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做手术的时候，石丽雯是一手抓着毛东一手抓着张载焓被推进去的。
南京入冬之后的天气会滑向一个非常诡异的地带——冷得要冻成冰了，天上下的还是雨而不是雪。管制室的空调一直开的不足，是怕温度太高人会犯困。有一天外边实在是太冷，管制室还必须有一扇窗是开着的，张载焓坐了一天有些受不了，下了班冲到停机坪，看见毛东正缩着脖子穿着荧光背心和别人聊天。张载焓跑过去之后，认出来是赵盛。
好像自从沈振伟的事情之后，毛东和东航机务的关系就近了很多，张载焓觉得是熟人没什么，就直接小跑到了毛东旁边。
“东哥，晚上去总参涮肉吧。”
张载焓刚来南京的时候找不到涮羊肉的店，内心如丧考妣。后来和毛东在一起了，得当地人指点，知道南京好吃的涮羊肉也就总参那一家，每天都排号排得炸了锅，还离两人住的地方很远。
毛东点了点头，说话都呼着白气：“好啊，这天太冷了。”
说到天冷，再加上感受着停机坪上非同一般的冷，张载焓同情地看向了旁边的赵盛。赵盛一下子笑了起来。
“天冷也要干活啊。”
“机务兄弟们真是辛苦了。”
赵盛继续笑了笑，望了望停机坪上正在滑行的飞机。
“沈振伟他们家怎么样了？”毛东也望着停机坪刻意随口问了一句。
这当然是在问赵盛，但其实林雨萌的情况张载焓也知道一些。沈振伟的事情之后，单位给林雨萌放了两个月的假，再长的话就有熟练复训的要求了，就是说再长的话，林雨萌就得重新考个试才能拿话筒放单。两个月之后林雨萌回到工作岗位，据说工作做得和之前一样漂亮。
“雨萌和叔叔阿姨他们都挺好的。雨萌好像今年做了教员吧。”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们说。”
赵盛回头看了看毛东，起初没有明白“我们”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说他和张载焓。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家庭提出的对另一个家庭的帮助。
“我说真的。”
“行，记住了。”赵盛点着头，呼出一团团的白气，“其实这话很多人都跟我说过。好在他们俩也没孩子，雨萌好过一点。不过，哎，话说回来，没孩子的话也没念想。”
“人死不能复生的话，没念想也好。又不是说没有孩子，人家就会把沈振伟忘了，对吧。但是人总得往前走……”
“你俩倒是好啊，也算传成一段佳话了。”
说话间，摆渡车就来了，赵盛要跑上去，却被张载焓拉住了。
“我俩？佳话？”
“我们年级很多姑娘说，看你俩看得都相信爱情了。”
张载焓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相信爱情？你跟炮|友能有什么爱情。赵盛见张载焓不再拦着他要说话，就摆了摆手跳到了摆渡车上。他跳上去得有点早，车也不走还在等乘客，所以有点尴尬，就见他站在车上干等着，站在张载焓和毛东眼前不远处却拿着手机低头看得特别投入。张载焓想了想，可能赵盛并不想谈太多沈振伟的事情吧。
“东哥，走吧。你早下班了吧，就等我呢吧。”
毛东见和赵盛再说不上什么话了，就嗯了一声，扭头进了航站楼。
回去的路上，张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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