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时期以来,由于秦钟采取了打击下游拉拢上游的手腕,刀把村仿佛是处在台风眼中的孤岛,尽管周围山呼海啸地动山摇,刀把村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辣文网
于是刀把村终于缓过劲儿来了,最明显的标志就是:村长胡建伟回到村里来了,其他背井离乡的乡亲们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胡建伟是个高级瓦工,在外面很能挣钱,没奈何老婆翠儿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催他回家。刚开始他还有点心有余悸,待听说老婆在家里搞农家乐比自己挣得更多,只是翠儿一个人在家里独自支撑太累了!胡建伟当下便不再迟疑,遂跳上火车流星赶月一样奔回老婆的怀抱。
等他把攒了满满一肚皮的小蝌蚪全部飙进老婆翠儿雪白的肚皮里,立马变得抖擞精神生龙活虎起来,转过身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桃树坪找秦钟算账。
经过一个来月的思考,他已经有点回过味来:上次的悲惨遭遇都是拜这个阴险狡诈的小道士所赐。这次来他要会会小道士并还以颜色。
他不是那种“打脱牙和血吞”的主儿,他是睚眦必报之人,他是见血封喉的胡建伟。
进了桃树坪村委会,小道士春风得意满脸奸笑,正在那里恬不知耻的唱《空城计》哩。
这《空城计》仿佛就是专门唱给胡建伟听的,此时在他听来极具讽刺挖苦意味。
再看小道医那幅小人得志不可一世的嘴脸,胡建伟心中的怒火便一股一股往天灵盖上直冲,当时恨不能冲上前去一个撩阴脚将其踢翻,然后劈头盖脸啐上一脸痰。
压了压怒火,他强挤出一丝笑纹:“兄弟好兴致啊?气色看起来不错嘛!”
秦钟装作才看见他的样子,急忙收回飘渺的眼神,离座起身翩翩上前,热情的伸出了双手:“哎呀呀……这不是伟哥吗?最近一段时间怎不见你的影子?跑哪儿发财去了。”
伟哥?狗日的骂人不带脏字!连老子的名字都不放过,简直太阴险可恶了!
胡建伟根本没伸手,鼻子里冷横一声道:“发财?发棺材哩!我都快被躲在人后扇阴风打横炮的小人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发球毛的财哩!”
“真的?”秦钟面不改色心不跳,神情优雅笑容可掬道:“有这回事?”
胡建伟一屁股坐了下来,兀自从兜里掏出烟,自顾点了一颗。烟从他的鼻孔里徐徐冒了出来,双颊上的青筋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两下。
压了压心里的邪火,他这才抬头盯着他那张俊爽的面孔狞笑道:“你不知道?”
他很无辜的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兄弟很同情伟哥的遭遇。”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一口一个“伟哥”,而话里话外的意思在胡建伟的耳朵里无疑全变成了赤-裸-裸的嘲笑,简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忍不住咆哮道:“这个小人就是你!”
“伟哥,这话从何说起?”秦钟的痞劲儿浮上了面皮,嘴角裹着一丝冷冷的笑意质问道:“你听哪个王八说的?说的什么?证人是谁?何时、何地、证据何在?敢不敢当面对质?”
一连串反诘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胡建伟当时便闹了个烧鸡大窝脖。他本来就是瞎诈唬来了,他有个球毛的证据哩?只有张口结舌连一句都回答不出,顿时陷入窘迫之中苦苦挣扎起来。
他梗着涨红的脖子说道:“你别管那么多,我一猜就是你。你说、是不是你?”
哈哈哈……秦钟狂笑起来,然后他凑到胡建伟面前说道:“我们村有几头漂亮的小母驴最近有身孕了,我一猜就是你干的,你说、是不是你?哈哈哈……”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胡建伟被挤到了墙角。原以为一个下马威便可以把小道士挑落马下,谁知半个回合不到自己已经满脸开花满世界找牙了。
秦钟倏得板起了面孔,露出狼一样锋利坚实的牙齿狞笑着,带着教训的口吻说道:“伟哥啊!你是老哥我敬你,但没腚眼子的话可不能乱说,更不能胡说!眼看奔四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糙?说话做事怎么还这么不着调调?”
胡建伟被噎得面皮发紫白眼直翻,只剩下长吁短叹的份儿了。
说话间,秦钟的脸色又变了回来。
他笑吟吟走过来拍着胡建伟的肩膀,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语重心长道:“老哥你太急了!好歹也是一村之长嘛,好歹你也穿过咱中爷的绿马甲、吃过咱中爷的军粮,队伍上是怎么操练你的?至不济咱还是个叉开两腿端鸟撒尿的汉子嘛,天塌下来鸟大个屁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嘛?用得着这样气势汹汹声色俱厉?”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不说了。起身缓缓转回桌后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水面的浮沫,浅浅啜了一口,极有风度的用舌头将嘴里的茶梗慢慢运到舌尖上,然后拿出一张纸轻轻将茶梗吐到纸上,这才淡淡地转过头盯着垂头丧气的胡建伟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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