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面容含笑却不再接口,茶夜明白自己在这个婆婆面前终究不过是个阅历太浅的小女子罢了,她就算穷尽两世的阅历,也终是与眼前的老者无法比拟。许多道理与做人的道义她就算明白也是无法做得到的,她只是俗人一个,有执念有郁结无法拔除。
呆了片刻后茶夜便起身离去,离去前礼貌邀老妪同去,老妪只淡漠一笑回绝,坐在树下一个人轻闭双目微笑养神,茶夜不再叨扰,轻步离去。
回到斋房的时候,海棠的脸色不太好。茶夜问了几句,海棠才颇有些生气的说这清凉寺算哪门子的佛家圣地,仗着香火好,连出家人看人待人都有高低之分,她想去寻两个靠枕过来,结果寺里的和尚却说已经全部都分到各个斋房了,没有余下的。可谁知她前脚刚刚迈出去,后脚一个装扮的很贵气的妙龄女子便拿了两个靠枕出来,真真是让她气个半死。
茶夜一笑:“兴许人家早就订下的,一两个靠枕罢了,你也置于气成这样?”
海棠气结:“姑娘的身子还不妥当,也是我脑子不好用了,没想到这寺里连几个靠枕都拿不出来,早知道真该从家里带来的”
“这也不能怪你,谁上香还带靠枕来的不当事,不过住上两三日,我哪有那么娇贵”茶夜说罢便拉着海棠坐下与她一起吃起斋饭,看着海棠气鼓鼓的样子,又好笑又感动,手里便不停的往她碗中夹着新鲜的菜果。
天色渐渐暗下来后,茶夜去前殿听经,四下里却没寻到下午遇见的那个老妪,心想,兴许年纪大了受不得夜凉,明日十五,见到那婆婆必要问清住处与姓氏,虽然年纪相差甚大,但她心中却对这老妪没有半丝代沟之感,更是心下感激其对自己的一番开解,回到京中必要登门亲自好好拜访。
到得第二日,天还未亮寺里的佛音便唱颂而起,佛钟绵远悠沉缭绕九宵,寺里的和尚列队宛宛唱经,比昨日不知鼎盛几倍。茶夜本不想起的太早,却被这**搅的睡意全无。蹙着眉一脸倦色在海棠的伺候下起了身,不明白这**明明是听起来头痛欲裂像是魔音穿脑一般,为何世人皆觉得这是洗净灵魂的圣音。这种想法也只敢在心里偷偷的想罢了,这种亵渎神明的的言语是断不能道与人言,更何况此身就在这寺庙里了。
用罢斋饭去前殿再进香时,双膝跪于佛前却突然想起了昨日与那老妪的一番对谈。抿了抿唇终是不愿再将自己繁重的心愿寄于诸神佛,可抛了那些心愿,却觉得一颗心都空了,直跪了许久方才默默的许下心愿:愿另一个空间的老教授身体安康。
跪起时叹了口气,心道:也不知这神佛是否能保佑诸空间的生灵,不过既是神明,自然是凌驾于各个空间与轮回之上吧。
海棠在一旁搀扶,出了大殿后方才颇有忧色的叹道:“姑娘一定有许多心愿,今天比昨天跪的时间更长呢。”
上早香的人最多,寺前的方鼎还未到正午时分就已经没地方再香了,整个秋凉寺被香火笼罩更显云里雾里缥缈至极。茶夜一上午在寺里逛着,皆未寻见那老妪,不免有些失望,可人头涌动找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后决定小息片刻,到得下午人少时再寻。
下午香客渐少,寺外的马车也纷纷回了城,黄昏将至时,茶夜到了寺门前进晚香,却在香之时香灰扑的一下打在手背,烫的她手一缩,手中的香便嗒的一声脆脆的断了半截。海棠立即上前,看茶夜被香灰烫到脸色立即担忧起来,然则看到茶夜手中的断香后面色却直直的冷了下去。
茶夜欲要将手中的香入鼎中,海棠却出言相拦,茶夜笑着摆了摆手:“心意到即可,佛祖岂会是这等斤斤计较的神明。”说罢手中的香已稳稳的入了厚厚的香灰之中。
手背上终是给烫出了一个灰黑的圆点子,海棠忙拽着她回斋房要给她上药,茶夜却觉得实在是小题大作,海棠却担忧:“女孩子家哪有像姑娘你这样不爱惜容貌皮肤的,若是少主知道了,肯定比我更急”
茶夜白了她一眼:“你怎么什么事都能扯上你家少主,我看你家少主都成了你的天了。”
海棠一听这话面色一变连连解释:“姑娘可千万别误会,我心里对少主只是敬佩和主仆之谊,海棠心里可是万没有半点妄想的”
茶夜张了张口,最后撇了撇嘴不作答,继续在渐少的人群中寻找那昨日的老妪了。对褚月浅,她与海棠其实并无不同。但却并不完全相同,她心里褚月浅敬佩之中珍惜有之,敬重之中爱惜有之。
想到那个清淡的男子,茶夜心中就会有一股暖流。在他心里,她与旁人的不同,便是海棠兴许对他的日常习惯与生活起居以及行事作风算是很熟悉的,她这个半路杀出的人,自然无法相比。但所谓知己,便如一面镜子,你看得见对方,也能让对方从你身上看见自己。
寺里的佛音整整响了一天也未间歇,可是却怎么也寻不到昨日那名老妪,越是找寻不到,这心里的念想便越强烈,茶夜甚至又去了一趟斋园,可除了空荡荡的菜地和那颗树之外,没有半个人影。
问了寺里掌事的和尚,沙弥却也只是淡笑而不多言,问不出半句线索。毕竟是佛门之地,出家人自是不方便透露香客的信息,茶夜也不好多作勉强。于是满目沮丧而回,早知如此昨天便真该询问清楚了。
刚刚回到斋房片刻,却有沙弥前来扣门道有人来访。
茶夜立即双目恢复了神气,待穆清进门后不等他行礼直接拉着他坐下,开口便是急急的询问。穆清却是左右看了一眼,茶夜向旁边整理事物的海棠睨了一眼后对穆清道:“海棠可是自己人,用不着回避。”
见海棠向这边望来,穆清连忙站起惶恐道:“海棠姑娘勿怪,我只是担心这斋房是不是干净,怕隔墙有耳,绝不是对你有意见。”
海棠哈哈笑道:“当然是干净的,我早验过了。左右你们俩说的大事我也听不懂,我出去打点水来,你和姑娘聊会。”
穆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忘了海棠姑娘这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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