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任重道远（1 / 1）

黎阳城和黎阳仓，实则是一而二、二而一也。黎阳仓修建在险峻的大伾山北麓，以厚重的恍若城墙一样的‘仓墙’与黎阳城相连，只是相互之间有一段偏西南、东北走向的城墙相隔而已；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守城同守仓也同样是可以并行。

也就是说，黎阳城没有南门，只有东、西、北三门，南面与黎阳城相连的是规模尚比黎阳城还要大、‘依山为窖以仓名’的黎阳仓。‘窑以仓名’是说：掏窑洞为储粮之仓。因而，粮仓也必然是从山脚下一直延伸到大伾山的半山腰。这样一来，驻军对黎阳的防守，也就只有注重于于东、西、北三面；南面是背靠着险峻的大伾山，只要加以必备的巡视即可。

处此乱世，有别于赶回黎阳途中所见到的炊烟寥落、乞儿遍地的景象，黎阳仿佛还堪称兴旺；黎阳城内店铺林立，络绎不绝的寻常行人也少了几分菜色、多了一丝的笑容。由此，也可以看出黎阳城的最高首脑、瓦岗驻守在黎阳城的这位年轻的黎阳总管徐世绩，治理地方的能力也颇为不凡。

徐世业一行是过午时分进入的黎阳城。小三同守卫城门的瓦岗军城门官略作交涉，城门官也就派出了两名军卒护送乘载着杨集父女和杨集的那些‘宝贝’书籍、文具等的马车先行前往徐世业的个人私宅；而小三，则还需要领着徐世业前往黎阳城最高首脑驻节的所在地黎阳官衙。没有小三的领路不行啊！现在这位徐世业不是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吗？

有自己的相貌作参照，徐世业自然是也能够大致的估计出自己这位亲兄长、徐世绩的大致相貌。事实上也不错，徐世绩除了身材较徐世业矮一些和壮一些、腮间多了一些微髯的面像成熟不少以外，外人一眼也就可以看出二人是一双亲兄弟。

面见到正高坐在官衙正堂书案后面处理军务、政务的徐世绩，徐世业以下属的身份礼毕呈上了带回来的、少女菲儿用米汤给重新对着茬口粘贴封上了封口、烘干的公文，也就仅仅是寥寥的应付了几句‘说总寨所下的军令都写在公文中、自己返回的路途上头部意外的受了伤、现在经过旅途劳顿脑袋迷迷糊糊、自己路上救的父女也被他带来黎阳了等等’，随后也就借机提出告退。

忙忙碌碌的徐世绩同样也就仅仅是勉励了徐世业两句，让徐世业好好休养一下头部的伤势，隔日过府让他媳妇、徐世业的嫂子亲自下厨弄几个菜犒劳、犒劳徐世业，也就挥了挥手让徐世业回去了。

穿过官衙的回廊，徐世业对不断遇到的将领、官吏见人就含笑点头的出得了官衙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所遇到的人应该是基本上都熟识，但实际上徐世业却一个也本就不认识！他还怕那个人会拉住他唠唠‘家长里短’哪！这能不让徐世业紧张得出了满头大汗吗？

回到黎阳所面临的状况还算可以，徐世业并不是同已经娶妻的徐世绩居住在一起。这也给了徐世业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能够逐渐的熟悉、进一步的了解清楚自身以及周围的情况。否则，就仅仅应付起对他十分熟悉的徐世绩夫妻来，也够徐世业犯愁的了！

自然，徐世业也从小三的口中了解到：在黎阳驻扎的一万五千瓦岗军的驻军中，也有三千是直属于他这个副将的。现在徐世业暂时就要来个‘小病大养’了！借着养病的机会，经常地进出于自己直辖的军营，先不接手军务，待基本上都熟悉了再去履行原来的职责不迟。现在的徐世业，也本就不明白要去如何的管理军旅。近期，也就只好先劳烦一下还没见过面的、自己这个副将的副将了！……

刚刚的回到黎阳，也不是马上就需要把一切都对徐世绩和盘托出的时候。有些事，是必须要有一个恰当的时机、恰当的条件，才可以进行游说和探讨的。按照徐世业的想法，来日过府去拜会徐世绩夫妻，亲兄弟难免会来上一番的把酒言欢；而这个时候，才是适当的先徐世绩的底儿的比较恰当的时机。

向总寨开始大批量的开始运送粮草，已经是军令所限的势在必行；徐世绩自然会视具体的情况去予以安排，并不需要徐世业去多什么心！徐世业所要做的，就是争取在自己接手自己所属的军旅以后，能够向徐世绩争取到由自己来统军去执行‘沿黄河北岸西进、策应瓦岗总寨在黄河南岸西进’的军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按徐世业的想法，在统军出征之前，自然是让徐世绩同意自己拿下汲郡、继而兵锋直指长平的战略构想更好！如果徐世绩反对自己扩充实力的设想，那自己也要在攻取汲郡后视情况去兵进长平。但这样一来，后方的粮草供给、后援之军的策应等问题也就必然会凸显出来。有徐世绩做后盾同没徐世绩做后盾，那可是天地之差呀！

其实，如果只是着眼于局部和小范围的战略考虑，直接北上攻取现在因杨义臣的大军荡涤恍若不设防的魏郡应该是最合理的。但这也是徐世业现在最不想做的事！这样做，无异于是告诉手握重兵的杨义臣：瓦岗对河北也生出了觊觎之心。杨义臣挟扫灭高士达、张金称的得胜大军之威不强势的南下那才叫怪了！

自然，由于还没有清楚徐世绩的底细，现在徐世业就更不能向他说‘利用杨集的皇族身份招揽人才’的事了！就是连杨集的真实身份，徐世业也想先隐秘一段时间、暂时也不想让杨集的身份公开。瓦岗义军本就是隋庭的死敌，现在徐世业把一个皇族堂而皇之的救下、接入了府内，传扬开来不知道要引来多少的麻烦哪？

如果把杨集的身份公开，产生的严重后果很可能马上就会引来瓦岗上层对徐氏两兄弟的猜忌、甚至都有可能造成徐氏两兄弟同瓦岗的彻底决裂？这是徐世业现在绝对不愿意看到和想走的路。

对于徐氏兄弟来说（这要以徐世业能够完全的说服徐世绩为前提），现在实际上的最佳方案应该是：背倚着瓦岗这棵大树、打着瓦岗的旗号，走‘光武帝刘秀先仕更始、后独立于河北’的这条路……。

“将军！宅邸已经到了！……”随着骑马跟在身后的小三的一声提醒，坐在马上一路思绪飘忽的徐世业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前……。

第十二章隔世蜗居:/cms/book_248_202002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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