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说短不断,说长也不长,一转眼就这么过去了。六天里,风子音每天除了睡觉还有晨昏时给风帝请安以及上课之外,几乎都泡在了白筱悠这里。
当然,风子音也不是一天到晚就和白筱悠呆在行宫就不出去了,无聊的时候风子音也会拉着她去御花园等别的地方逛逛。
白筱悠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每每出门碰见个什么风国妃子的,就觉得又有了身陷囹圄的感觉。这些后妃皇帝不爱,平时就指着讨好太子能在风帝那里搏个好脸色,现在她一来整个就把太子给霸去了,偏偏她还是太子的义母,她们还不能阻扰了太子的孺慕之情,更不能做出什么坏了风云两国的关系。
若说是碰到这些个小妃子,白筱悠还没觉得什么,可是自风子音到她这里之后,那肖贵妃和宁妃也变着法地往她这里凑,明里讨好太子,实则是想诋毁白筱悠,最好能让太子与她生分。这二人在云国那会儿就对她生了嫌隙,如今在风国皇宫里更是理直气壮,尝尝拿些不好听却又挑不出大错的话堵她,弄得她就跟个抢了她们孩子的恶人似的。为此,白筱悠不知道私底下恶心了多少次。
不过好在风子音也是讨厌这两个女人的,白筱悠不好出言反驳的时候,他却是“心直口快”把二人说了一通,又一次二人说的过分了,还直接将人赶了出去。那连推带打的蛮胡劲儿,还有肖、宁二人吞了苍蝇一样的苦相,看得白筱悠直想拍桌狂笑,不过顾忌着自己顶着云国妃子的身份,只能硬憋着。待肖、宁二人狼狈离去后,才笑了个人仰马翻。
那次以后肖、宁二人就再也没来过,毕竟丢脸一次就够了。没了肖、宁二人来闹心,白筱悠更是乐得自在。
临近寿辰的前一天,风子音依旧又跑到了白筱悠这里,不过这一次却是为了图清静。
“明日你就生辰了,你倒是还能这么随处跑,就不用准备什么吗?”白筱悠好笑的看着风子音。皇帝太子办生辰可比平常人家复杂多了,什么熏香沐浴、祭奠先祖之类的,就是前头再懒散,一般前一天都是忙着准备的。虽说风子音才十岁,那些事情自有宫人掌事打理,可是在皇家也不算太小了,她可不信这小子就真的没事做。
风子音撇撇嘴道:“要准备好多,可是太烦人了,我就偷跑出来了。反正那些以前也都有监礼的官员还有宫人做,我才不要看那些又长又没新意的礼单。有那时间,还不如到娘亲这里说话呢。”
闻言,白筱悠笑骂了一句:“你这鬼灵精!”
“娘亲,我带你去看我的母后吧。我想让母后看看娘亲……”风子音突然又拉着白筱悠的衣服说道。
“嗯?”白筱悠乍一听没明白,许久才反应过来,子音大概是想带她去看已故先皇后的遗像,然后才摸着他的头发笑道,“好啊。”
风子音立刻开行地牵着白筱悠就出了行宫,一路往自己的宫里走去,完全忘了自己是偷跑出来的。白筱悠并不知道那画像是挂在哪里的,就只好由着风子音拉着走。
走了不多久,就到了一处宫宇之前,那斗大的“东宫”二字,让白筱悠想不明白都不行了。只看了一眼,白筱悠就忍不住喷笑出来。
“你千方百计偷溜出来,现在倒是自己又跑回来了。”
风子音一想也愣住了,当下一拍脑门,后悔莫及。愁眉苦脸的看向白筱悠道:“娘亲,要不……我们明日再来看?”
“明日就是生辰宫宴了,干娘可不能跟着你到处跑。”
“那……后天?”风子音不确定地问道。
“后天,后天干娘要是回云国了呢?”白筱悠笑的一脸揶揄。
风子音一听就泄气了:“那还是今天看吧……”然后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拉着白筱悠就壮步向东宫内走去。
白筱悠看着风子音的样子,就一阵好笑。
一走进正殿,一正忙乎的老嬷嬷看见风子音回来,就立刻大呼小叫的跑了上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您可回来了。可折腾死嬷嬷这把老骨头了!快快快,把这改过的礼服再试试。”一边拉着风子音往里走,一边招呼着宫女把衣服拿过来。
风子音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已经被拉着走了老远。想要挣脱,奈何老嬷嬷抓得紧,只得急急地转头冲白筱悠喊道:“娘亲娘亲,快救我!”
老嬷嬷一听急眼了,把风子音往跟前一提,就苦口婆心道:“殿下啊,这母亲怎么能乱叫呢?!嬷嬷和您说过多少次了,这宫里的妃子都是冲着权位来的,都不是真心疼您,您怎么还能认贼做母?!”
老嬷嬷是先皇后的乳母,陪嫁跟着先皇后进宫服侍,本来在先皇后去世之时,老嬷嬷就心灰意冷想出宫,但是先皇后临终托付太子于她照顾,她也确实放心不下小太子一个在宫中,所以一直留在东宫里看顾太子。也因此,这位老嬷嬷算是除了风帝意外唯一能训导风子音几句的人。当然这训导也只是出于关心,随时告诫风子音要小心后宫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宫妃。虽然风帝白纸黑字昭告天下,再不立后,太子永不废黜,但是野心勃勃的人大有人在。
此时听到风子音贸然喊了她人作“娘亲”,老嬷嬷心中自然是不愉的。她知道太子在云国认了个义母,还一直心心念念,这些日子也一直在那位义母那里,可是亲耳听见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太子喊了别人娘亲,就替故去的先皇后不值,心下顿时不爽利了。
对着小太子说了两句,老嬷嬷就满目不悦地抬头望向门口与太子一同进来的女子,方才急着拉太子去试衣裳没有细看,此时再看时却是吓了一跳,拉着太子的手也不禁收了几分。
风子音趁着老嬷嬷手放松的时候,立刻挣脱地跑回了白筱悠身边,然后又冲着老嬷嬷叫道:“本太子才没有认贼做母!是吧,娘亲!”说完还讨好的扯扯白筱悠的衣服。
老嬷嬷被小太子的话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可没顾上跑走的小太子,却是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像!太像了!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说实话刚听到那嬷嬷话的时候,白筱悠确是有些不悦,心想着她不图财不图名利的,怎么就成了贼了。可是转念一想,这老嬷嬷明显也只是担心风子音被人欺骗才这般,于是就想开了。若是风子音身边没有这样的人伺候,能才真的让人担心呢!
想开之后,心中也不气了,看着风子音又趁机跑过来,听着干儿子的话,白筱悠顿时觉得心情大好,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你没有认贼做母,干娘却认了个鬼灵精回来。”
调侃过风子音,白筱悠这才又去看向那老嬷嬷,却见那老嬷嬷还是拿着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身上就突然有一种毛毛的感觉,不太舒服。之前嬷嬷震惊的眼神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知道自己与先皇后长得相似,所以没有太惊讶。可是即便是相似,也不用这么盯着她看吧!
却不知在白筱悠心中发毛的时候,老嬷嬷心中却已经是百转千回。她看着白筱悠的面向还有年纪,心中不由起了另一个念头,而当这个念头越来越大的时候,老嬷嬷真的惊得不知怎么是好。脸上又是喜悦,又是懊恼,又是恐怕。
而老嬷嬷的这一神色变换,却是让白筱悠心思更沉了一分,难不成这嬷嬷是看不顺眼自己,在想法子折腾自己?
就在白筱悠心中忐忑的时候,老嬷嬷却突然走了过来,又细看了白筱悠几眼,才微微颔首问道:“这位娘娘,老奴是小太子的嬷嬷,也是先皇后的乳母。老奴斗胆问一句,娘娘今年贵庚?”
“……”白筱悠被老嬷嬷这一问题弄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说道,“周岁十七……”
“十七……”老嬷嬷自语地念叨了句,然后就陷入了沉思。
她自年轻时就到了何家,也就是先皇后的娘家,给向皇后作了乳母,那时候皇后也才刚出生一月,自然也是知道后来何家还添了一个小小姐,刚好与皇后差了五岁,性子乖巧不说,而且那模样简直就和皇后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为此整个何家连着皇后都对这个小小姐疼的不得了。
但是后来老爷政途上与人有分歧,惹了仇家,那仇家为了报复就遣人抓了小小姐去,后来被发现时小小姐早已经失了踪迹,找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回来,夫人好多次都差些哭断了肠,人也分外憔悴。老爷为了夫人也从没纳妾,一心想把小女儿找回来。可是还没等小小姐找回来,先皇后就先去了,这让坚韧的老爷都失意了许久,更何况已经心碎的夫人,被老爷劝了多时才没有出事。
算算时间,若是小小姐还在,今年也刚好十七岁。若这位云国娘娘真是小小姐,那太子认作了义母也说的过去,到时候夫人也能心宽不少……
“那娘娘一直住在云国?您的家里人是何许人家?”
“额……我是云国人,自然是住在云国的。至于我的家人……是云国京都曾任典籍御史的白家……”白筱悠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出来。
“这样啊。”老嬷嬷失望了一下,可不一会儿又眼睛闪烁了起来。那小小姐被捉走的时候方才四岁,那个年纪哪能记住什么事情,过了十几年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她都不记得了,还能有什么凭证来证明呢?
嬷嬷眉头紧蹙,想了又想,忽的记起小小姐出生的时候手臂上身后有一蝴蝶样的红色朱砂胎记,这还是她第一眼发现的,所以记得十分深刻。也因着这个胎记,老爷给小小姐取名为蝶依。
“那娘娘背后是不是有一个蝴蝶样子的红朱砂胎记?”
“额……”白筱悠被问住了。她背后的胎记她哪里看得到?自从她穿过来以后,因为不习惯洗澡的时候都有人伺候,所以一直都是自己沐浴更衣的,所以也不存在有人告诉她背后有胎记的事情。再加上白家人压根儿就没见到过,就更没人告诉她了。现在问她,她还真是不知道。
“那个我一直不习惯有人伺候沐浴,所以我也不知道背后有没有胎记,家里人也没人提过……”唔,其实是根本没见过家里人……不过后面这句话,白筱悠没敢所出来,就是说了也没人信啊。
老嬷嬷听完白筱悠的话,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许久才干笑道:“那娘娘能不能随老奴去内殿看看,这个对老奴,也对娘娘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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