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根感觉自己在一条路上,仅仅只是一条路,周遭是空白的,路也没有尽头。他心里有点害怕,一直往前跑,可是路在延伸着,他便一直跑,一直跑。突然间,感觉眼前明亮起来,忍不住睁开眼睛。
“娘,他醒了!”一个稚嫰的声音传来,像是在耳边,又像是遥不可及。不过,他很快便确定这些都是真的,因为紧接着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程木根看到几张陌生的面孔,一个中年妇女手里还端这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她上前扶起程木根,把枕头垫在在他的背后,让他斜靠在墙上,和蔼的说:“你醒了,饿了吧?快吃点东西。”
程木根茫然的看着他们,一个中年汉子,两个标志的小姑娘,大的跟他年纪相仿,小的可能比他小一两岁的样子,再加上这个中年妇女,可能是一家四口。他真的饿了,接过面条,狼吞虎咽的吃着。
中年妇女面目慈祥,摸着程木根的头,轻轻的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程木根听了她的问话,突然间停下来,痴呆的看着手中的碗,心想:“对啊,我是谁?我是谁?”脑海中一闪一闪的全是水,其他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他的头开始痛,身子一斜,倒在炕上。碗也从手中滑下来,洒了一炕。
中年妇女把村里的赤脚医生黄堂找来,检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到最后,他只是感慨的说:“这个孩子的命真大,可能是失忆。这种病根本就治不好,只有慢慢的养着。”临走的时候,又小声的对中年妇女说:“我劝你还是把他送走,这样来历不明的孩子留不得,你不就是想要个儿子,我慢慢给你治!”
中年妇女没有听他的话,因为他给她治病快一年,自己非但没有得偿所愿的生出个儿子来,反而连怀都怀不上了。那么,她多年来的夙愿就要着落在这个孩子身上。
“你说他还能记起以前的事情不能?”她问黄堂。
“这个不好说,有些人就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可有人会一下子就想起来。我看你最好不要乱想,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黄堂的语气里好像搀杂着一些神秘的成份。
下午的时候,程木根醒过来,精神也好了不少。隐约听见中年妇女和她的男人在商量着什么。只听那个男人说:“我看不行,若是他的家人找来怎么办?”
“我不管,走一步看一步,你不是也想要个儿子吗?大不了等有人来找他,我就说是我救了他,总也可以认他做个干儿子。你晚上在这屋里睡,我好好哄哄他。”
男人仿佛是怕她,闷声不再说话。过了一会,男人才说:“行,我听你的,可是,孩他娘,自从你让黄堂给你看病,你就不让我碰你,既然现在有儿子了,我看你就不要再找他治了,现在我想……”
“想什么想,黄堂说了,在我治病期间,不能和你干那事,你就是憋不住!要我说,这个孩子,我们先留下,病还是要治,说不得那一天人家来找,我还可以再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到时候,恐怕再辛苦你也觉得值得。”
中年妇女拉开门想出来,突然间又想到一件事情,重新把门关上,说:“黄福禄,有件事情我跟你讲清楚,大丫头告诉我,你晚上睡觉摸过她,你给我小心点,你可是他爹,要是你再这样,我跟你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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