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有人见过谢渊渟的后背,才能对这道疤痕了解得这么清楚。可是除了宁霏和他的心腹以外,有几个人能见到他脱掉衣服时候的样子?
唐念兮背后的势力,不但帮她解开了身上的毒,还偷到了谢渊渟的贴身物件,甚至探查到了谢渊渟的隐私信息。
看来,这股势力的本事,绝非一般。
京兆尹哪敢让谢渊渟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衣服查验,先把这一点搁在一边,道:“这个不急,你说太子府给你下毒,身上还残留有余毒,可以先确认真伪。来人,拿一个干净的碗上来,再请仵作和大夫过来。”
衙役端上来一个空碗,唐念兮咬牙往里面放了小半碗的鲜血,呈到堂上。
她的血中果然有一股刚刚剥下来的新鲜树皮一样的青涩微苦的气味。大夫给她把了脉,她确实是中过剧毒,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京兆尹微微沉下脸色:“你中过毒确实不假,但有什么证据说这毒是太子府给你下的吗?”
唐念兮指着宁霏:“民女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七皇孙妃因为之前民女和七皇孙之间的流言,以为民女要嫁给七皇孙当侧妃,心生嫉妒怨恨,有杀民女的动机。七皇孙妃精通医术药理,对于用毒也十分擅长,只要搜查她和七皇孙所住的地方,一定能查出证据来!”
宁霏悠悠地道:“我精通医术药理是没错,但世上擅医之人这么多,唐姑娘的毒不知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中的,不能因为我懂医术,就把嫌疑推到我的身上来。至于说动机的话,晋州那么多被唐姑娘抢走了丈夫的妻子,对唐姑娘恐怕都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吧?”
唐念兮脸色一白,没想到宁霏竟然还知道她的这些事情。但这些跟这件案子无关,就算被提出来说也没用。
“七皇孙妃若是真的光明坦荡,无所畏惧,那就让人现在去太子府搜查一遍,若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民女愿意一死以向太子府谢罪!”
“放肆!”京兆尹沉声道,“太子府是皇家府邸,就算要搜查,也必须有皇上御笔亲批的文书,连本官都没这个权力,岂是你一介民女说搜查就能搜查的?”
话虽这么说,他清楚现在的局势,建兴帝对太子仍然十分忌惮。要是这个当口闹出太子府加害民女的事情,传到建兴帝的耳中,建兴帝十有八九是会愿意顺水推舟,真的下旨搜查太子府的。毕竟建兴帝对太子的疑心那么重,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看看太子府里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京兆尹这么说,就是想让唐念兮知难而退而已。
却不料,唐念兮毫不畏惧地抬头迎上去道:“那就请大人做主,民女向皇上上折子告御状,求皇上下旨搜查太子府,民女相信皇上一定会给民女一个公道的!”
京兆尹背后的冷汗又下来了,下意识地看了太子妃一行人一眼。
他要是拒绝唐念兮这个要求,会显得像是在袒护太子府;但要是答应下来的话,唐念兮一纸御状真的告上去,建兴帝很可能真的就要下旨搜查太子府了。
即便太子府行得正坐得端,坦然无惧,也没有人喜欢自己府上被官兵搜查一遍。他自己是京兆尹,很清楚查抄人家的时候都是什么景象。整座府邸被翻得乱七八糟,所有私密地点和物件都被翻出来,暴露在众多官兵的众目睽睽之下,包括后院的女眷们。搜查过程中还免不了大量物品的毁坏损失,也只能自认倒霉。
太子府地位特殊,情况可能会好一点,但仍然是一件极其闹心的事情。
“告御状和请求搜查太子府,都不是现在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宁霏说,“但唐姑娘从刚才开始好像就一直只说证据,这件案子的案情经过都还一个字都没有说吧?审案首先要清楚案情,然后才轮到证据,唐姑娘能不能把具体发生的细节描述一遍?”
“对对对!”京兆尹连忙道,“先说案情,如实禀报!”
他也是一时紧张昏了头了,只以为唐念兮一个小小民女诬告太子府,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证据来,想着赶紧判她一个诽谤污蔑皇室宗亲的罪名,了结了这桩案子,都没问案情的经过。
“你……”唐念兮恨恨地望着宁霏,“我在这里说出七皇孙强暴其他女子的经过,恐怕不大好吧?”
“没问题啊。”宁霏轻描淡写说,“我们都知道殿下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你说得再详细,跟他也没有关系。”
唐念兮还要说话,京兆尹已经一拍惊堂木打断了她:“让你说你就说,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唐念兮咬着嘴唇,一副艰难犹豫的样子:“民女上个月到太子府做客,一天晚上在花园里散步回来的时候,突然有个男人从路边冲出来,把民女拖进了假山山洞里面,民女拼命挣扎的时候,扯下了他身上的一枚玉佩,然后才借着远处的火光看清他的容貌,认出来他竟然是七皇孙……他……他侵犯了民女之后,就扬长而去。民女后来找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说理,但他们所有人都矢口否认这事,更不肯为民女负责……民女万念俱灰之下离开京都想要回晋州,但半路上就剧毒发作,险些身亡,民女实在是气不过这天大的冤屈,所以才来衙门击鼓鸣冤……”
“也就是说,你不管是被侵犯还是被下毒,都是在太子府发生的事情了。”宁霏淡淡说,“跟这些事有关的,都是太子府的人,所以他们做不得人证,有的只是你手中的证据。这倒是聪明。”
“民女给出的证据,难道还不够证明这些事实吗?”唐念兮气愤地道,“你们就是不敢面对这些证据,所以才一直躲躲闪闪……”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外面又有两个衙役带着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进来。
“大人,这是太子府七皇孙院子里的侍卫。”衙役对京兆尹说,“是来向衙门自首的,说真正侵犯了唐念兮的人是他。”
唐念兮呆住了,瞪着那个侍卫半晌,叫了起来:“不!侵犯民女的根本不是这个人!这个人一定是太子府找来替七皇孙顶罪的!”
那侍卫就是一副侍卫该有的模样,身材壮硕,虎背熊腰,长着一副粗鲁凶暴的相貌。看见唐念兮,一脸鄙夷的表情。
“听说唐姑娘击鼓鸣冤,告七皇孙强行玷污唐姑娘,但那天晚上明明是小人喝多了酒,一时失控,侵犯了唐姑娘。事后小人也后悔愧疚,打算对唐姑娘负起责任,没想到唐姑娘却一个屎盆子扣到了毫不相干的七殿下头上。唐姑娘嫌弃小人只是个地位低微的侍卫,不想嫁给小人可以理解,但攀咬上七殿下是不是太离谱了?你以为赖到七殿下的身上,七殿下就会收了你做妾吗?”
唐念兮直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那侍卫大叫。
“你胡说八道!跟你才是毫不相干!我在太子府的时候连话都没有跟你说过半句,什么时候被你侵犯过了!”
那侍卫盯着唐念兮:“小人虽然当时有些醉酒,但还清楚地记得……唐姑娘是白虎女。”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唐念兮的脸上唰地一下瞬间没了血色。
女性患无毛症,民间俗称“白虎”,特征是阴毛、腋毛等十分稀少,甚至彻底没有,眉毛也有可能脱落。男人阴部和腹部胸毛连成一块则是称为“青龙”。
大元民间认为“白虎”和“青龙”为不祥之兆,有“患女克夫”,“患男克妻”的说法。不过只在偏远乡下地区流传,上层社会阶级里面,倒是没有这种荒谬迷信的讲究。
唐念兮的父母自然早早就知道她是白虎,因为有这种克夫的说法,为了以防万一,一直把这个信息守得死紧,连唐家的其他亲人都毫不知情。
现在这个侍卫跟唐念兮本来没有什么关系,要不是真的侵犯过她,怎么可能连她的这种私密事都能说得出来?
“我……”唐念兮脸色涨得通红,“我不是……”
“是不是,查验一下就知道了。”宁霏说,“不过这种特征当堂肯定不好查验,京兆尹大人衙门里面有没有女性,可否帮唐姑娘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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