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一眼书桌上的画像,心中登时一突,瞪大了眼睛。
宁君迟抬头看他。
地念双腿打着哆嗦,就跪了下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然后就开始“砰砰砰”的磕头,脑袋磕出了血,都没有停下。
宁君迟伸手抚过画中人的脸,这才道:“你因何该死?”
地念磕头的动作微微一顿,大着胆子去瞧宁君迟,被宁君迟冷冷的目光一瞧,心下一阵冰凉,可还是颤抖着声音道:“画里人的、的那件衣服……是公子上元节那一晚,曾经穿过的。”
而画中人,旁人不认的,地念又岂会不知是谁?甚至那人把画给公子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瞧着呢。
宁君迟一愣,低头细看,果然发现画中朗朗少年,身上所穿的玄衣,果真眼熟。而那玄衣,穿在少年身上,亦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是他的衣袍。
宁君迟只觉心口骤然缩紧。
是小七,长大了的小七,在穿着他的衣袍。
这样的念头,在宁君迟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宁君迟竟蓦地有了绮念。
“出去!”宁君迟声音微微沙哑,“滚出去!”
地念跟随宁君迟多年,知晓宁君迟根本不像是在太子面前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文尔雅,这次竟能活着出来,连连又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来。
至于皇后送来的女子……地念提都不敢再提,立时将她送到府中专门关这些女子的院子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但公子的面,她们这辈子都别想见了。
“你知道的是不是?”宁君迟声音沙哑,“你知道,这样的一幅画,会让我想对你做甚么的是不是?”
可是就算如此,你也送了这幅画来。
还是亲手画的这幅画。
这是不是意味着,除却算计和拉拢,他,还可以有更多的期待?
都说远香近臭,众位皇子原先只听说过这句话,未曾体验过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可是现下,太子走了,且还是去了危险的吐蕃和大棠边境,天元帝整日除了国事,就是把他们这些皇子叫过来,拿着各自的功课,挨个训斥。训斥之余,还不忘夸一夸太子。
这等差别待遇,饶是和棠落瑾最亲近的六皇子,都不免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六皇子是太后教出来的,性子和太后相仿,对亲近人,最是不喜欺瞒。他心中觉得不舒服了,就跑去太后面前,将自家的想法说出来。
“孙儿想,父皇喜欢七皇弟,自然是好。七皇弟过目不忘,是嫡皇子,常常智珠在握,聪慧多思,的确样样都比孙儿好。可是、可是,”六皇子抿了抿唇,拉着太后的衣袖道,“可是,这些孙儿早早就知道了呀。父皇还每日这样说说说,孙儿尚且听得有些不耐烦,其他皇兄皇弟有的也早就不耐烦了。父皇这样说,怕是会让他们的不耐烦变成旁的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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