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一望无边的麦田上还有残雪覆盖,有的地方露出绿色的麦苗,赵柽领着小厮们用网围起了一块荒地,他虽然穿着厚厚的冬衣,小脸仍然冻得红扑扑的。前几天他们在园子里抓了几只兔子,大家吃的满嘴流油,这玩意儿玩起来也上瘾,园子里抓不到了,今天趁黄经臣出门就溜到了府外‘围猎’。
“赵智,网架到这里行吗?”他问道。
“没问题,二爷,我都看过了,这里有野兔经过留下的脚印!”赵智在手上哈了口热气信心满满地说道。
“好,那咱们就开始了,把兔子从北边往南赶,让他们撞到网上!”赵柽对大家说道。
“哦,哦”十多个人拉开距离排成一线,一边用棍子在草丛中,石缝里捅着敲打着,一边高声吆喝着,五六只野兔不堪骚扰从藏身处窜了出来,大家更来劲儿了,四处堵截将野兔往布网的方向赶。
眼看着兔子就要被轰进包围圈,突然空中‘叮呤呤’一串响铃声后,一个黑影箭一样的从空中俯冲下来,抓住一只野兔,突然出现的变故,把大家吓了一跳。
“二爷,是只鹰!”赵仁说道。
“先不要管它,向这边轰,不要让其他的兔子跑喽!”见鹰从天而降,野兔更加惊恐,到处乱窜,赵柽赶紧指挥大家准备封死缺口。可是还没等他们跑几步,‘嗖嗖’飞来两支羽箭,将两只兔子钉在了地上,大家一慌,剩下的兔子全都溜掉了。
“少爷,射中啦”伴随着马屁声,五六匹马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两个人跳了下来,一个捡起被射死的兔子,一个抓住还在和兔子搏斗的鹞鹰,抢下它嘴里的兔子,好像根本没看见赵柽他们。
赵柽立住脚,打量着几个不速之客,为首的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头戴一顶白狐狸皮帽子,身穿酱紫色锦袍,腰里扎着条金丝带,披着红色大氅,脚下是皂色官靴,上面镶着两块鸡蛋大的白玉,骑着匹红色骏马,左挎弓右挎箭,看着就是个贵公子,只是皱着眉撇着嘴破坏了一副好卖相。他身后四个人都是庄客打扮,也是背弓挎箭,骑着马,鞍子上挂着两只野鸡!
“少爷,咱们一下子抓了三只,中午有下酒菜了!”一个家伙拎着兔子大笑着说。
“没趣,这里只有兔子,没个大点的猎物!”那个公子喂了落在胳膊上的鹰一条肉,不高兴地说道。
“少爷,向东二十里,那里有片林子,有大猎物,咱们要不去那里!”一个庄客笑着问道。
“算了,今天乏了,咱们先回庄子吧!”公子一振胳膊,鹰立刻振翅飞起,他懒懒地说道。
“好嘞!”领头的庄客答应一声,调转马头就要走。
“站住,你们是干嘛的,抢了我们的猎物,招呼不打一声就要走啊!”几个人自始至终就当他们不存在,赵柽气往上撞,不高兴地说道。
“呲,你们的猎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拦在他们马前,领头的庄客好像看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不屑地说道。
“当然,我们这些人忙活半天将猎物赶了出来,你们到这放了两箭,就是你们的了,好像不大合适吧?”赵柽不卑不亢地说道。
“滚蛋,你们轰出来的,谁看到了,再说这些都是无主之物,谁抓住就是谁的!”赵柽为了方便,穿着打扮和小厮们没有什么区别,领头的庄客只当他是谁家的下人,怒喝道。
“敢对我们二爷无理,你们胆子太大了!”赵仁见他骂赵柽,上前用轰兔子的棍子指着那个庄客吼道。
“他们是谁家的,不会是”那个公子皱了下眉问身后的庄客,襄邑县现在是四辅之一,这里土地肥沃,汴河穿境而过,交通便利,京城中许多豪富官绅都到这里买地修造庄园,他也怕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
“少爷,这附近的庄子都是原来是户部侍郎的,前两年已经被贬,据说卖给个京里来的土财主,家里没有大人,只是给孩子在主事,想来也没有什么靠山,老大人现在牧守一方,难道!”领头的庄客是本地的地头蛇,对这里的情况还算了解,只是赵柽他们一贯低调,他只看到了表面,没看到‘内涵’!
“有娘生没爹教的混账,敢拦本少爷的道,给我打!”这个少爷本来不了解情况还有所顾忌,听了介绍立刻胆气大增,大喊一声,马往前窜,手里的马鞭就抽了过去,赵仁侧身一躲,鞭子抽到他的背上,棉衣立刻被打烂了,人歪斜了两下,险些摔倒。
“打啊!”赵义看到赵仁吃了亏,捡起石块就像马上的公子砸了过去,其他的人也纷纷拥了上去,把赵柽护在身后,挺着木棍冲了上去。
“反了,反了,你们还等什么,打啊!”锦衣公子见这些孩子还敢还手,恼羞成怒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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