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错刀摇摇头,道:“只是真气运转有些不畅,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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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一说,越栖见更是惴惴难安,真息内力本是基,廿八星经更是邪门功夫,一旦出岔子,说不好就是经脉俱损乃至功毁身亡,忙问道:“难道廿八星经……已经开始反噬?”
苏错刀却不再回答,翻身下马进了酒楼。
一层尽是些散座儿,贩夫走卒之流用些大饼馒头之类,上得二楼,却不巧已经满座。
堂倌儿见他二人相貌衣着,也不敢怠慢,招呼道:“二位爷要不候个一时半会儿的?给您先沏壶热热的酽茶?”
苏错刀四顾看了看,一指靠窗屏风隔开的一处雅座:“不必候着,我们就坐那里。”
说着绕过屏风,看向一个轻裘病容的年轻人,道:“何公子,别来无恙?”
那人却是白鹿山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何逐空,正小口啜饮一盏雪参汤,身旁一人手中捧着药盒,不起眼的管家打扮,但太阳高高鼓出,目光悍,显是内家高手。
何逐空闻言抬头,不禁略怔了怔:“劳烦主相询,在下一切尚好。”
堂倌儿忙笑嘻嘻上前问用些什么酒菜,越栖见温言道:“挑好的上,不要太油腻。”
何逐空顺手把一碟姜丝梅子挪得离越栖见远了些,转眼打量着他,道:“这位可是近日来名声如雷贯耳的越少侠?”
越栖见心中奇怪,道:“我极少在江湖中走动,并无薄名。”
何逐空似乎对他颇有好感,微笑道:“你这鼎鼎大名,自然是受苏主之惠。”
苏错刀打断道:“何公子,本座有一事不解,本座白鹿山之行事属机密,除却天机阁,江湖中可还有人能知晓?”
何逐空沉吟片刻:“苏主还真问对了人……”
“若有人知,必是割天楼。”
苏错刀点了点头:“就是近几年新近崛起,以消息买卖和暗杀立足的宗派?”
何逐空叹道:“天机阁知晓的,割天楼多半知晓,只不过天机阁守口如瓶,割天楼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正一邪,一白一黑。”
苏错刀笑了笑:“看来割天楼是做生意的门派……不知何公子与割天楼可有往来?”
何逐空疏淡的眉毛顿时皱起:“同行是冤家……如贵派前任苏主与赤尊峰那般相熟的,着实难得。”
这位病歪歪的大公子词锋竟颇为尖锐,苏错刀却不介意,苏小缺既做得出,就免不得别人拿他在嘴里消遣,做贼能吃,就得能扛得住打,世上的事公平得很。
一时只道:“本座随口一问罢了,不过眼下的确有事想跟割天楼打打交道。”
当着何家大公子的面要去问询割天楼,不啻于当着和尚的面夸秃驴的头剃得滑溜溜,何逐空忍不住拉下脸:“苏主是看不起我天机阁么?”
苏错刀眉梢一扬,单刀直入:“那何公子可清楚宋无叛到底师承何处?所学何门何派?”
何逐空沉默片刻:“尽人皆知,宋盟主是少林俗家出身……天机阁也不欲搅进江湖是非。”
苏错刀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嘴角略勾,透着嘲讽不屑之意,道:“既如此说……何公子凭什么要本座看得起天机阁?”
何逐空低头思量半晌:“苏主与他交过手?”
苏错刀不说话,眼神一瞬间却寒而锐利。
“那……正如主所猜测的。”何逐空拈起一粒乌沉沉的药丸送入口中,皱着眉吞下去,他随之吐出的这个名字似乎也带着苦涩的气味:“沧羽大师。”
苏错刀当即恍然。
越栖见细细一想,不由得为之色变:“昔年李沧羽离开七星湖后,据传就在宝月寺出家为僧,宋无叛又是在佛寺长大,原来私底下竟是他的嫡传弟子……李沧羽是沈墨钩的鼎炉,也练过廿八星经,可惜只学得一半,难怪……难怪宋无叛一心想要廿八星经。”
他如此周详细密的一推想,何逐空不由得侧目而视:“你竟是个挑眉通眼的聪明人物,江湖之大……应该有更好的去处才是。”
当着苏错刀的面,话说得意犹未尽,也只能点到为止。
苏错刀冷冷道:“何公子误会了,他与七星湖并无关系,只不过恰巧与我同行一段。”
想了想,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他日栖见在江湖上万一被人指点冤枉,还请天机阁以证清白……本座必有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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