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会和佳慧不是还关在看守所里?会找不到他们?”
“没有把握。担心对方一旦惊动,会再施毒手,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会将案情弄得更复杂。甚至于在看守所里,会不会用滕会的名字,会不会另给他们做出假犯罪事实来,都有可能的。”洪峰说。
“那滕会在看守所里的事情,又怎么会给传出来?”杨秀峰说,“说明一点,举报者对看守所里的事有所知,或者,他在里面有朋友的。这一条线是不是可以找到看守所里的人,对滕会和佳慧进行保会,或者,就干脆直接冲到看守所里去,将滕会两人提出来?”
“难度不小啊。”洪峰说,“不说人手够不够,就算将滕会两人弄出来了,市里会有怎么样的反应?他们的说辞对田文学的指控中能不能得到信任?”洪峰担心的是将案子闹出来后,市里压力过大,这样会将安全弄得更糟,甚至于将杨秀峰这个常务副市长都一起拖下水了。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所要的结果。
“市里那边我会去做工作的。”杨秀峰说的坚决,对陈丹辉和黄国友两人是不是还有什么组织原则,心里也不寄予多大希望,这案子闹将起来,陈丹辉必然会给波及到的,就算他抽身的开,今后在市里也不敢乱说了的。而黄国友会不会借机扩大自己的话语权,或者会联手来一起打压自己折腾外来的人,又不肯默认之前的格局和规则的人?这一点,杨秀峰倒是不会担心。
“市长,要防备李润这个人。退下去了,但还在市政协里,就算只是顾问,影响力不小……”洪峰对南方市的格局理解得更深刻些。
“这些都不要考虑,目前最关键的就是找到三个人:一是举报者,二是看守所里的知情者,三是田文学的秘书或他们做恶的目击证人。另外,滕雪的尸体他们是怎么处置的,一直没有查出来?”杨秀峰说。
“没有查出来,估计是田文学的秘书在操控这些,田文学会不会参与也不知道。他秘书之前在县里就有很不好的名声,但田文学却看到他是那种很讲义气的人,胆大心毒,又肯背事情,才选了他在身边办事。是一个很难拿下的人。”
“田文学的弱点在哪里?”
“市长,这个人平时少有接触,只是知道他胆大妄为、狂妄,对领导却又很有一套。其他的确没有接触就不知了。”洪峰说,周叶也表示对这一个人都只是听人议论过。
“今天就到这里吧,估计滕丹有可能到房间里来看的。明天我去折坳镇看看,和张为碰一碰头。洪书记,你再摸一摸看守所那边的情况,尽量将滕会两人找到,保护起来免得受害,也便于我们下一步工作。”杨秀峰说,洪峰应了也就离开。周叶没有走,今天听到的事情对他触动太大。田文学是秘书出身,而他现在也在领导身边,或许老板不会将他推演成田文学那样,但从他自己说来,还得跟领导说透这个话的。秘书在领导身边有很多便利,有时候手里的权利确实很容易就转变为更实惠的东西。
“老板,”在没有人时,周叶也会像其他人对领导那样,称老板,使得彼此之间的情感会更加融洽一些的。“市长,”周叶突然换一种口气,觉得这样会更郑重一些,“今天听来田文学的凶残恶行,即觉得他自己是一个有着恶魔的本性,凶残无人性。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田文学也是这个大环境里酝酿而成的,在领导身边,有很多的便利但却也更考验一个人。要不是他一次次得益得利,也不会让他的那种恶性膨胀到如今这般灭绝人性的。我觉得,每一个在领导身边的人,都要以此为借鉴,时时警醒自己时时反思自己。”
听周叶这样说,杨秀峰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周叶到他身边后,除了第一次曾警示过他之后,都不再提及这些。刺杀见周叶能够借此事件来自己警示和表示自己,也只是在看着他。今后,在南方市里,随着经济建设的起步,周叶也会因此而变得身份地位都高起来,手中的权势也会重起来。杨秀峰是从那条路上走过来的,只是以前在钱维扬身边总是留下一些余地,而那次给纪委收押一晚,虽说没有伤及他任何事,可他心中还是有了深深的警示。或许,也是从那一次起,对于自己所有的行为也都渐渐地划出一条界线来了吧。
周叶之前是很有抱负也很有正义感的人,但在权力面前,会有怎么样的变化,谁都说不清的。能不能地址那种诱惑,能不能在伸手可及的利益面前忍住了,不单是心性问题,也是一种坚韧的忍耐力。他能够醒悟地将田文学走到今天这一步进行比照,杨秀峰也想听一听,对今后不论是周叶,还是杨秀峰自己都说有必要的。如今,陈丹辉是不是就很了解田文学背着他做些什么吗?
见领导看着自己,周叶觉得自己要将话说完,对田文学这样的怎么看,自己有什么想法也都得借机和领导交流交流。“市长,我觉得对田文学走到这一步,他本身是一个主要因素,或许,他目前还自以为得意,自以为自己能力强势力大。其实,就算是在您没有到南方市来,他这些事情又能够掩饰多久?做过的罪行,终究会暴露出来大白于天下的,他的结局最终是死路一条。而之前早就田文学这种性格的环境是一个原因,私欲膨胀也是一个主要原因。我觉得,在领导身边的人更要不断地反思自己,古人说,每一个人都要‘慎独’,领导身边的人就更要注意这一点。今天,给我的体会很深,要不是田文学放纵自己,也不会将葬送了。”
说着这里,杨秀峰也就觉得周叶是有体会的,对于自己道路的选择,除了选准自己的路,还要保持住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虽说在实际中很难做到,却也将各个人之间的差异展现出来。
两人说着,也就换一个话题。
过几分钟,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很轻也很有规律。杨秀峰估计是滕丹等人过来看看的,也就斜坐在沙发上,似乎就有睡着的意思。周叶这才站起来去开门,见门外果真是滕丹和龙韶华两人,周叶招呼后,表示领导回来后也就有些醉酒,躺在沙发上小睡,问两人是不是进去坐坐。滕丹从门口处见到杨秀峰确实是斜躺着,自然不会进房间里去。
第二天,杨秀峰提出分两组到乡镇去,不肯要县里的人跟随,说是要看看乡镇里真实的一面,对今后经济建设工作中,农村的经济工作怎么做才具有更切实的规划。滕丹等人就算不愿意,可也不会强行拍人跟着,知道杨秀峰这个领导会毫不客气地直接将耳光打在脸上的,没的自讨没趣。
田文学经过昨晚的事情,也不肯留在县里,经滕丹做了工作之后,也就到市里去见领导,要将杨秀峰在溪回县怎么以权压人的做派要跟领导们说说。其他的事且不用管,但要让自己在领导面前认可自己,还要让今后杨秀峰在市里有更多的敌手,步步艰辛才好出一口气。
到折坳镇后,杨秀峰先在镇里看了看,镇长也是突然才知道常务副市长是选择了折坳镇。迎接时,自然镇委书记张为也会露面的,就算张为在镇里给打压,和停职反省没有什么区别,但镇长却知道是怎么进行操作的,县里在田文学的主使下对张为所进行的动作,要是给市里得知反为不妙。前一天,杨秀峰在溪回县里对田文学所作的打脸行动,在县边界的打脸行动,也都在各乡镇里悄然传开。对这一瘟神一般的领导到县里进行调研,自然是从县里到下面,人人自危的。将这样的事情传开来,让下面的人得知,那么,常务副市长下到乡镇里,下面的干部才知道要怎么做而少出一些纰漏。
市里的人会不会为此而处理了谁,在溪回县的上下领导说来,认识自然不会一致的,县里的人只是要警示乡镇的人,要他们自己多小心慎微为上,免得牵连出一大串来。滕丹等人自然不会将杨秀峰的态度过于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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