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闷哼听起来差别不大,但喷嚏却各有各的腔调。对非常熟悉的人来说,喷嚏可以说是身份象征。
知道战友就在不远处,邵飞踏实了几分,双手悄悄攥成拳头,却听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喷嚏。
然而一声枪响,喷嚏戛然而止。
教官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谁再咳嗦打喷嚏,就像刚才被送去医院的人一样,不用参加比武考核了!”
“战俘营”不提供食物和水,整整一个上午,战士们都被驱赶着来回转圈,要不就是跪伏在地。18天的辛劳加上这十几个小时的心理折磨,中午又有几名队员因为不支而被带离。下午邵飞逐渐感觉身子发热,呼吸不畅,脚步沉得几乎提不起来,心中警种大震,暗道糟糕。
被取消比武资格的兵没有一人是主动退出,全是体力透支,无法继续接受“战俘营”的“虐待”。其中一人被抬上救护车时哭得竭斯底里,邵飞听到他嘶哑地喊着:“教官你让我回去!我没事!我还能坚持!”
五大特种部队的新秀,没谁愿意倒在这种地方。
黑布条已经湿透,邵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脚迈不动,头也沉得抬不起来,每走一步都是煎熬,却不敢倒下,因为一旦倒下就会引来教官的注意。
这些严厉得不近人情的军人看似暴戾,却时刻关注着兵们的身体状况。
邵飞全知道。
若非如此,看似不长眼的高压水柱为什么会避开战士们的眼睛,军医与救护车为什么会原地待命。
他不敢暴露出疲态,害怕摔倒后被教官抓住,那样发烧的事就瞒不下去了。
倒在“战俘营”的人,没有资格参加后面的比武考核。
撑到天黑,三名战士情绪崩溃,嚎啕大哭。他们已经“瞎”了20小时,看不见东西的恐惧被无限扩大,心理防线一旦出现缺口,后续便是溃不成军。
邵飞似乎听见一名教官发出低沉的叹息,哭泣的队员很快被带走。
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短暂的休息后,队员们被分成许多小组,邵飞不清楚和自己同组的是谁,直到步行一段时间后,被命令摘下黑布条。
同组的队员只有8人,有猎鹰的队友,也有其他部队的兵。一个娃娃脸以为摘下黑布条意味着折磨即将结束,脸上挤出两个酒窝。
邵飞却知事情没这么简单。考核大后天才开始,“战俘营”如果现在就结束了,后面两天干什么?
他已经不相信教官们会“好心”地让大伙休息了,就算有调整时间,也最多只有一天。
果然,娃娃脸被踹倒,一名教官按着他的后脑,将他整张脸浸入一旁的污水池中。
邵飞皱起眉,明白娃娃脸的遭遇自己也必将经历。可是就算有心理准备,一头栽进一池恶臭中时,他还是委屈得险些跳起来。
之后,大家被赶入浓烟阵阵的洞穴。在催泪瓦斯的作用下,邵飞接连流泪,喉咙如烧灼一般难受,意识越来越模糊,倒下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糟了!真的糟了!
不能参加比武,也不能给队长长脸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萧牧庭离开了猎鹰,他如愿以偿成了二中队的队长,磕磕绊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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