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再聊,我工作了。”
“行,你忙吧。”
刚回到格子间坐下,“滴滴”短信提示音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吴昊:中午一起吃饭。
我回复:今天中午有约。
吴昊:女朋友,你失职了,数数看有几天没和我联系了?
我:对不起,我很忙,忙完这阵子补偿你。
吴昊:准备怎么补偿我?
我:你说了算。
吴昊:周末一起去看场电影吧,听说嘉禾影城最近放映的几部美国大片都挺不错的。
我犹豫片刻,回复道:周末再说。
他没有回复,我等了一个上午,他也没有回复。
他准是生气了,我咬着嘴唇心里难受极了。
仔细想来,从我和他恋爱开初,沈晖就像个无孔不入的影子一样插在我和他之间,强迫我去他家里照顾他女儿,强迫和我发生性关系,强迫……算了,这次去医院照顾他是我自愿的,可这自愿里掺杂着几分不甘,归根结底,我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正低着头看菜谱,坐在我对面的吉少南忽然开口说:“海星,跟完这个项目我准备辞职。”
“啊?为什么啊?”我大吃一惊。
他腼腆地笑了笑,说:“其实我准备过完年就辞职。”
“你找到好去处了?”
“我准备自己开一家设计公司,除了室内装潢的业务,还准备开拓譬如园林一类的户外设计。”
我愣了,半响后苦口婆心地说:“小吉,我知道你有野心有抱负,可开办公司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公司开办之初还不一定能盈利,能持平算不错了,万一亏了呢?”
“我家里会支持我的。”他简洁地说,端起餐桌上的茶杯向我举了举,“海星,到公司这一年多,我知道你一直非常关照我,今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表示感谢。”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和他虚碰了一下,浅浅啜着问道:“那天我请你帮我问的事——”
“我帮你问了。”他侧头对一旁的侍者说:“两客黑椒牛扒饭,两杯新鲜橙汁,谢谢。”
“好的,请二位稍等。”侍者拿着点餐单离开了。
“我替你做主了,你不会介意吧?”他含笑问。
“正好,我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吃什么好呢。”我扔下菜谱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宋淼淼她怎么说?”
“她告诉我那天有个男人把她叫出了温泉池,给了她V02号别墅的门卡。”
“她知不知道V02号别墅住的是沈晖?”
原来,她果真和我一样,是被骗到别墅的,那么,是谁设的这个并不高明的局?显而易见,幕后人的目标是沈晖,可乱搞男女关系对他能造成什么影响呢?
这个设局的人看来并不高明,只可怜我白白地成了牺牲品。
“她没说,我想她应该是知道的。”吉少南耸耸肩,“她醒了后我主动给她开了张支票,所以我和她算是互不相欠了。”
“开支票?”我的注意力迅速被转移,“吉少南你哪儿来的支票簿啊?”
“我大学毕业那年就去银行申请了,平时没什么使大钱的机会,一直锁在我哥长包房的保险柜里,没想到我平生第一次开支票竟然是为了打发女人。”
我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看了许久,试探着问:“富二代?世家子?”
“我爸爸下海经商比较早,算是最早赚到钱的那批人,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偏生我对经商不感兴趣,对设计情有独钟,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哥哥,我是老幺,我妈比较偏宠我,说服了我爸由着我的兴趣爱好发展,所以我的三个高考志愿填得都是设计学院。”
“所以你大学毕业后去了天工装饰当一名普通的助理设计师,你堂堂大少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姐姐我真佩服你,经常加班加点熬夜赶设计稿你也吃得消?”
“做一件事就应该做好,况且我热爱设计,每当我设计完成一个作品,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他微笑着说。
他的话让我颇汗颜,我早把设计当成是谋生的工具了,不再有刚出大学校门时那种狂热的喜爱了。
说到底,我只是一个俗人,早抛却了理想沾染上铜臭味。
好吧,我承认我胸无大志,目前最大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坐上何总监现在的位置,真正实现财务自由。
“海星,我挺想你能够辞职来帮我的。”他突然很认真地说。
“可以啊,你准备以多少万年薪聘请我?职务是什么?总经理还是设计总监?”我眉飞色舞地问。
“至少比你现在的年收入高,职务嘛,你来了以后我们再商量,怎么样?”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噗”地笑了:“得了吧,我自个几斤几两自个最清楚。”
“你是不打算过来帮我了?”
“等你公司正式营运了再说吧。”我敛了笑,正色说,“我只是一个设计师,怕是不能帮你什么忙,你办公司最需要的是管理人才。”
“我可以请职业经理人来替我管理公司,我最需要的其实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侍者送来了牛扒饭和果汁,我端着果汁朝他举了举:“庆贺你即将从被剥削阶层上升到剥削阶层。”
“谢谢。”他很绅士地和我碰了碰杯。
奥迪A8稳稳地停在清溪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我一面推开车门一面对司机说了声“谢谢”。
“秦小姐,你太客气了。”司机笑着说,“这辆A8是集团为沈总裁配置的专车,他很少用车一般都喜欢自己开车,我闲的太无聊了,这几天接送你总算是有点儿事做了。”
“呵呵,是我沾了你们沈总裁的光。”我下车后关上车门,向司机挥了挥手,“再见,路上小心。”
“秦小姐再见,明早7点半我准时到医院门口接你。”
“好。”
我坐电梯上了住院部的顶楼,刚从电梯出来迎面撞上一个急匆匆的小护士,我手里拎的包包“啪”地掉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啊。”她弯腰捡起包包递给我。
“没关系。”我蓦然认出她是上个星期在病房门口遇到的那小护士。
“向你打听个事儿。”我拽着她的手臂往角落走。
“什么事儿啊?我还得去药房帮病人拿药呢。”
“只耽误你两分钟时间。”我压低了嗓音,“你上次告诉我受伤部位很严重的那个病人,你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吗?”
“哪个病人啊?”她仔细看了看我,突然一拍脑门,“原来是你啊,我想起来了。”
“是我是我就是我。”我急巴巴地追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你不是他朋友吗?难道不知道啊?”她小小声地说,“报废了,听说得移植一个人工的。”
“什么?”突如其来的消息把我给震懵了。
“你去问他本人吧,我得去工作了,再见啊。”她说完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我梦游一样走进了病房,沈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了?呆头呆脑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走到他跟前,我愧疚地低下了头。
“你抽什么风?有病啊?”他丝毫不领情。
“真的对不起。”我眼睛闭了闭,一滴晶莹从眼角滑落。
“我看你病得还不轻。”他扔下报纸,手指了指洗手间,“昨晚我换下的衣服你还没洗呢,进去洗了。”
“唔。”我用手背擦掉眼泪。
一大盆衣服放在洗脸台上,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捏着鼻子挑出他的子弹,而是心甘情愿地帮他搓了。
“看在你伺候我的份上,晚上我请你去吃大餐吧。”他走进阳台说。
我正把他的子弹套在衣架上,闻言默了默,才轻声说:“不用了,我还是去医院食堂打饭吧。”
沈晖的饮食一向很清淡,自从住院后几乎很少到外面吃饭,又怕附近的餐馆饭菜不干净,所以是由我去医院食堂打饭回来在房间里吃的。
食堂的伙食开得不错,只要你肯花钱顿顿都能喝到老火靓汤,听食堂的师傅说,他们医院的几个院长有时候一家人都在食堂吃饭。
“随便你吧。”他走近我仔细往我脸上瞅了瞅,“发生什么事了?干嘛愁眉苦脸的?不愿意伺候我了?”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我慌忙说。
“愿意就对我笑一笑。”
我对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笑得甜一点。”他很不满意。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部的力气朝他笑了笑。
“切,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跟哭丧似的。”他抽了抽嘴角。
“米姿小姐会不会和你分手?”我很现实地提出这个问题。
这年头,哪个女人愿意守活寡?性爱性爱,没有性哪来的爱?柏拉图的精神恋爱最终是不能走进婚姻的。
“干嘛这样问?”
“你难道不怕吗?”
“你有病吧?莫名其妙。”他终于忍无可忍,转身拂袖而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淡定,只能说他的内心十分强大,简直超乎了我的想象。
本来上了一天班,我已经很累很辛苦了,此时却爆发出无限的力量,像个勤快的女佣一样蹲在地上,把骚包男人的几双皮鞋擦得锃亮锃亮。
他冷眼瞧着,却不置一词。
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穿着稍嫌单薄的病号服,我从衣柜里抱出一床毛毯搭在他身上,柔声细语地说:“小心着凉。”
垂手站在他面前,我又问:“饿了吧?想不想吃宵夜?我去给你买。”
“你知道了是不是?”他终于开口了。
“是。”
“难怪呢。”他轻蔑冷笑,“我说今儿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了,你突然换了个人儿似的对我又温柔又体贴,原来是另有目的。”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我真心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他冷笑出声,“不是故意的会三番五次溜进我家?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我彻头彻尾地懵了,像个一样睁大眼看着他。
“私自偷配了我家里的钥匙,你还真本事啊,不去从事间谍工作实在是太可惜了。”他继续冷嘲热讽。
原来——原来他早知道了,原来——原来他和我说的根本不是一码事儿。
他突然从茶几上拿起平板电脑,眼神阴鹜地盯着我:“算你聪明,没有擅自删掉这些影音文件,否则我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你的书房里安装了摄像头。”
“你应该会想到的,我的书房里经常会放一些很重要的文件,家里又请了保姆,我怎么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她只是来我家里做家政工作的?我只是没想到你给我一份这么意外的惊喜。”
我怔怔地看着他,冷汗从每一个毛孔里渗出,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视频文件我早备了份,就算你删除了也没有用。”他忽然笑了笑,站起身把直板电脑向墙上狠狠砸去。
“嘭”地一声,直板摔到了地上。
我跟着抖了抖。
他一只手伸来掐住我的脖子,眉宇间带着一股狠戾之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真想掐死你算了。”
他果然加重了力,我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大脑因为缺氧而失去了思考能力。
正当我难受得想要挣扎时,他蓦然松开了手,狠狠推了我一把,我倒退几步一个趔趄摔在床边,头重重地撞到了铁制的床沿。
我痛得差点昏死过去,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我怕,我怕他暴怒之下真的会把我弄死。
他冷冷地盯着我,眼底的寒意让我不寒而栗,原来——原来我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丑,这么多日子以来,他一直冷眼旁观着,却不揭穿我.。
那份英文材料我根本不可能拍到全部内容,我每一次踏进那间书房他都一清二楚,随时有可能冲进来抓住我。
我是多少地可笑多少地自作聪明?说不定那份关于吴昊的英文材料是他故意放在书房引诱我的,像是猎人放的香饵,看着他的猎物一步步踏进他的陷阱。
他会把视频文件交给派出所吗?他会以盗窃罪控告我吗?
答案我不知道。
我仿佛已经忘记了害怕,只是感到彻头彻尾的冷,我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床边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他阴着脸摔门而去。
听见“呯”地关门声,我的心脏也抖了抖。
房间里只有电视机单调的声音,好像是在播放地方新闻,又听到一段穿插的广告,葛优诙谐而夸张地说:神州行,我看行。
我莫名其妙地笑了。
双手抱膝,我把脸蛋埋进去,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听见外间的门响声,我太累了,眼皮子沉重得不愿睁开。
像是有人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我闻到浓烈的酒味,冰冷的麂皮摩擦着我脸上细嫩的皮肤,我轻微颤栗了一下。
我躺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厚厚的棉被盖在身上,暖和极了。
一只大手伸进被窝,一颗颗解掉了我的大衣纽扣,我的身体被略略抬高,衣服被脱掉了。
沉重的手臂横在我腰间,喷着酒气的嘴巴亲吻我的脸颊,细嫩的脖子,耳后的皮肤……
迷蒙中火热的躯体重重压在我身上,沉重的呼吸向我袭来,唇被撮住了,一根湿滑的东西撬开齿间伸进去搅拌吮吸。
微凉的大手钻进我的薄毛衣,轻易而举地解开我胸前的胸衣搭扣。
压在身上的男人似乎很没有耐性,大手只在我乳房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然后向下动作粗鲁地剥掉了我的裤子。
大腿被膝盖硬生生地抵开,突然闯进的异物撑开了我的身体,干涩的疼痛让我大叫一声清醒过来。亅..com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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