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骂之声句句不离挑衅和侮辱,声声不离血腥和死亡。火光下,他扛着铡刀耀武扬威走来走去,浑身的血迹和疯狂的神态把来犯者的心紧紧攥成了一团。
于是人群中便有人低声嘀咕道:
这狗日的疯了,算了算了,跟一个疯子较量啥嘞,还不如回家睡觉算球。
疯了?我看狗日的是装疯,不知道刀把村的那一个倒霉鬼让这厮杀球了,狗日的精着哩,疯子杀人不犯法。
你没听见他把你爹杀了?你还不过去哭两嗓子?
操!胡建伟刚才明明说是把你爹给宰了,你还站在这儿做甚?你狗日的太不孝了,还不赶紧过去跪下给你亲爹披麻戴孝去?
管球真疯还是假疯,我不想在这儿呆了,弄不好狗日的一会儿燥了、飚过来乱砍一气,谁知道谁的脑袋就变成尿壶了,二孬、你狗日得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
于是,队伍中便开始出现三三俩俩的开小差现象。前有车后有辙,紧接着便是三十二十成群结伙一起离开。这些人本就是乌合之众,见别人离开了,便也拔腿跟上,唯恐自己跑得慢了被胡建伟给放了血。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和来时的气势一样,轰轰烈烈的转身撤退转眼便演绎成迫不及待的大溃逃。
胡建伟见状不由豪情大发,在后面虎吼一声,“杀……!”举着寒光闪闪的铡刀呐喊着追了上去。
众人顿时胆颤心寒,不顾羞耻的开始了夺路大逃亡。
兵败如山倒,恐惧情绪迅速蔓延开来,所有人此时只恨爷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于是公路上鞋子跑丢了的、裤子被踩掉了光着屁股甩着一双黑卵泡子的、一跤跌到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者比比皆是……
胡建伟又骂了一阵这才回到村里,见各家各户门依然门窗紧闭,任由自己一人在村外和人玩命,连一个出来帮忙的都没有,他心里的无名火又爆发了出来,于是他又开始在村里一圈一圈的骂大街。
直到天快亮时,他实在是骂累了,气也消得干干净净了,这才在曙光中甩下一句话:“狗日的王八蛋们听着,谁出来老子杀谁,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双。”
然后刀上挑了两条死狗回去,在院子当间儿开膛破肚剁头斩骨,架上大锅煮狗肉喝烧酒,吃得高兴了就骂上两嗓子,不高兴了再骂上两嗓子,吓得刀把村全村老少噤若寒蝉,直到中午十二点也没有见一个人出来。
他老婆要给他换洗沾满狗血的衣服,他不让。
他悄悄给老婆说道:“既然狗日的们认为我疯了,从今天起,老子就疯了,我天天扛着铡刀上街转,我不把这些王八蛋们揉成一堆破抹布我他妈不姓胡!”
从这天起,胡建伟脸不洗、头不梳、须不剃,醉醺醺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丝,天天扛着铡刀穿着血迹斑斑的铡刀在街上骂街,整个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形象,当他以这副尊容出现在大街上时,谁要说不怕绝对是他妈的吹大象逼。
十几天下来,刀把村村民被他摧残得内分泌紊乱、生物钟失调,他不躺下睡觉村民们绝不敢出门上街,他睡着了大家才敢开门出来打点水摘点菜。路过他家的一切私有财产时都绕着走,然后匆匆忙忙跑回去做点饭吃,唯恐不小心撞见杀人恶魔胡建伟。人人感到自危、人人自顾不暇,鸡、羊、狗等动物便没有人管了,完全处于自生自灭状态。
十天下来,村里的小动物几乎被他杀绝了,能吃得都被他煮了吃了,不能吃得就扔在大街上人任其腐烂生蛆,加上他扔到家家户户门前的骨头、皮毛、内脏等,刀把村一时间迅速淹没在一种恶臭难闻的气味中。
秦钟早就得到了情报,他当时便大笑起来。
哈哈哈……自毁长城、长城自毁,胡建伟的村长肯定干不成了!
这正是他要看到的场面,他甚至希望这些村子中每个村子都出现一个胡建伟、李建伟、王建伟……x建伟,闹腾得越凶越好,最好村与村之间来个大火拼,桃树坪村好混水摸鱼、各个击破。
望着刀把村方向,他得意忘形地自言自语道:“跟我斗!凭什么跟我斗?拿什么跟我斗?靠什么跟我斗?用什么跟我斗?斗什么斗?能斗得起吗?当然斗不起,肯定斗不起,一定斗不起,绝对斗不起,百分之百斗不起,不可能斗得起,怎么会斗得起?斗得起才怪?”
最后,还飙出一段火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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