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会吵醒床上的老妻,走去关上了卧房的门,独自面对黑暗中的棺材。
棺材盖打开一半,酒香也散了出来。他弯下身子,将那些酒一坛坛地从棺材中搬出来,直到腾出一个可以容人的空间,而后自己跨了进去。
他坐在棺材里,看见厅堂门外透进来丝丝缕缕的月光,像是被风吹散的鬼影。他躺了下去。
原来躺在棺材里,是这样的感觉。
他闭上了眼睛。
十
招远镇。
许大背着包袱,张望着这片土地上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有精神,市集已经开张了。这里曾经是他的家乡,但是五六十年过去了,这里被黄河水淹过一遍,便连重新露出的土地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他像一个远归的客人,又像一个做客的孩童。
他拉住一个人,沙哑着声音问道:“你们……土地神的祠堂,在哪里啊?”
那人听了一惊,上下打量着他,“大爷……大爷莫不是姓许?”
许大皱了皱眉:“正是,你如何……”
“大爷莫不是从淄川来?”那人的声调又高了一分,激动溢于言表。
“正是……”
“就是你啊!”那人握住了他的双手,“我们都知道你!”
不一会儿,许大的身边已围满了人。男人抱着孩子,女人倚着门户,全都好奇地望着他。他们对他说,几日前这个镇上的人都做了一个梦,梦里土地神告诉他们:有一个姓许的故友要从淄川来,我等他很久了,你们可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啊。
许大听了,沉默下来。
他一个人去了那座神祠。
殿上供着一个泥塑的神像,正是那一身白衣的少年,款款地笑着,眼神没有看他,笑容也庄重了很多。可是许大看着那泥人,看了很久,却越看越觉得他就是六郎,六郎变了,却终竟没有变很多。
五六十年,六郎还是当年的清秀模样,可是他呢?六郎还能认出他么?
许大从包裹中拿出来一只酒葫芦。这酒葫芦已很久了,边缘裂出豁口,往地面洒酒的时候哗啦啦淋漓得不痛快。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将酒绕着香案洒了半圈。
“六郎。”许大开了一句口,之后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祠堂中静阒无声,便是六郎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接他的话的。
很久之后,他动了动嘴唇,又轻轻地道了一声:“六郎。”
十一
招远镇上众人因受了神谕,见到许大都是欢欣不已,各个拿出自家的好酒好菜,轮番地招待他。如是,许大不得不在招远镇上停留了许多天,才终于得以离开。
众人问他,你不想见神一面再走么?
他想了很久,答不上来。
离开招远镇的前一晚,他梦见了六郎。六郎穿着一身白衣,但神采风流比以前做水鬼时已成熟许多,见到他,也不再忸怩,而是亲和地笑道:“蒙你远道来探,我却受制微职,不便会面,实在过意不去。”
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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