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看着他幕离下的俊逸眉眼,她怔住了(捉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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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仪韵一噎。

“刑大人,”杜舒玄走了出来,“此事闹僵出来,对刑大人也不好,不如息事宁人,让珍珑棋馆出些银子。”

“原来是国子监的杜博士,”邢栋说道,“息事宁人?断无可能。”

“这”杜舒玄语结,他是个学者,也是个老师,讲课论道,自是可以,但是处理这种事情,他却半点经验都没有。

他心中焦急,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邢栋转向宁仪韵,说道:“想息事宁人,也不是不行,要看怎么个息事宁人了?”

宁仪韵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邢栋指着宁仪韵说道:“想息事宁人,只有一个法子。就是,你进我邢府。”

宁仪韵一滞。

苏承庭急道:“不行。”

“只有这一个法子,”邢栋说指着宁仪韵说道,“要么,你进我府中,做我的妾室,要么,我报官,让府尹衙门的捕快衙役来捉苏掌柜。

两者选其一,你们看着办。”

“你!欺人太甚!”苏承庭喝道。

“你打人在先,”邢栋说道,“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应下,应下了,皆大欢喜,本官纳妾,也是喜事一桩。

若还是顽固不化的要同本官作对,呵呵,过一会儿,苏掌柜,你就在牢里头,同衙役们说话去。”

正在此事,堂中响起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子声音:“刑大人。”

邢栋朝那声音的主人一看,便看到一身素锦直缀的乔安龄。

乔安龄头上的幕离已不知去了哪里,瑞凤眼,远山眉,下巴的胡须刮的光洁,透着淡淡的青黑。

面如冠玉。

邢栋看到乔安龄,流露出讶异之神色。方才,他的注意力都在苏承庭和宁仪韵身上,并没有注意周围的情景,这会儿乍然看到乔安龄,他心中十分惊讶。

定安侯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管怎样,定安侯是朝堂中所有人都不想得罪的两个人之一。

邢栋确实是朝堂的高官,不过同乔安龄和卢修远这样的级别来说,还是差了许多。

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乔安龄是他得罪不起,也不能得罪的。

反应过来之后,邢栋便立刻收了脸上的戾气,捂着还有些发疼的胸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殷勤的笑了笑:“原来是侯爷当面,真是失敬失敬。”

乔安龄浅笑道:“在这里巧遇邢大人,真是幸会幸会。”

邢栋侧过身,指了指他刚才坐的椅子,说道:“侯爷快请坐,侯爷日理万机,身子金贵,怎么能站着?快请坐。”

乔安龄颔首应了一声:“恩。刑大人也坐。”

说罢,他便坐到了邢栋刚才坐的位置上。

“嗳,嗳。”邢栋忙不迭应声,却是等乔安龄坐稳了,才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侯爷,是来看围棋大比的?”邢栋寒暄道。

“嗳,这里有我的一位友人,今天又是围棋大比,所以就来看看。”乔安龄说道。

“这里?”邢栋笑道,“原来这堂中有侯爷的友人。”

“我的友人确实在堂中,”乔安龄远山眉微微上挑,“刑大人可知,堂中哪一位是我的友人?”

邢栋说道:“这老朽可不敢瞎猜,不过老朽知道,既然是侯爷的友人,定然是一位人瑞人杰。”

乔安龄朝邢栋看了看,呵呵一笑,说道:“刑大人说的,也有些道理。”

邢栋凑过去问道:“也不知侯爷的友人究竟是谁?”

乔安龄伸出一只手,节骨分明的手指向了站在一边儿的苏承庭。

苏承庭愣了一下神,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反应不过来。

邢栋骤然变了脸色,嘴边的肌肉抽了两下。

乔安龄浅笑道:“我的友人就是这珍珑棋馆的苏掌柜。”

他顿了顿,笑道:“刑大人,我方才听到刑大人说,要把我这位友人送官,我想着你们大概是有什么误会,所以便来问问。”

邢栋听乔安龄这么一说,心下明了,这乔安龄是有心要维护这个珍珑棋馆的掌柜,苏承庭。

对于乔安龄,他自是不敢硬来,但是他心中又十分不甘,不甘心就这么咽下这口气,更不甘心放弃这个纳宁仪韵为妾的机会。

于是,他便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侯爷,你这友人打伤了我,可怜老朽年纪一把,被重伤成这样,还不知道会落下什么病根。”

乔安龄向邢栋招了下手:“刑大人附耳过来。”

邢栋不明所以,就凑了过去。

乔安龄轻声道:“我记得去年有几位江南的官员,年底考评原本只是合格。

后来,这考评进了吏部,从吏部出来的时候,却成了优等。

江南富庶,这几位江南的官员在那里为官多年,想来银子也挣了不少。

不知道,他们弄来的银子,有多少是进了刑大人的口袋。

怪不得,刑大人出手如此大方,纳个妾,一出手,就是千两纹银。”

邢栋脸刷的一白。

大楚朝官员每五年评定一次,是由官员的直接上司评定,再由吏部进行审核确定。

通常来说,吏部一般都不会驳回官员上司对下属的评定。

万一若是不同意,也是提出疑问,让官员上司重新审核,或者让官员上司提供依据。

断没有吏部直接改了考评结果的道理。

可是去年年底,邢栋收受了几个江南官员的贿赂,直接把考评次第从合格改成了优等。

这事儿若是被人发现了,那他官位不保不说,而且还会因为受贿而下狱。

这件事,被乔安龄突然说出来,邢栋骤然一惊,混身冷汗直冒。

乔安龄笑了笑,指了指一边儿的苏承庭,说道:“我这位友人,喜欢跟人切磋武艺,也许是认错了人,把刑大人当成了平时练武的友人,所以才出了手,没想到竟然伤了刑大人。

其实这就是一场误会,刑大人何必小题大做,送官就免了吧。”

邢栋已是吓得冷汗淋漓,满脑子都是刚才乔安龄说的话,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他连声说道:“侯爷说得是,侯爷说得是。”

“好,既然刑大人也这么说,那打人这事儿,就是没有发生过,”乔安龄说道。

邢栋用袖口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说道:“侯爷说的是,侯爷说得是。”

乔安龄说道:“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便不送你出去了。”

这便是逐客令了。

邢栋岂敢不尊,起了身便道:“如此下官告退了。”

邢栋带着伤,满身狼狈,匆匆出珍珑棋馆。

梅香雪朝邢栋的背影,啐了他一口,骂到:“老不羞。”

苏承庭走到乔安龄跟前,欠身行了一礼:“多谢侯爷搭救。”

苏承庭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知这侯爷在邢栋耳边低语了什么,以至于让邢栋脸色大变;也不知为什么这看似普通的幕离男子,突然成了连当朝从两品都忌惮的侯爷;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侯爷会说他是他的友人。

但他清楚今日之事,是这位侯爷救了他。

乔安龄道:“不必客气,起来吧。”

苏承庭站了起来,心中暗道,宁仪韵和这侯爷一直都有来往,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其中的关节。

这么一想,苏承庭就把目光转向了宁仪韵。

乔安龄也看向了宁仪韵。

这一看,乔安龄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只见宁仪韵正呆呆的看着自己,好看的桃花眼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片刻之后,她的神色又变得十分复杂,震惊有之,疑惑有之,迷茫亦有之。

宁仪韵看着已脱去幕离的乔安龄,看着他除去幕离之后露出的俊逸眉眼,心里怔忪。

她实在不知,这亲切温和,和她相交已久的乔公子,如何突然成了定安侯乔安龄?

有些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他同她相识,相交,一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宁仪韵心情复杂,面对摇身一变,成了定安侯的乔公子,宁仪韵有些不知所措。

乔安龄担忧的看着宁仪韵,直到看到她神色间出现的疏离之意,心中暗道不好,他生出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宁仪韵突然向他福了福身,说道:“多谢侯爷。”

说罢,她便转过,一提裙摆,一溜烟儿的,从大堂的后门跑进了后院,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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