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逸平在一起很难忍着不笑,何禀流向来冷冰冰的眼睛也荡开了笑意:“那到时候,就说方叔来打断我的腿了。”
“放心,那老东西就揍我一个人,”方逸平豪气地摆手,“说不定还会问你娶个废物回家干嘛。”
风一阵比一阵大,把北方的寒气都吹到了茶楼下。
何禀流刀入鞘中:“走吧,这种天气猎野狼最好。”
天色渐暗,茶楼的老板看着两个少年要往深林里走,忍不住开口:“两位少侠,林中凶险,还是等白天再赶路吧。”
方逸平回头向他一笑:“掌柜给我们留个门,天黑前就回来。”
漠北的风刮起树叶直往人脸上打。密林中的夜色比外面要暗一些,摇动的树影中看不清哪里有活物。
方逸平抬头看向远方,西北那孤峰上伫立着一座瞭望塔,隔着很远也能看到塔上悬挂的狼旗。
苍狼堡就在眼前,但何禀流紧紧盯着地上摇动的草木,一心只想猎一只狼。
月色初升的时候,狼嚎声自那座孤峰下率先响起,紧接着四面八方的狼嚎声此起彼伏。
方逸平打了哆嗦,兴奋地握住了剑:“这地方狼还真不少。”
何禀流向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踩在树枝上慢慢向最近的一声狼嚎处靠近。草丛里伏着一只狼,眼睛在月色下发出莹莹绿光。它抬头看到了何禀流,对危险的本能感知让它下意识地前腿伏在地上,喉中发出沉闷的吼声。
何禀流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眼睛。那绿色的眼睛里有嗜血的光芒,让他血液里的那些不安分的毒液开始焦躁地冲撞着经脉。有些疼,但并不难受,反而让他有些兴奋。
方逸平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会儿看看狼一会儿看看何禀流。
何禀流轻轻动了,鞘中弯刀一点一点拔出,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狼身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呲着牙低吼了一声。何禀流双刀出鞘,从树上一跃而下。狼猛地跳起,张开血盆大口向何禀流脖子咬去。
何禀流闻到了狼口中的腥臭味,那种血肉腐烂后恶心的味道。薄如蝉翼的刀从狼的双目中刺进去,这狼甚至来不及哀嚎,已经被双刀搅烂了脑子,庞大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方逸平心惊胆战地跳下来:“禀流!”
何禀流拔出刀,踢了那只狼一脚:“刀身还是宽了些,这只狼眼角豁的太开了。”
方逸平美滋滋地抱着狼脑袋查看一番:“禀流,咱不回潺塬了,在这儿你打猎我买卖,锦衣玉食不愁。”
何禀流擦着刀上的血:“这只是只皮狼。”皮狼是猎户们的叫法,说的是那些在狼群中地位最低下的狼或者孤狼。
自幼相伴,方逸平不用多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抓起何禀流握刀的手,用千金一方的刺绣手帕把刀上的血迹擦干净。认真地说:“我陪你去猎狼王。”
何禀流抬头看着远方的瞭望塔。那是他一生心魔所在,十几年来何禀流经常想过,就算死在苍狼堡里,也胜过这般夜夜梦魇。他的娘亲会不会在祠堂也为他立一块灵牌,日日用一尘不染的帕子擦拭着。可惜这回就没有人会跪在祠堂下一字一句背诵那些族谱。
那些并不算痛苦的噩梦里,有时候他一个人走过这片山林,站在狼旗之下。刀光网一般当头罩下,尸体很快就会碎得看不清样子。或者什么别的死法。
但那些梦里他始终是一个人,不会有人伴他左右,握着他的手说“我陪你去”。
何禀流把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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