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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玉表姐心里放轻松,她更愿意见不到肖峻恩。说不出他哪不合适,总之在他面前不自觉就提着半个小心。

玉表姐动动心,想问问他们之间的情况,感觉太复杂,默叹声,算了!说道:“春,今天,我和小姨妈通电话了……”

玉表姐口中的小姨妈是玉雨春的母亲。玉雨春没吭声。“你最近没打算回家看看?”

玉雨春也没吭声。

玉表姐自说自解,“是尼,你工作也挺忙。找个宽松时间不容易!”可两姐妹知道,不是时间问题。

玉雨春自毕业后来了K市,至今,五年多,没回过父母家一次。先时因为郝湘东,那种情形,不方便也没心情回去。后来她决定离婚,给父母打过电话,说了下,并打算回家过几天,看望一下亲人。

不想玉父一句话隔绝了玉雨春回家的路。他说:不能离婚!离婚的女儿他没脸见。让女儿自我反思。

玉雨春悲愤委屈,想不到在自己父母那儿竟得不到一点点的安慰。愤而再不起回家的意,电话也不再和家里打。

表姐叹声,又劝解,“小姨夫就那脾气,你从小也不是不知道。和父母哪能有记仇!小姨妈身体不是很好,看样子也是因为想你,牵挂你……”

玉雨春心里一酸楚。不错,再大的怨恨,父母子女间还是连着血脉亲情,隔多远,也一样痛。可玉雨春也窝火就算父亲左性,母亲果真想她,为什么这么多年就不能来看看她?

“谢谢表姐。”玉雨春感激地望向表姐,谢不多言。很庆幸自己当初认了这个亲人。“我上班去了……”

表姐忽然意识到,“你吃过饭了吗?”“我不饿。一会儿我外面吃点。”

“得认真吃饭!身体是自己的。”表姐送到门口,一路叮嘱。肖峻恩现在所处的地方,K市,红鼎。

红鼎内院是圈成一处的大水系,有水上餐厅。红鼎围墙上还建了许多半悬空的独立小室,三面墙壁兼内门,一面亦窗亦门。

倚窗揽水系,可俯瞰下面的水上餐厅,当然也能欣赏其间的节目。打开窗门,脚下是独立扶梯,直通院内竹桥。

窗上都挂着一样的竹帘,卷上去多少,随客人意愿。一般情况下至少半垂,临窗坐着,最多显出一段腰身,上面部位,外面没人可看到,保持私密性。

白天,楼上小室会客,更舒适,便利。

肖峻恩这两天都在此陪客,客人来自德国,是德国时肖峻恩认识的生死之交麦森派来的代表,与中国有关方有顶生意要谈。肖峻恩不是不想回D城见玉雨春,也想得抓心挠肺。不过,不放心扔下这位客人,生怕有点闪失。

客人要等的客人到了,从外门上来。肖峻恩截上墨镜出去,自内门离去。对于他们所谈生意内容,对方从来不想回避肖峻恩,但肖峻恩从来主动回避,不想知道。因为他知道那不会是正经生意。肖峻恩,身置其中,却孑然其外,有点表示他只是尽朋友之义,非同道中人。

麦森方,也似乎尊重他的态度,从不强他深入,只客气地请求一些小帮助,例如在场所,接待,安全等方面提供些便利条件。

夜深沉。

肖峻恩不回,玉雨春陪儿子一房里睡。康康睁着眼睛时玩得天翻地覆也可能正因为如此,一合上眼,便也睡得酣畅淋漓。

玉雨春躺床上却很难睡。睁着眼,听四周静谧,唯有儿子的小呼吸,一长一短,很均匀。终于也撩起她睡意几许,闭了眼,慢慢睡去。

忽觉被人搬动身体,睁开眼,面前一团黑影,惊悸,“啊…”“嘘!”声音给压住。

玉雨春立码听出,肖峻恩的声音。搂住脖子安安分分给他抱起来。怀里一竖,他又托到屁股,出去,将房门轻轻又关闭上。

她轻怨:“讨厌鬼,老半夜里来吓人!不会先打个电话?”

温润的唇在她耳边腻,“我猜你就和那小男人睡了,怕打电话连他也闹起来……”

玉雨春娇嗔,打了下。“你不是不回来吗?”“你不是想我嘛。”

轻笑“谁想你了……”

肖峻恩吸住唇亲吻,进了隔壁卧室。花枝乱颤,一床欢吟。

一个浓情拼洒,一个奋力承受。久久相持不下,两个身体共同盼望更激情销魂的下一刻。他猛然将她两腿扛于肩上,攻掠。

玉雨春终于抑制不住,从咬牙吟颤到重声低走。怕与暗夜听到,却更搅得夜色迷乱。

终于,汩汩洪流往里倾注。两个身体紧紧缠于一团,抖颤不止。四唇又吮着芳华久相缠绵。

“累吧?”玉雨春抚了他的脸,心疼。半夜赶回,一路奔波,又……“睡吧。”

“不想睡了,现在得快两点了吧?我最晚三点来钟就走,在车上睡会儿…”

“这么早?”

什么办法!那德国客人明早——不,今早七点半的飞机走,他得尽快赶回去。回她,“有事。”

玉雨春抱住,“峻恩,你以后真没时间就别回来。太累!”“你下午专门回来等我,我怎么还能忍得住不回来。”

“对不起!”

“傻瓜,我高兴我也想你。”又两唇相粘。

这感觉很好,相敬如宾,亲亲爱爱。软贝纠缠,也礼来客往,轻吮,吸最,爱抚。

肖峻恩手又伸下去,滑去腹部,再探股沟。摸到。肖峻恩。玉雨春也手往他那儿摸去。玉雨春。摸索。

“雨儿,什么感觉?”他在她耳边哈。“感觉这个身体是我的。”

他手继续在她身上摸,“嗯,这也是我的!”

“峻恩……”玉雨春有份酸涩涩甜蜜蜜的柔情往上撞,带上一腔湿意。

一份郝湘东那儿没实现的爱情与感觉,肖峻恩都给了她。玉雨春越来越依恋这个身体。

玉雨春与有峻恩的甜蜜爱情,走入盛季。

玉雨春确定,肖峻恩是真的爱她。很爱!她希望这份爱不仅局限于他年少时对她爱恋情结,那情结是易化的,如初冬的雪,入手即逝。

轻问:“能洗去吗?洗去还和正常一样吧?”“……洗不去!”

“洗不去?”“洗不去。”肖峻恩知道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准备将玉雨春再洗去。他想要报复她时,竟没有设制报复期眼。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的报复计划是不是太奢侈?连相爱,也不敢太奢望这一生一世的结局!

原来,不管以什么形式,他最根本的目的是那个一生一世的结局?!

胸间太多缱绻柔情,她脸贴在他胸前,吮着那上面两点弱红,含吻。肖峻恩伸起脖子来要她的唇。玉雨春往上纵纵,送。玉雨春的身体尺寸,搭配肖峻恩,有时玉雨春自己也会觉得有些滑稽。

她噘嘴又笑,“我太矮了。”“是我太高了。”

“你一米八几?”

“一米八九。”

“嗯,是你太高了!我一米六二,也算正常身高。你干嘛长这么高嘛!矮点!”玉雨春在他身上晃,完全无理耍赖。

肖峻恩哈哈笑,搂紧在怀里。

“郝湘东不到一来八吧?”他忽然说。“……嗯。”

“我出国留学时还和他差不多高,出去半年就长到现在的个子。他现在见到我,会不会还认识我?”

“你为什么总提他?你不嫉妒他?”“嫉妒他什么?”

奇怪了,还用说她让人摸下手差点刻她脸上字,她和郑质中,他也疯了的那样。到郝湘东这儿,倒不知道嫉妒什么了?

“嫉妒他是你前任老公?那有什么好嫉妒的!是他主动不要的,所以为我提供了机会,我嫉妒他干嘛。感谢他!”

玉雨春不服,“是我主动先离的!我不要的他!”

“这就对了嘛!为什么我老提他?因为我聪明。他就像装在你这井里的水,多提一次就少一次。如果不是我老提他,你会这么轻松说出这句话?”

玉雨春想想。确实,肖峻恩正在把郝湘东留在她心中的冷涩,剔除。往他胸上更贴贴,想到心里打算,道:“峻恩,我想回家看看。”

“回家?”

“回我云南老家。”表姐的话还是在玉雨春心中打下了印记,一下午总想这事,心中有强烈的向往。那儿毕竟是她长了二十年的家乡,那儿,毕竟有她骨肉至亲的父母。五年多,没见了!

“什么时候走。”“想这个周五走。”“今天……周四了!那不是明天?不等我回来?”肖峻恩有些不满。他不是今天夜奔回来,等他再回,她岂不是已去云南?

玉雨春嘻嘻笑,对他对自己的这份依恋,有时也感觉挺爽。忙安抚,“等你回来!你要周五前不回来我就下周再走。我想今天你肯定得回来吧?”

“那就下周走吧。”这周他三天没怎么上班了,想去应付一下,总得在曹总那儿过得去。

“嗯。”玉雨春出娇声,“想回了,就忍不住马上想动身。我五年没回过家了。”

“下周我陪你一块。”

“……你陪我回家?”玉雨春没想到,有些惊。“我不能陪你?”

“你不忙吗?”

“我不放心你走那么远的路。”

玉雨春胳膊又环到身上。心里舒爽。不禁想到当初求郝湘东陪她回家的事。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心里一股冲动,说:“峻恩,今年春节你陪我回去,行吗?”

“现在也陪,春节也陪。”

玉雨春默然。可现在她不知道如何回家介绍他。那春节呢?她是想春节前得到可以带他回家的理由?那……不就是想和他结婚嘛。

是,玉雨春刚才那股冲动里就是这个声音。

肖峻恩也沉默,那春节所代表的特殊意义他还是可以很快想清楚的。

玉雨春觉得自己冲动了,准备掐去。抬起头,问:“几点了,你该走了吗?”

他拿了手机,接开看看,“嗯。”

“走吧,我给你另拿身衣服。”玉雨春这话完全像个温存的妻子。起身。肖峻恩抱住她,又紧到自己身上。“你想和我结婚?”

玉雨春默然。如果,他们结婚后也一样过这样的生话,如果,他可以一直这样宠爱她…

“你还想知道我是谁吗?”

如果他告诉她她想听,如果他不告诉她,她知道他是肖峻恩就好了。如果肖峻恩和玉雨春可以永远幸福,管他是谁!管玉雨春是谁。

“好,等你回来,我们结婚…”

真的吗?玉雨春忽然有些不敢相信。可同时感到种幸福憧憬的滋味。结婚应该是这滋味的!不是当初与郝湘东结婚时的焦虑,不是准备与郑质中结婚时的伤感。玉雨春觉得,结婚就是这滋味。

那么,预示着,她确定会迎来一个幸福的婚姻?!

“峻恩……”她深埋进他怀里。峻恩,好好爱我!我也会好好爱你的……周五。

玉雨春与表姐孩子一块回云南。K市机场,降临来一家人。

郝湘楠夫妇已经开车来接着了。看到郝湘东三口一出大厅,奔着过去。

郝湘东作好准备与姐姐拥抱一下了,郝湘楠却是直取郝泊阳。抱起来,转个圈。

“哎哟,你奶奶天天盼着的心肝宝贝可算回来了!叫姑姑!叫姑姑!……怎么你妈就没教过你叫姑姑?”郝湘楠亲着稀罕半天,见阳阳瞪着眼珠只看,怨上。阳纯雪忙笑,“都会,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哥哥!”

郝湘东与姐夫见过面,又向郝湘东楠道:“什么你妈没教嘛幸亏雪儿不和你一般见识,这话受听吗?”

阳纯雪见他满脸责怨,很担心了把,悄悄拽他。

郝湘楠果然气不忿,“郝湘东!护媳妇护成你这样可少见,敢得罪我这大姑娘…”郝湘楠说着已经在郝湘东脸上笑开。刚才只顾着忙阳阳了,没很上眼看她这弟弟。如此一看,小平头黑皮肤,粗粗糙糙…“小心我挑拨她们婆媳关系,让你这宝贝媳妇多受点婆婆的气,呵呵呵,郝湘东,你这走大街上估计认出是你的没几个!大帅哥怎么变模样了?你是去当县委记了,还是上山当土匪了……”郝湘楠忍着笑,把前话说完,再忍不住,呵呵乐。

郝湘东白个眼,揽了阳纯雪走,问:“老婆,我不帅了?”阳纯雪肯定,“帅!”

郝湘楠后面也白眼睛。阳阳给姑姑抱在怀里.看妈妈给爸爸带着走,叫:“妈妈,妈妈……”

阳纯雪要往回去,郝湘东更用力握了肩,不放,照走。“妈妈……”阳阳又叫了几声。

郝湘东提示:“叫姑姑。”

阳阳知道这是交换妈妈的条件,很无奈了下,经验告诉他,只能退步,否则他的妈妈不会给放回来。叫:“姑姑。”

郝湘楠呵呵笑着答应。

可郝湘东不满意,头虽没回,可算准儿子肯定眼望着妈妈,随便敷衍了一声,提高要求,“看着姑姑,好好叫一声。”

“……姑姑”阳阳看向了郝湘楠。

郝湘楠哈哈乐,又应一声往脸上亲个。“再叫姑父。”郝湘东继续说。

何齐正刚把行礼放车上,正要上驾驶座,准备开车,听了站住,等着阳阳叫阳阳撒磨一下,见何齐正眼望着他。那这便是姑父了。叫:“姑父。”都挺清楚。

何齐正也含笑答应。

阳阳叫完,认为爸爸的条件他已经完全给予满足,再不答应他的要求不合情理。啊啊的撇嘴叫起妈妈。阳纯雪轻轻往郝湘东身上打一下,让他放开,可笑他老和一岁多的儿子斗智斗勇。

郝湘东放开,阳纯雪回去抱到儿子。阳阳很满意地挽妈妈脖子上。

郝湘东等他们走上来,要用父亲的怀抱奖励一下乖乖听话了的儿子,伸手要,“来乖儿子,爸抱!”

哼!阳阳头一扭,趴到妈妈肩上。郝湘东一拧眼,手高高的轻轻拍儿子小屁股上。

上车,回家。郝文郝母都等着了,王阿姨也刚从学校接回了贝贝。一家团聚,喜不必说。

第二旧,周六下午,红鼎二楼。

肖峻恩曾经陪同过德国来客的房间对面,同样的小室,现在K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大队大队长关海涛已经等在里面。

又一人被引来。竹帘垂了三分之二,光线刚好,室内不明不暗。两人握手寒暄。

“郝市长,你好”

“呵呵,关别局,也好!”当然后来者郝湘东。

因特殊情况,D市市长发生变故,郝湘东自西藏给调回来,暂时出任D市代理市长。

郝湘东一家三口咋天回来后。家人团聚,会晤亲友,拜见老上级……忙碌一番。更多的熟人朋友只电话联络问候过。到关海涛这儿时,关海涛说想请郝湘东坐坐。郝湘东欣然应允,但没想他竟约他至红鼎而来。

几句寒暄问候过后,关海涛坦言直露:“这儿,我让人秘密盯上了。”“为什么。”郝湘东脸上笑呵呵。

“接过几个匿名报案,说这儿提供非法交易。盯了几天,越觉得这儿果然水深!”

“现在这儿的老板是谁?”郝湘东撤资,又“死”过一段时间,再又去了西藏,对这儿已久未关注。

“姓彭,以前是这儿的总经理有少量股份。后来,又收购了些,成了最大股东。”

这人,郝湘东知道,也有些家族背影,是肖白梅的红鼎合资伙伴之一。她在时,任总经理,是前台露面的老板。肖白梅这大老板一直是幕后。他郝湘东嘛,更加幕后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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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关海涛今天约他来说这事,应该是大体摸到些情况,知道他与这几有过参与。这是支会一声,或者请示一下。他望向关海涛,不知道今天的关海涛是不是还会真心地接受他的一些建议。笑问:“关副局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关海涛认真道:“请郝市长指示。”

郝湘东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道:“个人利益永远不能凌驾于国家与民族之上,任何东西都是有限度的,情义也是如此,朋友应该求生共赢,不能共谋死路,这是做事,交友的一个准绳。一个只求个人利益最大的化的人,是不值得帮功的,短暂的包蔽,因得一时安宁,可能意味着,将来一天你与他一起买单。”关海涛听明白。点头。心里叹服,还是一样的郝湘东!

郝湘东这番话,有几点意思。

一,他于红鼎问题上不怕查,不必顾虑他。

二,郝湘东是个知道如何尊重情义的人,他不会滥用情义,让他充当罪恶的爪牙。

三,郝湘东是要与他共赢而不是共输。

四,放心听他的,不会错。

“知道这儿的第二大股东是谁?”郝湘东又问。他猜测肖白梅未必资金撒干净。

“肖白梅。还有百分之三十的股。”

果真!

“这儿会不会有郑局长的意思?”关海涛坦城猜疑。“不会。”郝湘东很爽快。

“投资红鼎的股份算是肖白梅的私产,不归在亚雅公司公账上。如今与这儿的几位房产,都归在了郑局长名下。不过,确实没见郑局长有任何插手的迹象。”

郝湘东笑,“什么事也别让关大队长盯上,盯上,就一个清!”

关海涛哼的笑一个。他也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他更想以雷霆万钧之势清扫乾坤。不过三十几年只是底层奋斗的经历让他无奈地发现,做坏事,得有保护伞,做好事,也得找好保护神。

一声叹!

但愿这个郝湘东真能是他难一安清平的保护神。郝湘东红鼎会见关海涛。阳纯雪也出了门。

阳阳的保姆虽然没带来,但回来后,儿子便再不需要阳纯雪插手。从西藏先去了阳父母那儿,外公外婆便抱着外孙子没再松过手。然后K市,爷爷奶奶也没再让阳纯雪多上手。

今天早上郝父郝母就带了孙子与王阿姨开车出去了,至此没回。只打回个电话来,说午饭不回来,让他们自己吃。

阳纯雪一个人撂了单,从一回K市就首先想到的人又浮上脑海。决定去看望下庄文尚和周丛丛。

起市先买了几大包,有吃有玩具,想买衣服了,依着惯性看了半天小男孩服装,忽然意识到,她还不知道庄文尚的孩子是男是女。作罢。衣服没买。

阳纯雪碰运气,先去了丽都她和庄文尚曾经购置的婚房。

看到眼前的房门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先叹一声,心情又沉下几分。按门铃。好一会儿,门给打开,眼前是越发瘦削的周丛丛。阳纯雪向她笑笑。

周丛丛看是消失已久的阳纯雪,愣会儿。对着阳纯雪的笑也没有露出笑脸。门口站了会儿才闪开身,不冷不热“进来吧。”

阳纯雪进去,往餐桌上放东西。“这是…给孩子的。孩子呢。”孩子房里哭呢。周丛丛没管阳纯雪,急忙往里走,阳纯雪也跟进去。卧室里,近两岁的女孩刚从床上睡醒,微微张着小嘴哭呢,虚哭,找人。眼睛左右看着,没落下室内的新奇,黑眼珠瞪阳纯雪脸上。阳纯雪向这小人露个可爱的笑脸。

周丛丛抱起孩子,问着:“灵儿饿了吗?”

灵儿一进妈妈的怀抱已经不哭了。望着阳纯雪。

周丛丛抱着孩子往外走,对阳纯雪说着,“你坐会儿吧,我先给孩子做点吃的,她中午没吃饭。”

“好。”阳纯雪也一块跟进厨房。

周丛丛将孩子放一边,“灵儿先玩着,妈妈给做饭吃。”阳纯雪见拿出的是方便面,问:“给她吃这个吗?”

“她愿意吃这个。”周丛丛也知道没营养,解释,“下一点面,放点蛋,有时放点肉,带着这味她就愿意吃。给她做别的,再怎么做出来也吃不了几口……”

噢。阳纯雪再没他异,抱灵儿。“灵儿?真好听的名字。灵儿来看阿姨给带的东西…灵儿喜欢什么……”

灵儿有东西引着,忽视与阳纯雪的生疏,坐在她怀里,一块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灵儿抱起了最醒目的大娃娃。阳纯雪又从里面拿出几包鲜贝,虾仁等东西,和周丛丛说,“你把这些放冰箱吧,冷冻的,别化了……”

“谢谢你雪儿姐姐!”周丛丛轻轻叹一声,没多客气,往冰箱放。“你们挺好吧?”阳纯雪问候。

“还行。”

“嗯…文尚哥呢?”

周丛丛有些胸闷的样子,回答。“出去了。”

灵儿又抓袋子里的东西。阳纯雪看是抓奶,问周丛丛:“给她喝吗?”要吃饭了,先喝进奶,阳纯雪怕这不符合周丛丛的育婴习惯。

周丛丛知道那意思,“没事。”

阳纯雪拿出一瓶,给插上了吸管。灵儿咕咚咚大喝起来。阳纯雪见孩子喜欢,高兴,笑,“她喜欢喝!”

“嗯,从小就喜欢喝这种奶。随便她喝一天五瓶也不够。就是太贵!谢谢你雪儿姐姐。”

周丛丛看灵儿很快喝完一瓶又抓小奶豆时,一想,将锅里已开的水,先灭了火,放弃做饭,灵儿这会儿吃点,应该就吃不进饭去了。

阳纯雪和周丛丛一起照顾着灵儿吃了会儿,阳纯雪又问:“哥挺忙吧?星期六也不休息?”

周丛丛脸上又不痛快,“谁知道他外面忙什么。上午就出去,饭也没回来吃。怕是喝完酒又不知在哪打扑克呢。早也喝,晚也喝。玩一下午,晚上再继续喝。”阳纯雪听着好混乱,感觉说的不像是庄文尚,庄文尚以前最不喜欢玩扑克,现在,听着挺迷恋?

周丛丛忽然站起来,起身很急促,往卫生间走去。阳纯雪坐了会儿不见再出来,抱着灵儿带着玩具和奶进去看。

周丛丛坐卫生间,守着一大盆洗衣服。看着多是灵儿的衣物。

阳纯雪感觉她样子奇怪,小心地在她脸上看。周丛丛一送一收的短发下面露不出太多的脸,可一抬手,擦把眼部。阳纯雪立即想到,周丛丛在伤心。

“你……怎么了……”

周丛丛没等阳纯雪犹犹豫豫地问完整,哭诉出来:“雪儿姐姐,看到你我觉得很委屈!我没人亲人,平时只能自己忍着……雪儿姐姐你一点样没变,更漂亮了。看我,谁信我比你小?雪儿姐姐,我现在对哥太失望,我太伤心!有时候真不想过了!他一点也不管家里,不管我们,上班的时候上班,不上班的时候喝酒打扑克,一天见不到多少人影……我腰椎伤着了,勉强床上躺了半个月,他没伺候几天,让他妈来看孩子,看了半个月就走了……我只好自己支撑着起来,雪儿姐姐,他们家人都这么冷吗?伤筋动骨一百天嘛,瞎子都看得出我还不行,就说我也差不多了,家里很忙,就走了?”

阳纯雪听着是在报怨庄文尚的母亲。想想,感觉那太太似乎挺和气。当然真正做了婆媳后什么样,阳纯雪还没很切身的感受,就没机会了。

周丛丛没等着阳纯雪下评定,又诉:“哥他太过分了。灵儿打小的衣服尿片他没洗过一件!我生下她,她妈在这呆了一个月,还算不错,洗了一个月的尿片。一个月后我身上还不舒服着,就我洗,他一点看不到眼里。回家一会儿就逗孩子,那个亲呀。可看着气人,那是亲孩子吗?那是他玩玩具!他玩着高兴!孩子哭闹的时候就叫我了……”

周丛丛忽然呕了两下。咽咽,咬唇忍的样。手里的活没断。

“你,怎么了?”阳纯雪看着又奇怪,感觉像怀孕作呕。她又怀孕了?

“怀孕了,两个多月了,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计生上让去查体,我已经逃过一次了。”

阳纯雪有些张嘴。

“他喜欢孩子,灵儿又是个女孩。我见他们一家都不待见的样,就想再生个孩子。怀上了,问他要不要,他很高兴,说要。可要得有法啊,他天天打扑克能打出办法来?一问他就是,噢?明天问问!明天就忘了!雪儿姐姐,我真就没法说!我照顾着灵儿,肚子里又怀着一个,他还是照样天天不着家,不知道照顾我一点!他怎么这样啊?”

阳纯雪无语.

“不高兴的时候不高兴,高兴的时候也不让人痛快,有时心情好,说那好听的话,让我多买件衣服,多和孩子买点好吃的……雪儿姐姐,这比他成天不回家还堵人心呢!他怎么不给我买件好衣服,不给我们姐俩买点好吃的来?他让我买!我买什么呀!他一月的工资除了喝酒玩了,拿回家也就两千块钱,现在再养个孩子,一家吃的用的,我还有什么钱可买这买那?”

阳纯雪越听越郁闷。

周丛丛哭泣,“雪儿姐姐,我命真苦…他到现在还是想着你,愣起神来那个呆,看着让人心酸又心寒,我为他付出这么多,就一点在他心里不值钱?”阳纯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庄文尚总不回家,会不会与这房子有关?当初,她也不愿多回这家,她含蓄说道:“这房楼层太高,你带着孩子上下不方便,干嘛不换处房子…”

周丛丛挺明白,“雪儿姐姐你那意思我知道,我也想他是进这房里就堵得慌,当初是我一定搬来的,我也是没办法,白当恶人小人,好象我贪这房子,其实是因为缺钱!他大手大脚,又傻大方,家里的钱全借给一个朋友做生意去,先时他说是借,后来我想着做点小生意,补贴点家里,让他问问给不给还,他就不问,最后才说,当初酒桌上说的,似乎是拿那钱算入股,挣了有我们的,赔了,自然就没那钱了!到现在他朋友那生意也不知真好真赔,总之现在也没见一点钱回来,雪儿姐姐,那钱他挣的,可不是我一点点给存下来,放他手里得月月光,怕是到现在,灵儿吃点方便面都吃不起……”

灵儿挤进妈妈怀里,周丛丛停了手中的活,垂泪委屈,“我主张搬来后,他就天天拉着脸,我怕伤他自尊心,从没说过他连个家都养不了的话,自己忍……灵儿憋曲下脸,也为妈妈委屈一般,哭起来,母女俩一哭,阳纯雪也不禁陪着掉泪。

周丛丛哄哄孩子,收了泪,继续:“他住这儿不痛快,我说卖了房子,另买套小的,还能省出点钱来,他生气,说这房子不是他的,他有权利卖?总之,我做行么也合他心,我怎么做都是势利小人!”

太过分了!阳纯雪咬牙,恨不得现在找到庄文尚痛骂几句,周丛丛想到她心里去,“雪儿姐姐,和你说说我痛快多了,雪儿姐姐你也别跟着生气伤心,…千万别找哥说去,要不他还以为我不知怎么对你说他呢,他在你面前很自尊,一说,他心里又是全我的不好,全你的好…”

阳纯雪哑然,

“都忘了问雪儿姐姐了,你都挺好吗?一看就知道肯定挺好!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不走了?”

“噢…”阳纯雪含糊,

阳纯雪离开周丛丛,心情沉重地下楼,出楼道,闪头路上走,“雪儿?!”有人唤她,声青在侧面,她扭脸看去,庄文尚。

庄文尚满眼不可思议,继而惊喜,温润,

阳纯雪望着庄文尚心里又酸下,觉得脸面挺瘦,很老了一些,想到周丛丛的哭诉,想到周丛丛最后的话,意思是不愿她与庄文尚多言,各种滋味,忍了,嗯了声,接茬要走,“雪儿…”庄文尚愣会儿,追上来,阳纯雪又站住,看他表情和愈行未行的动作,似乎想抱下她的感觉,阳纯雪心里上声叹,也怨恼,“哥,你太让人失望!”

“我…”

怨恼一出,不可收,“她怀孕了,该美滋滋在家享受你的照顾,你却让她带着孩子,做家务,你外面喝酒?你太过分!”

“我,我……”庄文尚又想说又无语,

阳纯雪更说,让庄文尚知道她是不是块美玉,值得他这么忘不了!“告诉你实话,我早就对你很失望,觉得也就心眼还行,对人挺实在,现在我完全失望了!你对你的老婆孩子都这么不负责任,说你心眼好?难道好心眼的人只对外人好,对为自己付出的人却无动于衷?你看她瘦的,你看不到?你让她怀着孕忙里忙外,有委屈连个亲人诉都没有,你无所谓?你就是这样对她负责任的?这样她还是一心为你着想!……哥,你还是以前的庄文尚吗?做事情要问捉脚走,又转回身,“是不是我说半天说的你心里不痛快?是不是你又要喝酒浇愁去?你也就这本事!”阳纯雪一般与人还是留三分话,此次,句句带勾子,庄文尚一句反应再没有,她走了,没追,阳纯雪回到家,郝父郝母已回来。进家门,婆婆走到门口迎,没见其他人。阳纯雪叫声,“妈!”

“湘东呢?”郝母往外望,以为儿子会随后进门,“阳阳呢?”阳纯雪也刚好问,郝母答:“玩累了,回来就睡了,你爸陪他房里睡呢,”

噢,阳纯雪往郝母的卧室一探脚又收回,放并看儿子的想法,心里正有庄文尚和周丛丛的不痛快,没往心里去郝母前面的问话,道:“妈你也休息一会儿吧,也很累吧?我先上去了……”

“去吧,”

阳纯雪上楼,郝母后面望背影,觉得上面挂着些郁闷,郝湘东进来,郝湘东要进来更晚会儿,郝母也不多想,一看,前后脚分头进来,阳纯雪又一幅不开心的样,问:“吵架了?”

“谁?”郝湘东一进门就听到这么句,很迷茫,“阳阳妈妈怎么不高兴?”

“噢?”郝湘东眼先立即投向楼上,急步往上去,着自己的心去做,想想,不能别人忍了你也当没事!”

庄文尚抖抖嘴,低下头去,

“我看你一点也不配她!”阳纯雪看看闷头不吭声的庄文尚,越看越上气,阳纯雪趴床上,真不开心的样,他坐过去,抚到背上,摸索下,还不见有反应,也躺到,往怀里搂,“宝贝,怎么了?”

阳纯雪侧向他,脸上严肃,夫妻观望,在看情况说话,他觉得她眼里生气,却不对他关闭,便不是生他的气,放点心,阳纯雪看会几也觉得可说,说,“东,我去丽都小区看了看,见到了周丛丛…,“你……”郝湘东一拧眼,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见庄文尚,在周丛丛那儿,他多少有些心惊,这帮旧相识中,反复想过要不要见庄文尚时,总最后有个自私的声音占上峰:算了,从此断了往来也不错,免得重添是非,阳纯雪竟已自己去过!

不快,“你去不和我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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