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暇艰难地点了点头,视线捕捉到润安越发难看的脸色。知道不是聋子还这么大声,除了瞎和傻他是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那他还是看不起我啊!”景遥一下子跳了起来,又开始捋袖子。
润安绷紧了唇角,将音量调得更大了些。苏暇见势不妙,也顾不得什么“大人”不“大人”了,往上一蹦,将景遥一把抓在手里就往外走,出门前还没忘和润安道个歉,随即便替他带上了房间门。
“你给我放开!”从苏暇的手中挣了出来,景遥赶紧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顺了下头发,这才抬头怒道:“区区物灵,你好大胆子!想干嘛啊!”
“不是,大人,我没别的意思……我……”苏暇望了眼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对景遥道,“能请大人您别再到那个房间了去了吗?”
“为啥?”景遥抱着胳膊,一脸悻悻,“这房间一没设禁,二没挂锁,凭什么我就不能进去?要把我接到家里来的人是你,现在对我指手画脚的也是你,你是想怎样,立规矩吗?大爷我告诉你,看不惯我直说就是,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不不不,这不是立规矩,我只是提个建议,一个建议而已……”苏暇欲哭无泪。大爷你要摆架子就摆架子吧,怎么就还玻璃心了呢。还能不能好好处了!
景遥御着木片飘向空中,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苏暇,眼睛一转,视线移向房门,转而问道:“诶,里面那个,是谁?”
“那是润安前辈……”
“这个我知道!”景遥不耐烦地挥挥手,“谁管他叫润安还是润喉,我只问你,他什么来头?”
苏暇因为景遥的措辞而微感不悦,却还是老实道:“润安前辈进入苏家比我还早几十年,是苏闲小姐曾祖母传下来的护身玉珠,守护世代苏家女子,可以说是这个家中最有资历的物灵了。”
“看不出来啊,那么小一只,气息还那么弱。”景遥随意评价道,又问道,“那他嗓子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那是……毁坏之后的后遗症。”苏暇道,“润安前辈为苏家挡过几次大灾,本体毁坏、灵力也损耗很多,现在的他,不仅不能说话,更不能离开本体自由行动,想要像大人您一样随意操纵本体也是根本办不到的。”
“这么惨?”景遥惊讶了一下,苏暇刚要点头,又听景遥道:“哦……我懂了。所以你才找我来啊。原来的护身符不顶用了,就想换个新的?”
“不不,不是因为润安前辈不顶用了……”苏暇气结。这人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啊?这要是自己养的孩子,早就一巴掌扇回匣子里面壁思过去了,由得在这口没遮拦。
“连话都说不来了,不是不顶用了是什么?”景遥毫不避讳地说着,翻着眼睛想了想,自行打开房门又飞了进去,苏暇急得叫了一声,刚要跟上,景遥一抬手,房门当着苏暇的面重重合上,顺便还落了个锁。
“喂。”他又去找润安搭话。正襟危坐的三寸小人不高兴地瞟了他一眼,转脸继续看自己的电视。景遥见状禁不住又要生气,转念一想,对方毕竟是残疾人,计较起来会显得自己太没风度,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控着木片向下落在桌子上,走下来自说自话地坐到润安旁边,陪他一起看电视。
润安不太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景遥也没在意。他面儿上装着看电视,私下里却探究地望着润安雅致的侧脸,望了一会儿,眼睛又开始乱瞟,瞟了好久,终于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一串黯淡的玉珠。
那玉珠放在梳妆台的角落里,旁边则是个古色古香的红木梳妆匣,两两相称,更显得这珠串狼狈且不起眼——虽然那些玉珠看着成色不错、水头很足,上面更有些微的灵气环绕,但其中间明显是缺了几颗,剩下的珠子中也不乏破损碎裂的,细细的裂缝随处可见,像是无所不在的蛛网。
景遥亲眼确定了对方的惨状,满脸惊叹宛如第一次见到乞丐要饭,随即便生出一种掺着大量优越感的同情。他轻轻拍了拍润安的肩膀,清了清嗓子,准备再跟他说些什么来表示自己的友好与平易近人。谁知润安身体一僵,抬手就是一下,直接拍掉了景遥放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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