,我的欲奴死在他手上,烟色又被他蒙骗走。还有岳冬,虽然是我把他推到赝品那去的,可他为了让自己日子好过,也在帮赝品欺负我。我府上的人都是落魂岛出来的,比起我,他们更怕赝品,自然不会与他作对,有可能这里还有赝品的眼线。我为了生活的自在些,自然不能换掉他们。赝品是皇帝,我是王,天下人自然是向着他。我突然有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就在我意志消沉的时候,极、光来了。我心情不好,原本想赶他们走,可转念一想,这只猫头鹰被我,或我府上任何一个人处理掉,都会让烟色忧心。可极、光不一样,他们是客,又是国王。如果由他们出面,消灭那只猫头鹰,烟色也不会为我担心,于是,我拉他们进府哭诉我的不幸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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