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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71.努力造人,阴谋开始

轩辕清华检察的结果,并不令人理想,织田亚夫很着急。

可当事人并不清楚自己的病情,众人也不敢说得太多太重,虽然轩辕清华也不是心性脆弱的人,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众人也都瞒着。

“亚夫,你是不是怕小叔知道自己病不久矣,就放弃治疗?”

亚夫眉头紧蹙,抿唇不语。

轻悠握着男人手,“是那次他被我刺激到病发,再醒来就要求我们立即订婚时,你察觉到的吗?”

他回握住她的小手,目光拉远,而前方五米处,正是轩辕清华的病房。此时,轩辕瑞德和三娘在屋里陪着说话,锦业和小六锦纭带着花果来探望。他俩在锦业来时,就离开了。

其实,轩辕清华的病早就不能再拖下去了,可是,他们都不敢轻兴妄动。

都是因为轩辕清华自己似乎有放弃的意愿,要是不给他留些念想支撑着,恐怕他真的会一睡不起。

毕竟,之前艾伯特说的情况,正是时下最普遍的医疗结果。

轩辕清华已经是被判了死刑的人了,只有半年或一年的时间。现在他能时时忍着病发的痛苦,在他们面前佯装笑脸,都是为了让他们宽心罢了。

亚夫现在跟轩辕清华住在一起,最清楚真实情况。

“亚夫,我有个办法,也许可以激起小叔更多的求生欲。”

“什么办法?”

男人终于抬头,开了口。

轻悠凑上前,附耳低语,看着亚夫由惊讶到沉思,最后欣然点头的表情变化。

他抱着她大大亲了口,掐掐她的小脸,“宝宝,你终于会用脑子了。”

“讨厌,你才没脑子呢!”

“男人只有在面对心爱的女人时,才会特别想用下半身思考。”

“讨厌啦,你坏死了。这里还有人呢!”

“那好,我们去夜莺!”

“又去,前天你不是才刚刚……”

之前为表示歉意,他可把她折腾坏了,弄得她见了母亲都躲躲闪闪,就怕被发现身上的印子。他整个就一恶狼,变着法儿地玩弄她。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那个夜总会里的古怪房间里的东西,跟瑟琳娜的情趣房间有得一拼。

不仅有奇怪的道具,居然还能偷窥别人的房,让她对人类生存至今的“情一色”文化有了一个非常直接的刺激性领悟过程。(有免费福利哦!)

一想到这里,她羞耻得连话也说不清了,攘了他就要跑,又给他揽抱回来,附在她耳边呵着气儿勾引她。

“宝宝,你真好……”

那沉沉的叹息,缓缓荡过耳边,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心底的压力,被释放了一些出来。

她感觉,有时候说太多的话,的确比不上直接行动。

做那种事后,好像,真的可以彻底放松一下。

在轻悠这种默许下,亚夫可真没放过机会折腾她。

……

稍后,当所有人都离开时,轻悠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小叔,我怀孕了。”

“真的?这,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才你做检察时,我那个现在还没来就顺便做了个检察。”说着伸出手来,“不信你摸摸,听艾伯特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应该是在回家之前……”

轻悠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去。

轩辕清华也搭了下脉相,眼底闪过极亮的光芒,喜笑颜开。

“好好好,没想到,我还能等到我的新孙子出生。”

轻悠拉过亚夫的手,三人的手紧紧相握着。

“小叔,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仅能等到他出生,还能看到他长大呢!小叔,你必须答应我们,不能放弃,好不好?”

“好好,我答应,什么都答应。我……”轩辕清华看了眼亚夫,垂下潮热的眼,“这辈子没机会陪着儿子长大,至少,我也要看着孙子长大,亲手,亲手教他写字,画画,认识天下最漂亮最好的织锦。”

三人默契地相视而笑,心里都有了新的希望。

于小叔来说,看到新孙子降临,就是最大的抗病原动力了。

于轻悠来说,能激起小叔的生存欲望,让小叔和亚夫这对离散多年好不容易相认的父子能多相处些时日,弥补缺憾的亲情,就很满足了。

而对于亚夫来说……

“啊,为什么咱们不是回家?”

“因为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不是商量好去找大哥四哥,加快工速,好让工厂早日开张,了结小叔的愿望,你这是……啊!”

车外出现的景象,让轻悠惊讶得张大嘴。

“宝宝,靠艾伯特的药水是瞒不久的。最保险的还是赶紧做人成功,造一个小宝宝出来,让大家都开心。”

车停下的地方,还是那家叫“夜莺”的夜总会。

“你,你你你,你精虫上脑啦你!”

她扒拉着皮椅不下车,他邪恶地笑着,轻易就将小壁虎给抓回怀里,抱着下了车。

“宝宝,你乖乖的,也许我们很快就成功了。”

“呜呜呜,你趁火打劫。”

“别忘了,用孙子做饵这茬儿,可是你提出来的。”

她看着他坏笑的表情,就知道之前他没阻止她说谎,原来就想趁机占这便宜了。

“我,我……”

可惜,这会儿是骑虎难下,惹火烧身了!

当他们进到早安排好的房间时,轻悠觉得所有人投来的眼光都是极度邪恶,令人羞耻得只想入地三尺!

“亚夫,等等……这个,怀孩子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能不能……今天就算了,下次再……再来也不迟嘛!”

小白兔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的确,怀孩子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成的。我们从见面起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月,做的次数也不少。可你这小肚子就是没消息,之前我也做了检察,艾伯特说我们两都没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她委屈的瞅着他,又没胆量坚决拒绝。

“艾伯特说,你当年伤了身子,虽然这些年调养得不错,可还是……”

“我不能生了?”

她一下激动站了起来,他走上前拉着她坐在了大圆床上。

她惶恐着他突然说出口的原因,没注意自己已经掉进大灰狼的圈套儿。

“不是。”

他慢慢松开她领口的钮扣,俯身在她小脸上烙下安抚性的一吻。

“那是什么,你快说啊!”

“不容易成的事儿,多做几次,就成了。”

她一愣,发现自己襟口的扣子都被解开了,啊地尖叫一声要朝后滚跑,可惜这已经送进嘴里的小兔子,大灰狼怎么会松嘴,倾身就压了下去,大嘴一口堵住那嗷嗷叫唤的小嘴儿。

带着他们身下的大床,荡漾不停,整个房间内的玫瑰色灯光,忽然变得暧昧而湿腻,连那淡淡飘渺的熏香都似染上一股浓浓的麝香味儿。

“亚夫,呜呜……你坏……”

“宝宝,你真是个小磨人精……”

此时,月色正好,星光闪烁,霓红黯转的奢华大房间内,四柱大铜床摇动得厉害,那羞人的一声声娇吟,伴着沉重撩人的粗喘戏谑,不时传出,久久不歇。

……

经过日夜赶工,天锦坊的新厂房提前了一周建成,开张。

这日举行开张大典,来的宾客比当初奠基礼的还要多上两三倍,轩辕家可谓大大出了回风头。

就连之前一直持反对态度还各种找麻烦,在奠基礼时没有出现的族姥们都现身当场,六姥爷穿上一身新装,一张老脸可谓笑开了花地周旋在名流贵客中,没少在年轻女人少妇们面前卖弄自己那一知半解的织造常识。

“哼,个老不死的家伙。出了事儿就推卸责任,叫嚣打压咱们。到领功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先!”

轩辕锦业端着一杯红酒猛干,正要喝下第三口时,就给轻悠截了过去,被塞了杯牛奶,并一盘子新鲜蔬菜水果。

“小七,你这是干嘛?”

轻悠瞪他一眼,“四哥,你最近照镜子了么?”

轩辕锦业也是个爱美的娃,立即抚脸,疑问,“当然照了。挺好的呀!我今儿这一身西装都是新做的,专门来这儿沾沾喜气风光风光。上次奠基礼咱在外忙活没来成,这次怎么着也要给咱家扎起场子!”

轻悠噗嗤笑出来,又立即正色道,“很显然,你没认真照镜子。”

遂将一个带放大功能的新型玻璃小镜子塞到轩辕锦业手里,解释,“为了工厂能尽快开张,节约成本,你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之前又为了小叔的病……咳,你还跟工人一起加班赶点,亲自上场抹泥填砖。太累了,都瘦了好大截呢,眼袋和黑眼圈儿都出来了,你没发现吧?”

“我?不会吧?”对着镜子狠眨眼。

“怎么没有?你自己天天照镜子感觉不出来,二娘看着可心疼了。今儿晚上大哥已经安排了公关小姐,有人去拼酒伺候那些高官大老爷。你做为咱轩辕家的二把交椅,可不能再那么操劳了,得好好顾着身子,赶紧给我找个漂亮帖心的四嫂吧!”

轩辕锦业喝下一大口牛奶,吃下几口蔬菜水果,哈哈大笑,揉了揉轻悠的脑袋,笑道,“哥有你这么个帖心小妹就成了,还要什么嫂子。找个老婆就是用来束手束脚的,我可……”

当他看到后面走来的男人时,故意一转口气,“你四哥我可没咱七姑爷那样的好耐心,娶妻随妻,娶猪随猪。”

“啊,谁是猪啊,四哥,你别跑,说清楚唉……”

织田亚夫一靠近,轩辕锦业立即跳脚跑掉,回头做了个大鬼脸。

亚夫揽住轻悠的腰儿,道,“四哥倒是个洒脱性子。”

“你怎么不帮我抓着他呀。刚才二娘和爹给我的任务,就是要说服四哥早日成亲,定下性儿来。”

亚夫看到轩辕锦业给他打的“够哥们儿”的手式,不着声色地劝说轻悠,男人的事只有男人自己上了心,才会有变化,旁人只会急死太监,多说无用。

轻悠自然不肯死心。

女人嘛,都比较感性。特别是像她这样找到幸福的女人,母性泛滥,巴不得身边所有的人都得到幸福,跟她一样。

亚夫若有所思道,“看来,我得加把劲儿了。”

轻悠懵懂,“什么意思?”

他看她一眼,唇角翘高,“等有了小小宝儿,你就不会婆别人家后院的事儿了。”

“讨厌,你才婆呢,人家这是为四哥好。哼,你们全家都是婆。”

“你不想生小小宝,要生小小猪,我也勉强接受。”

“啊,你胡说什么!”

两人打情骂俏,不亦乐乎。

就在不远处的轩辕宝月正跟丈夫沈百通一块儿进场,一眼便瞧见了轻悠这方,看到亚夫拿手帕给轻悠拭去嘴角的奶渍时,深情专注的眼神,让周围的女人都眼红得真叹气儿。

小五锦绣不只一次在她耳边吹风,说这个周亚夫对小七的宠爱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莫说什么看别的女人,就连有身份的男人也不屑一顾。心高气傲、风采绝伦不说,又有钱有势,估计在港城也是个呼风唤语的大人物,绝对不比大姐的省长先生和她的银号太子爷差。

最最重要,也最令所有女人妒嫉的便是,周亚夫对小七的专情,家人有目共睹。

小六锦纭私下还探问过这周亚夫,难道真不介意轻悠被东晁军人玩弄过,就被狠狠训了一顿。就别宵想什么陪嫁小姐,共伺一夫了。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似乎对他们家乡风俗有些了解的周亚夫,直接堵了回去。直说,就是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他也只要小七。若小七真先他而去,他必不独活!

这话实在太震撼,家里的女人现在看到那男人,眼神儿都不敢太直,却偏偏忍不住不看。

大家都想不明白,怎么一残花败柳就能有那么好的运气,找到这么完美的老公呢?

“轩辕宝月,你他妈想给我戴绿帽子,也给我看看场合!”沈百通突然抓着宝月的手,数横眉喝斥,“你是不是也看上那小白脸儿了?”

“你胡说什么。”甩开丈夫的手,“爹和哥哥已经看过来了,先办正事儿。”

“轩辕宝月,你最好给我清醒点儿。你一天是我沈百通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想给我戴绿帽儿,小心我按你们轩辕族的族法,浸你猪笼!”

“你……”

宝月银牙一咬,沈百通却看也不看她,转身就换了张骄傲的笑脸,迎向轩辕父子。

跟翁舅一握了手,沈百通就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打眼色给轩辕宝月,宝月看着父兄的疑惑,还有母亲投来的期待眼神,期待她再为大房挣脸面。

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沉重的悲哀,所有人都向她索取,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看着小七甜美幸福的笑容,就知道小七过得比她自由幸福得多,她也想啊!

轩辕宝月最终仍是踏出了那一步,挤出大方端庄的笑容说:

“爹,大哥,百通前不久见了在此巡游练兵的张大帅,张大帅把新编士兵的三千套军服的单子给了咱们天锦坊。”

这绝对是个惊人的消息!

记者闻讯靠拢来,镁光灯闪个不停。

这话音才落,门口就传来骚动,便见一队士兵整齐划一地跑了进来,驱开人群留出一条大道,穿着土黄色军服,身披红壤大氅的张大帅,威风赫赫地走了进来,黑亮的军靴与地面发出重响,顿时让整个开张仪式的气氛蒙上一层不安色。

张大帅毫不在意众人惊变的脸色,哈哈大笑着上前握住了轩辕瑞德的手,一边笑赞天锦坊的老字号,一边感谢天锦坊为地方军政建设做贡献。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天降馅饼”儿,轻悠不安,“亚夫,这,我觉得有些不妥呢!”

亚夫唇薄紧抿,“这个大顾客亲正登门,想拒绝是不可能的了。”

不知谁叫了一声要现场签约,为天锦坊开张大吉讨个好彩头,于是,众人都跟着吆喝起来,就算轩辕父子俩面色不虞,也被其他眼红的织坊老板视为中了大奖后的受宠若惊。

众意难违,很快彩桌就准备好了,刚坐下,张大帅的副官就把合同递了出来,俨然连合同都拟好了。

纸笔送上时,轩辕父子的脸色都快要挂不住了。

这时候,溜号儿的小四回来,一看这情节就怒从心头起,想要撂脸子。就被十一郎抓住,托到了亚夫和轻悠这方。

三人脸色都不太好,不用多说,心头都明白这天降的馅饼儿绝不是什么好吃的,恐怕吃下了都会拉肚子,拉死人!却不得不吃,除非轩辕家今天就不想活了。

小四恨道,“这小三到底有没有长脑子,难道嫁了人后就这样坑娘家吗?那张大帅算什么东西,川省的人谁不知道。为人鲁莽,又粗俗,极其护短,整个儿就一土匪强盗,手下全是些坐奸犯科的坏东西。杀人如麻,没人性。前儿为了讨好他那个山村出来的野情妇,在夜莺无故打死一个侍者,诬赖人家是间谍。”

亚夫眸底闪过一丝黯色。

轻悠更着急了,可惜眼下不是织田亚夫能力可及。

那方,林伯源又来了笔锦上添花。

“张大帅您真是有魄力,有眼力,如此破费帮扶咱们芙蓉城的第一号老锦坊,这是咱们纺织行会天大的荣幸哪!为庆祝咱们军民顺利合作,感谢将士们日夜保家卫国,共建芙蓉城良好的社会治安和边境安防,我代表纺织行会所有成员,邀请张大帅赏脸至西郊猎场一游。”

包叔再接上,“听说张大帅的骑射功夫一流,不知大帅可否让尔等饱饱眼福,一赏您马上英姿?!”

显然这马屁拍到了正位儿上,张大帅一听,当即乐呵呵地答应下来。

轩辕家的人,至始至终都似任人斩割的案上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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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完结宠文--《总裁好强大》这是一个小绵羊无知引诱大灰狼,继而被打包圈养,稀里糊涂蹦进狼窝被吃干抹尽滴。

正文72.围猎1-大帅选妃宴

不管轩辕家的人愿不愿意,新生产线一投入使用,金属平台上流动的衣料都是统一的土黄色。

为了所谓的“军队统一标准规格”,一个班(10人)的士兵驻守在天锦坊内,时不时地跑进生产车间里溜达,指手划脚,为所欲为。不到两天,差点儿惹出一桩冤案。

原来是洪大娘正待嫁的女儿小鸟给母亲送饭菜时,撞上正四处打晃儿的士兵,被调戏时激烈反抗伤了一个兵。正如轩辕锦业所说,张大帅的这些兵都是空有士兵壳子,里子都烂得不行的地痞流氓,当即就拖了小鸟进他们的临时住所,想欺负人。

幸好轩辕锦业先前做了准备工作,专门派了几个看场的悄悄盯着这帮子流氓兵,黄叔机灵带着五六十号壮汉子去救人,声势十足,把流氓兵骇住,才将小鸟平安救出。当时也有人放枪,好在动手迅速及时,只有一人手臂中枪,没出人命。

当然,事后那帮流氓兵没少告大状。沈百通出面做和事佬,才将事情给平息下来。

对轩辕家人来说,这仅仅是开始。比起当年身为亚国四大御用织造坊之一时,伺君如伺虎般忐忑不安,好歹一国之君有法有制,不会这么无理取闹,动辙得咎。现在这帮子流氓兵当真如蝗虫鼠蚁,挨着就惹来一身腥。

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直到西郊狩猎之约到来,轩辕家人也没能想出个得当的应对之策。眼看这才刚走上正轨,家中气氛也有些低糜。

……

西郊猎场。

轻悠跟着父兄到场时,场外已经停放了不少汽车和马车,打眼一看,除去纺织行业的会员,还来了不少蓉城的政商名流及家眷,衣冠鲜丽,眉目倨熬,熙熙攘攘一大片。

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们,低声窃语地讨论着谁谁衣服最新潮,谁谁发饰最时髦。有不少年青俊帅的公子哥们穿梭花丛中,与少女们眉目传情,低语嘻笑,俨然一副相亲聚会的感觉。

当轻悠被亚夫扶着下了车,就听到一片惊叹的抽气声。

她很清楚自家男人在外形气质上的绝对优势,有些担忧地瞥了眼,男人看起来倒是和平日差不多,人前总是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冰砖脸,目不斜视,眼里只有自己。

那些女孩们多是好面子又清高的大家闺秀,见到名草有主,酸葡萄心理就喷了出来。

“那是轩辕家的小七,听说最近终于订了亲。”

“真的嘛?就她一残花败柳,当年他们轩辕宗族可闹得凶呢,说是要把她浸猪笼,以正族风。”

“就是呀!流言说,她留学时刚好碰到亡朝,被几十个东洋鬼子那啥了,还流了孩子,啧啧啧,可真有脸啊,这样儿居然还能嫁得出去,他们轩辕族也真够德性的。”

“哈,你们是不知道轩辕家的女人有多能耐。那,那走在后面的那个轩辕小六,都二十岁的老姑娘了,现在还嫁不出去,早前我看她在洋人的沙龙里混得风声水起,啧啧,就是个勾三搭四的交际花,八成早也被……”

“……真的吗?难怪嫁不出去。他们轩辕一家难道都是出残花败柳?!”

这话引得众女咯咯直笑,说这话的女孩便是最先引起话题的,左唇角下有一颗黑色美人痣,一身天青色长旗袍配粉色披帛,模样生得娇媚动人,却是一群女孩中颇为惹眼的一个。

轻悠听过比这更难听的,也没太往心里去,可好面子的锦纭听了就份外忍不住气儿,想要冲上去理论,被二娘死死拉住了。还喝骂她自己不争气,哪能管得住别人家的嘴,赶紧找个老公才是正理儿。

可那群整日无所事事的千金小姐们,平日最大的娱乐就是嚼舌根儿,说三道四,论人家长里短,当轩辕家人走进时,瞧见亚夫的俊容和逼人的风采,全冒出了心心眼,妒嫉得没法儿,就逞口舌之能。

“真没法理解,现在的男人难道眼睛都瞎了么?居然喜欢这种残花败柳。依我看,这小白眼的眼光也不怎么样,估计也就是个普通小商人罢了。不然,谁家的父女会接受这样不干不净、还风评那么差的儿媳妇儿呀!”

“就是,除了皮相还了得,其他的,啧啧啧,哪能跟拥有上万士兵的张大帅比呢!”

“可不就是嘛,一介商人有什么值得傲气的。古人说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咱宁愿找个教书匠,也不屑找这种满身铜锈臭的商人。”

“说到眼下乱世,最稳当最得势的还是军人。要是有了像张大帅这样的良人,还怕被欺负嘛!长枪大炮的一出场,省长都得卖面子呢!”美人痣小姐捧着绯红的小脸,频频朝营地外张望着,言行举止透露的意谓已经不言而喻。

众女为自己最终将“残花败柳女”和“冷面帅哥”的幸福画面PK下场后,得出的经典务实结论沾沾自喜,看轻悠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不屑和自满。

听到这里,轻悠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小手指戳了戳身边的男人,低声调侃,“达令儿,听到没,人家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还是军人最靠谱儿呢!”

织田亚夫冷冷地横了一眼,吐出两个字,“幼稚!”

轻悠捂嘴,跟锦纭相视一笑。

可男人却将那一票女人给扫进了眼里,什么嘴脸,说了什么话,也牢牢记在了心里。敢当着他的面骂他的宝贝,他倒要看看这些三八还有多少胆量,出口成脏。

“妈,你儿子我不是种马,别动不动就给我塞一堆烂草!”

这声大叫一吼声,轩辕家就成了众所注目的焦点了。

就见轩辕锦业甩开二娘的手,咋咋咧咧地叫着一堆不合合传统的狂妄言辞,冲进人群里就不见了影儿。气得二娘直捶心肝儿,叹养儿无用,却博来一群同情心,跟几个同是纺织行业的姐妹举帕叙苦,一边不动声色地打探人家待置闺中的适龄女儿,同时积极地推销自家女儿。倒是懂得一举两得!

轻悠摇头,回头就见轩辕锦业竟然偷绕到他们这边,跟亚夫吹牛。

轻悠道,“四哥,你总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啊?只要你一天不成亲,二娘就不会死心。”

轩辕锦业鼻子一哼,“我可不想找个女人天天在耳边唠叨,还对我管东管西的。啧啧,你没听亚夫刚才说,这世界上单身创出一番事业的男人多了去。哥哥发过誓,一天不立业,一天就……唔,小妹你……”

他的大言不惭被轻悠的绣帕堵住了。

“四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别胡说。”丢去个卫生眼,“梵高虽没结成婚,那是因为他没有像爹,二娘,大哥,我这样的亲人在你身边,没有像咱们轩辕家这么好的家境和生活条件。他出名都是在死后……还有啊,发明大师爱迪生,物理学家牛顿,爱因斯坦,英国的银行巨头罗斯查尔德,都是先成家后立业,他们的家人也没搁耽他们的事业发展啊,而且还都是闲内助呢!”

“小七,要是这里的姑娘有一个像你这么明事理,知晓天下大势的,我当然不介意。可你瞧瞧,你听听那些小鬼说的些什么话。套亚夫刚才一句,幼稚,我再添上一句,愚蠢!”

“四哥!”轻悠急得跺脚。

“小七,刚才我就稍稍溜了一圈儿,你知道我听到什么消息么?”

亚夫的目光突然朝侧后方瞥了一眼。

“什么消息?”

“今儿这狩猎活动,其实是专门给张大帅办的选妃宴。不然,你以为这些平日养在深闺、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们,会愿意跑到这鬼地方吹大风、吃草尘!”

轻悠惊了,再放眼四周一看,更觉得那些环钗翠摇的女人们就像待选的妃子,多数都兴奋得像麻雀,叽喳个不停。

锦纭哆嗦了,立即嚷着要回家,却教二娘给攥着不准走。看二娘那急切的模样,轻悠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大房四房都没那么积极,二娘却一大早红着眼眶从父亲屋里出来,原来是为了这一遭啊!

后来还是锦业顾惜着妹妹锦纭,答应乖乖留下按二娘意思相几个大家千金。

“小七,”锦纭红着眼拉着轻悠的手,“姐知道以前真的很对不住你。可,可是姐真不想嫁给一个完全不了解,根本不喜欢的男人。”

轻悠蔼声安抚,锦业拍胸脯说,一定帮妹妹找个称心的良人。

锦纭瞥一眼亚夫,叹息道,“我想通啦,我不求找个像亚夫这么完美的丈夫,只要他疼爱我就好。不需要什么大富大贵,只要吃穿不愁,平平安安,简简单单过一辈子就够了。

我不想像大姐那样,当官家太太,只能容忍丈夫纳小妾,更不想像三姐那样,名为正妻,实则在家里根本没什么地位,只能跟人攀比衣饰用度。帮不上家里就算了,还纵容自己丈夫算计自个儿娘家,招揽一堆祸事儿……”

轻悠有些欣慰,家里经历这许多事,也许有很多不利,但也让大家真正成长起来,心靠得更拢了。

他们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隆隆的汽车引擎声开来。

在一片土黄色中簇拥着几辆迷彩越野车,越野车上架枪架炮,中间包围着两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

头一辆车上下来的正是张大帅,但他下车后,没有立即走,而是躬下身小心翼翼扶出一个身着茜色梅花旗袍的窈窕女人,女人头罩黑纱,看不清面目只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小小樱唇,身形站在莽夫般的张大帅身边,显得更为娇小迷人。

这样的画面,立即像石子投湖,掀起一片波澜,议论声纷起,轻悠听到众人唤那女人作“小百合”,感觉就像个伶人的艺名儿。

第二辆车上下来的便是沈百通夫妇。

锦业一看到宝月,气得暗啐,“这蠢女人居然还有脸来,她怎么不一直躲在她那良婿身后永远不要出来见人了!”

轻悠只道,“四哥,他们现在有张大帅撑腰,咱们得罪不起。还是小心点为妙!”

锦业恨恨地瞪过去一眼,“放心,你哥我还没冲动到像轩辕宝月那么没脑子,引狼入室,不安好心。哼!我去陪爹和大哥,今儿还得防小人!”

然而,轩辕瑞德这方似乎有些状况,因为他们刚到就看到包叔,且包叔身边围了不少纺织行会的人,那些人投来的眼光也多有不屑。后来锦业说,因为张大帅那一纸军服订单,行会里不少人都妒嫉得要命。

毕竟天锦坊这才修好厂子,生产线刚投入使用,就工艺水准,工人们的技术熟练程度,布料选样,配件搭配等等方面,远没有他们早几年就开始进行机械化生产的技术灵活多了。都说他们是造沈百通的关系,搞到的这块天降的馅饼儿。

这就好比你辛苦劳动赚得的钱,大家知道也会觉得理所当然;但若是天降横财,就大不一样了,那妒嫉眼红后可能人人都想借机“发横财”,至于方法可能就有所不同,从而酿成灾祸。

为此,轩辕瑞德在猎场里走动,跟同行打招呼时,也多遭冷遇和漠视。他本就是个性傲的,故而自家帐蓬搭好后,就早早进屋休息,不怎么搭理那些人了。

轻悠知道后,也没兴趣跟那些千金小姐交往,便到父亲帐里陪着说笑话,讨喜。

轩辕瑞德看着两个帖心的孩子,轻叹,“我没事儿,现在我算是看开了。也明白,当年你小叔的那些坚持。还是你小叔看得通透,世间名利如浮云,唯有亲人在身边才是最值得庆幸的。”

“那些人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咱们自己人心里明白就好。”

“宝宝,亚夫,你们都是好孩子。”

轻悠俯在父亲怀里,轻轻唤了一声“爹”,心里又暖又酸,觉得这次回家的决定,真是太正确不过了。

她回头与亚夫对视一眼,亚夫握了握她的手,她心里一暖,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心想,幸好有他在身边。

现在似乎越来越依赖他了,有时候突然想到要是他不在身边,心里就害怕得很。

是不是爱得越深,就越害怕失去呢?

织田亚夫的脑海里,却浮出张大帅怀中的那个女人,女人头上插着一个相当别致的珠花,其形状颜色、插放位置常人看不出个啥,但他却很清楚那暗示着什么。

之前在轻悠不注意时,他给十一郎打了个眼色,十一郎此时仍未回来。

……

这一日,密林中不时传出激烈的枪响声,间或还传来男人们的吆喝大笑声,听起来战况非常激烈。

轻悠和大多数女眷一起,留在了营地里,陪着父亲。二娘就带着女儿四处溜达,结交贵妇,推销锦纭。亚夫和宝仁、锦业一起进了山。

本来亚夫不想离开,而营地上也理应有个担当的男人留着,以防万一。但轻悠不放心兄长,说自己功夫了得,跟着去更能以防万一。

这提议当然被所有男人们反对。锦业说要留下照看父母和妹妹们,宝仁表示自己虽功夫不行,好歹自保没问题。可轩辕瑞德却骂锦业没出息,不准他留下,说亚夫是贵客,怎么还能麻烦亚夫。二娘又跳出来,心疼儿子还没娶妻,万一进林子里,那些流氓兵打枪伤着了性命,就无子送终了。

总之,面对生死时,人人心里都有一把算盘。

最后,还是一家之主轩辕瑞德沉喝一声拿下定案,让宝仁和锦业两个去狩猎,他这一家之主留下来镇场子还怕什么事了。

二娘便没话说了。

亚夫体贴轻悠的心情,还是跟了去。

轻悠看出父亲松口气的模样,知道其实父亲也希望亚夫跟着去,当初见识过亚夫的功夫,也希望多一道保险吧!遂安慰父亲说,都是一家人。

……

众人都不知,密林中危机四伏,比起他们想像的还要险峻。

砰砰——

枪声响,却搞不清来自何方,只看到身边的树叶突然多出两小洞儿,惊得人冷汗直下。

“躲着,不要乱动。”

“亚夫,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乱来?这明明就是狩猎,他们难道看不到咱们穿着衣服吗?”连跑了半个山腰子,较为文弱的宝仁已经满头大汗,气喘不迭。

“进场时,我们被他们分成几组人马,沈百通跟着张大帅那拨人,我们这拨全是普通人。”

普通人,就是没有身份、地位在所有人里最底,等于平民背景。要真死了伤了,也不怕惹麻烦,枪炮一出就灭口。

“大哥,你好好在这窝着,我和亚夫去打几只兔子交差了事儿,就回营地去。”

锦业脸上却掩不住兴奋,因为刚才他跟着亚夫,也悄悄赏了对方士兵两枪,正中屁股。且多亏亚夫机灵,他们是偷偷打昏了两个兵,摸了对方的枪去暗算对方的人,就算事后查出来,也落不到他们头上。

这会儿,两人脸上都摸了把稀泥做迷彩,窝在草笼子里,伪装得惟妙惟肖,还真看不出来。

亚夫砍了一丛丛的草叶掩住宝仁,宝仁脚崴了,也是刚才为了提醒他俩有人暗算。安顿好宝仁后,将猎枪交给他防身,又和锦业商量了一番,便提着枪朝林深处去了。

途中又敲昏了好几个放冷枪的流氓兵,才知道这些流氓兵是故意得了某人的收买,埋伏这里给威吓他们这些商人子弟,但原因不明。

砰砰——

又是一连几枪出去,有人吓得大叫起来。

“不要打,自己人,自己人哪!”

一看是普通人,锦业连忙收抢,亚夫却瞄准了另一个方向,放出一枪。

那站起来的人吓得大叫一声,眼一翻倒下了。等到他的伙伴把他拍醒,这吓得还尿了一裤子。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及时放枪,恐怕咱们也要吃枪子儿,小命不保啊!”

“这群该死的流氓痞子兵,他们到底是来打猎,还是来杀人的。”

“妈的,早知道咱就不来了。”

“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

“这个张大帅,简直不是人,我们别打了,赶紧走人吧!再这样下去,非把小命送在这里不可。回头他们拿一句‘意外’就唬弄了过去了,咱们家小势微,哪里斗得过这种蛮不讲理的流氓土匪啊!”

锦业立即出面,说可以保护他们出去,要大家团结一致。

这帮子弟平日养尊处优贯了,哪里吃过这等苦头,这会儿性命受威胁,也没什么主意,见得锦业双手势枪的一副干练样儿,纷纷点头,看着锦业的表情就像找到了救世主。

其中,还有几个之前不待见轩辕家的,也寻着机会悄悄与锦业说和,表示友好。他们折回原路接了宝仁后,这些人还殷情地抢着帮忙搀扶,让宝仁都奇怪了好半晌,才从弟弟那里得知了原因。

那个被吓得尿裤子的更是将锦业视为救命大恩人,紧跟上了。

言谈间,才知此人是城中几家夜总会老板的儿子,没听父亲话而偷跑来,只是为了打猎图个鲜,哪知道会遇到这倒霉事儿,于是便借着自家的便利,透露了一个十分有价值的消息。

“我听说,张大帅来芙蓉城,其实是为了募集军资。但好像情况并不理想,很多商家只出了一点点,张大帅似乎很生气。那晚借故就杀了我家店里两个招待员。可恶透了!”

众人立即了悟,原来这背地里放冷枪,是为了吓唬他们,让他们乖乖吐银子出来,否则就小命不保啊!

锦业和亚夫对视一眼,这果然是一场鸿门宴!

两人默契地一致决定,先将人安全带出林子,保命要紧。现在绝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只有留着性命才有机会思虑应对之策。

……

就在男人们努力杀出重围时,女人们这方也暗潮汹涌。

中午,男人们猎性正浓,且围猎场足上百公里大,前后两三个山头,一时半会儿都不可能回来用餐。于是,在餐桌上,女人们就成了主角。

八褂、攀比,啐嘴、流言,一样不少。

女人们的话题最多的还是落在男人身上,对之前见到的未婚男子们品头论足。

轻悠听到众人对四哥的评价,多是放荡不羁,野性难驯时,心下暗笑。轩辕瑞德听得重咳一声,众女才收敛下来转移了目标。

有人立即瞄准了轻悠,问,“轩辕七小姐,听说你未婚夫是港城的商人,不知道是做哪行的?介绍一下啦!”

轻悠随口应了几句,十分低调,可那人似乎很不满,口气咄咄逼人,后被轩辕瑞德截了话去。

“呵呵,七小姐这未婚夫可算是今天男士里长得最俊的了,要不知道还以为是个画人儿呢!难怪七小姐这么宝贝,丁点儿消息也不愿透露。”

轻悠佯作羞涩状,只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只是运气好。

那人似乎十分不屑,要再挑衅时,张大帅的那位情妇到了席上,众女立即全体起立,对之行礼问好各种巴结,仿佛刚才根本没在背后骂人家做没名没份的情妇。

那叫小百合的女子仍然半掩着黑纱,口气态度相当谦恭,与众人应对交流,言辞得当,丝毫不亚于受过正统教育的大家闺秀,有礼有度,倒让那些等着看出洋相的人失望了。

当小百合略略识了一圈人后,开诚布公地说明来意,“各位妹妹青春正好,都鲜嫩得跟花骨朵儿似的,一个比一个有福气,真是令我羡慕。

可惜我身子向来不好,跟着大帅几年,也未出半子,实在不敢担下张氏夫人的重名。

大家也别笑话我,这次幸得大帅允许,我斗胆前来,想为大帅说个媒,希望能寻个好姐妹,帮辅大帅打理内府事务,早日诞下鳞儿,也好了却大帅为人孝子的心愿。”

众女脸色一阵古怪抽搐,敢情儿今天这传说中的选妃大宴,竟然是这个身份还只是情妇的女人主动提起的么?

自谦说没资格管理内府,偏偏又做着正室才能做的事情,替丈夫选妾室,不是明摆着虽无名却有实么!

众人刚才可看得很清楚,张大帅在离开时,对这小百合夫人嘘寒问暖,温柔得不行,看着根本不像一介莽夫。

现在,小百合如此表态,有些人拿不准巴上张大帅到底是好是坏了。

轻悠立即埋下头喝汤,不想被关注。她是众所周知的已婚配者,且名声还那么坏,自然半点希望也没有的。却莫名地感觉到那黑纱下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自己,让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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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73.围猎2-暗潮汹涌

她认识她?

不知为何,女性的直觉让轻悠心头直跳。

这时,面对一群适龄未婚女子的疑惑不安,小百合宛尔一笑,又道,“我看各位姐妹们都是通晓天下的新时代女性,肯定比我这个小山沟出来、无父无母的人更有见识。现在不都说,幸福是靠自己创造出来的,咱们女子也能像男儿汉一样,争取自己的幸福了。”

这顶“新时代女性”的大帽子扣下来,就算有人想退缩,也扭不过身为大户千金的傲气了。

“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下午咱们女孩子们也做几个小游戏,大家可以互相多了解了解。我有些不懂不知的,也正好向各位姐妹讨教一二。”

这话儿说得极讨好。

一边儿捧高在座心高气傲的千金小姐们,曝实自己的低下身份,态度谦躬得不行,卸除了众人的担忧。毕竟自古婚姻嫁事,这娘家实力雄厚,在夫家的底气就足得多。在座的人随便挑一个也比山村里的村妇强呐,还怕婚后镇不住这有实无名的小情儿嘛!

一边儿又说做游戏增进了解,而不像男人们搞的那套拼勇斗狠的比赛。也就缓和了众人相处间的拘紧和不自然,即时玩得热闹起来,很多东西自然而然就会浮出水面了。

轻悠暗赞这小百合不露声色的聪慧和细腻心思,可心下莫名的危机感更强了。

虽然有些疑虑,她还是决定打消了,不去靠近那个小百合,远离是非圈儿为最好。

当小百合的随伺婆妇来巡请轩辕家人时,她即称已有婚配,身子弱不适吹风,宛拒了。

婆妇们也道是主子想邀请的都是未婚姑娘,已婚或已配人家的自不敢打扰,就走了。

轻悠暗松了口气,喝了口热茶后,又担心起森林里的男人们。

遂对十一郎说,“我就待在帐子里哪也不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要不你就去林子里看看?”

十一郎被留下后一直处于死寂抗议状态,这会一听,就冷哼了一声,“少爷命令,必须留在夫人身边全程保护,不能擅离。就是夫人有令,也不行!”

呃,都早料到她会这样了啊!

轻悠讪讪地别着茶叶沫子,继续想怎么逗十一郎变脸儿。

帐蓬突然被人掀开,轩辕瑞德沉着脸色走了进来,问轻悠身子哪里不适,轻悠才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告诉父亲,轩辕瑞德听后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你考虑问题也越来越有分寸了,不像你二娘她……”似乎十分无奈,“宝宝,今儿这事一完,你和亚夫就带你小叔去上海吧!等你婚期到了,我和你娘再来港城,你再带我们好好逛逛那个新城市。”

“爹,其实我……”

“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和亚夫有你们的生活,不能,老是被咱家里拖累着。就算你杨叔杨姨不说什么,可咱们家也丢不起这种脸。”

“爹,其实,真的没关系。

因为,这个家,也是属于亚夫的啊!

真想把那个事实告诉父亲,可轻悠很清楚,现在绝不是最好的时机。

亚夫的东晁身份,迟早有一天会曝光,最糟糕就是恢复到两国间的那种敌对关系。可要是亚夫的身世被人知晓,那就直接涉及到小叔和亚夫两个人的安危。若是有心人借此大做文章,诟谄小叔和亚夫是卖国贼或间谍,其后果不敢想像。

小叔早就想到这一层了,才会在那晚的聚会上,退而求其次地做了”干爹“吧!

每次想到这里,她就为亚夫心酸。

亚夫却安慰她说,当年母亲过逝时,他早就绝了心思。而今能如此,已经是他从未想像过的最好。

现在她能为他做的就是尽量保住眼前的幸福。

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

”小七,救救我!“

正和父亲聊着港城的见闻和趣事儿,小六锦纭就冲了进来,一头一脸的汗水泪水,攥着轻悠就哭叫起来。

”我不要去给人当妾,就算他是超级大元帅,大总统,我也不要做小。你帮帮我,劝劝我娘。爹,娘她竟然要我去参加那什么游戏,那些女孩都说,那女人弄的游戏项目就是为了拿来试探考察我们的,我不要去……呜呜,那什么张大帅,根本就是个山村野夫,我才不要……我,我宁愿死也不要!“

说着就要往支帐子的中心大木柱撞过去,轻悠伸手要拉,不料一个身影比她更快地将人扯了回来,就是一顿喝骂。

来人,正是二娘。

轩辕瑞德一听二娘竟然要将孩子送去当妾,当即就火了。

二娘却扬着嘲讽至极的冷脸反驳,”老爷,你以为我想嘛!我们小六还是小七的姐姐,现在当妹妹的都寻了那么好门亲事儿,前儿不是摆席就是设宴都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次了。

可我们小六一次也轮不上就不谈了,小六毕竟比小七长上几个月,长幼有序这也是您教我们的,家法家训不可废,可现在结果又如何。“

轩辕瑞德刚想开口,就被这句得理不饶人的话给堵了回去。

轻悠能体会二娘的难处,当初自己出了那事儿,回家坐小月子时,娘也默许了姜恺之常来探望。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您是不知道刚才我找以前的老姐妹们吹牛,人家背地里都叫咱小六什么?没人要的老姑娘!还拿小七做比!你知道我这做娘的听了是什么滋味儿?现在连自家人都笑话自家人了,我还能怎么着?除了厚着脸皮给她求亲问媒,还能怎么着。“

轩辕瑞德骂出,”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我不让她去那种低三下四的沙龙,你还帮她说话打掩护,现在被人背后嚼嘴坏了名声,才来着急。她今天会如此,还不是你这个做娘的纵容娇惯出来的。“

二娘大嘴张了张,索性辨不过也就当没听道,继续嚷嚷自己的委屈。

”您不高兴,我也没法儿,为了我女儿的幸福,我这做娘丢尽了老脸我也认了。“

”老爷,小六也是你的女儿,不管您心眼再怎么偏,好歹也该给小六均口粥喝喝吧!您忙活着小七的婚事,有没有为咱小六打算过一次?“

轩辕瑞德这回算是把二娘不要脸的里子看了个清楚明白,喝骂,”你一心一意为小六打算,就把把她送去给人家当小妾。你自己整天嚷着命苦,难道也希望自己女儿跟自己一样吗?!还是你巴望着靠着张大帅那土匪,跟宝月仗着沈百通一样,给咱们家人脸色看,长骨气!“

二娘脸色立即变了变,倒是不敢接这话,只换口说,”我可没宝月那么缺德。

别说我爱攀权附贵,这张大帅的人你们也见了,外面那些人虚传的东西怎么能信!这要见真人,识真情,才是正道理。

刚才张大帅对那小百合夫人多温柔体贴,咱们小六家世再怎么着也不会比个山里丫头差吧?我就不信凭咱家的实力,小六会镇不住那小百合。“

小六嚷嚷着绝不做妾,更不屑去镇住哪个小百合,就给二娘的婆妇捂住了嘴。

”再说了,咱家要是能攀上张大帅,有了这牢实的大靠山,轩辕家要在芙蓉城横着走,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到时候,我们还用怕那什么林家,行会,还有不争气的小三那个男人沈百通?!“

轩辕瑞德气得一扬巴掌,狠狠甩在二娘身上,二娘被打得跌飞出去,掉在了帐中的那根大木柱上,登时就吐了血,泪水血水长淌。

轻悠急忙拉住父亲劝说,”爹爹,您别生二娘气。二娘她,她……她其实……“

也没有说错的。

回来这么久,她真实感觉到父亲待自己和母亲,大不相同,仿佛终于又回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十岁之前。可这样的爱和信心,在这样的一夫多妾制大家庭里,却会化为一把利剑,将整个家给拆散了去。

”六姐的亲事的确不易再拖了。也许张大帅不是最好的良人,可是……现场还有那么多闺阁千金,也不定就会选中六姐。“

”小七,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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