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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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陈子翰自己也不清楚孙淑敏是如何得知他被分在二班的,对于他成绩这个问题,他的父母都极少过问,都带着信任。虽然他偶尔也会觉得完全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可他还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会觉得像王依贝那样生活很不错,做自己想做的,不去过问太多的原因,如果一个人只是学习再学习,也许他老了会为自己淡而无味的人生后悔。

他不希望等十年或者二十年后,看到一群穿着制服的学生后,回想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青春,发现原来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地方。当他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他才明白王依贝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大到他可以找这样的借口来让她的存在“合法”化。

孙淑敏让他这周必须回去,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次孙淑敏和陈亚峰都在,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回来。他回到家也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将书包放进自己的房间,这才走出客厅,“妈,爸你也回来了?”

陈亚峰蹙着眉将电视关掉,此刻的客厅显得安静了些许。

“你上学期期末是怎么回事?”陈亚峰先开口,看着这个一向让自己放心的儿子,颇有些失望。

“身体不舒服,所以理综没有做完。”他淡淡的开口。

“那你怎么不回来告诉我们?”

陈子翰语气很平静,“我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你们知道了也只是担心而已。其实,在哪一个班都是一样的,我还是可以考第一,还是一样的学习,我不认为我没有进一班就代表我比别人差了。”而且,他这次考试直接就将年级第一的宝座拿回来了,让人相信上次期末考试不过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陈亚峰和孙淑敏见他这样说话也不好说什么,孙淑敏却试探的开口,“听你们老师说,你和一个女生走得比较近。”

陈子翰看着自己的父母,这次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并不想再欺骗他们,但却也做不出什么保证。

孙淑敏见他的样子有些叹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其实,他并不喜欢他们这样说话,一副“你如果懂事就该知道如何做”的姿态,而如果不按照他们想的那样做就是不懂事,就是让他们失望。

他的生活,不想由别人去决定。

“我很清楚我是在做什么。”

陈亚峰点点头,“我和你们校长是同学,之前我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你回学校的时候就去一班报道吧。”

“我不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那个班。”他拒绝。

“陈子翰,既然你认为自己是有实力的,又在乎那些做什么?而且,一班的老师很欢迎你,都说你上次不过只是意外,我希望这次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陈子翰本来还想拒绝,他不喜欢这样的裙带关系,即使只是一次失误,他也愿意接受那样“失误”所带来的后果。

但,他想到王依贝一个人在那个班里孤立无助的样子,心里便狠狠的一疼,拒绝的话到了喉咙口却又被咽下了。如果他去了一班,那她应该会感到舒服很多吧,就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他知道,她是那种笑起来似乎没心没肺但一个人的时候就无比怅然的人。他希望能陪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什么都不说,但在她回过头来的时候知道他在,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那时的陈子翰并不知道,有一种舞叫做圆舞,从起点到终点,不能跳错一个舞步,否则起点到终点的就不再是最初的那一个人了。而他们却一直在跳错舞步。

陈子翰回到学校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因为下午就要上课。他有些奇怪,因为王依贝难得的没有主动打电话来,其实现在她的电话比以前少了很多,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就会很安静然后不想说一句话,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问题。

他站在一班的门口,想象着她听到那个消息雀跃的表情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这个时候,王依贝并不在。

向晨看见了陈子翰的身影,她努力做到不往那里看,却还是抑制不了走过去的冲动。她看到了自己的卑微,哪怕只和他说说话也好,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每一次看到他站在那里等着王依贝走出去,她都会觉得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如果是她该多好。如此蛊惑人的想法每次都被她自己拉回来,因为她看见了他对着王依贝的笑,眼睛里也只看到王依贝,从来都不会是她向晨。

向晨走到陈子翰身边,“来找王依贝?”明知道就是明知故问,却还是要选择这样一个开场白。

陈子翰点点头,“她一般什么时候来教室?”

“以前这个时候都在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

“哦,那我再等等。”

她点点头,然后从他身边擦过,向厕所的方向走去。

那样卑微的心思,她走是恰好从他身边走路,不是故意不是刻意的和他说话。

而她设定的这些东西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从不会关注。

她站在厕所的门口,瞬间就委屈得想哭,然而找不到任何理由。

王依贝来到的教室的时候是兴高采烈的,脚步轻盈,这表示她的心情不错。

她看到陈子翰的身影立即就跑了过去,“我还正想去找你,我们这算不算心意相通?”

“算啦算啦。”他带着笑意看她,“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说了你也会很开心的。”

“哦,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的。”他挑眉看她,“而且,我觉得你也会很开心。”

“是吗?”她表示怀疑。

他点点头,“我们可以在一个班了。”

她蹙眉,“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昨天才去和班主任商量转到二班的,今天才得到允许,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子翰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下来,“你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我想我在这个班肯定也跟不走,而且我们能在一个班,这不是很好吗?”

他看着她的样子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一天,对于她而言就像做了一个梦一般,到了晚自习之后,她也无法接受那样一个事实。她去了二班,而陈子翰却进入到了一班,他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错过”,本以为会很好很好的在一起,同一个班里。

而陈子翰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失落,老师讲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在他情绪平复后,终于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后,却又担心她现在还不能接受,她通常接受一件事需要的时间是常人的三倍时间。

这件事之后,陈子翰清楚,一定不能和王依贝玩什么惊喜之类的,他们就适合什么都说清楚。

而这个事实却让王依贝很受打击,梁月一直都安慰着她,“没什么,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

“可是偏偏就发生过了。”

“哎,不在一个班而已,没有什么。可能是上天看你们太过幸福了,所以嫉妒,才安排了这样的事,你可要加油。”

王依贝还是觉得很受伤,本以为这次换班就可以和陈子翰同一个班,像以前一样,但现实给了她沉痛的一击。

她的心情一直很失落,陈子翰也没有办法,在晚自习之后都会陪着她去校外走走,让她不至于那么压抑。

陈子翰很有耐心的让她从这样的失望中走出来,并告诉她没有在同一个班其实没有任何影响的。他还是会给她买早餐,还是会陪着她,甚至会在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到她的班级陪她上自习。

她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之后,心里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她的适应能力差,不愿接受任何的改变,无论是环境还是人。

梁月有时候会笑她,这么的懒什么都不愿意改变,爱上一个坏蛋可就惨了。

她总会笑,很明显我眼光好。

(二)

相比王依贝和陈子翰之间的相安无事,向晨就显得有些不是滋味了,她一直都觉得王依贝那样的性格很少有男生可以长期相处的,但陈子翰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甚至在明知道王依贝在无理取闹的时候,这样的认知让向晨有些不舒服。她想知道,陈子翰究竟能忍受王依贝多久,她就是认定有一天陈子翰会受不了王依贝。

但,这个时间却有点长了,至少,高二结束高三的时候,陈子翰还是和王依贝在一起,并且被一些同学笑道,这个学校的全年级第一名以身试法证明了恋爱与学习成绩无关。

而陈子翰和王依贝的成绩都比较稳定,老师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依贝曾想过,就这样就会很好很好,他们就要一直走下去,一直,永远。

是谁说过的,那些关于“永远”的誓言都被证明是谎言。

王依贝对高考两个字的认识是从“体检”开始的,在那之前,她还不能完全的理解到高考会意味着什么。区医院离学校并不远,所以学校要求学生自己去那里,到了医院之后班主任再清点人数,以班为单位。

他们体检是被安排在早上,所以不能吃早餐。

王依贝和梁月一起去医院,跟着几个熟悉的女生抄小路去,说是小路其实还是一些公路,只是车没有那么多了。女生在一起都免不了会八卦,比如去年体检的时候,有学校的几个女生被检查出了“怀孕”,王依贝的第一念头就是:为什么不在体检之前就把孩子给解决掉?

如果写进档案了,那不就是完蛋了吗?

女生的话题比较多,说着说着就会偏离一定的轨道,比如变成了女生很可怜,出了事又会被人骂“犯贱”没有脸见人,不小心就会怀孕这些,运气差的话打掉孩子时还会造成不孕。而男生就什么都不用了,直接跑了谁知道他曾经犯过什么事。然后几个女同胞都表示,一定要好好爱护自己,不能让男生占了便宜。

梁月则笑着看她,“害怕啦!”

“才没有,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我又没有说谁,你主动提起陈子翰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提了?”她装傻。

到了医院之后,还要等着大部队汇合,每次的体检是六个班,这六个都要在一起集合,各班的班委分别清点人数。她站在女生队伍里看一班的那些人,陈子翰似乎在帮着他们班班长清点人数,他看见了她就抬了抬头,她则回给他一个鬼脸。

人数清点好之后,然后再由医院的工作人员点名,点到十个人为一组,以小组为单位了。每一个小组则上前去,由那医生沾着什么紫色的液体在手背上写号码,而在进行各项体检中,每个医生叫的就是在手上写的这个号。

她本来一开始还有一点兴奋的,但在第一项就抽血之后,她的兴奋归零了。她不是晕血,虽然以前也没有抽过。但她坐下之后,那个护士拍了拍她的血管,“你的血管太小了。”

王依贝郁闷,“为什么不说你们的针头太大了?”

那个护士一笑,针头没有刺进血管中,让她狠狠的一痛,护士姐姐却说,“换一只手抽吧!”

她只好换一只手出来,这次终于没有什么问题了。

只是,她的两只手都像被人揍过似的,一大片的淤青,看起来特别的吓人。

不过,这次体检总的来说除了麻烦外,别的还挺好。

梁月看着她的手就觉得恐怖。

陈子翰比她先结束体检,在医院的大门处等她,准备带她去吃东西。

梁月本着不当电灯泡的原则,和别的同学一起走了。

王依贝跑到他面前,二话不说,非陈子翰将袖子挽起来,“我看看你的血管。”

她拍了拍,好像他的血管是比自己的粗那么些。

她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血管,确实很小,这样一对比她就有些郁闷了。

陈子翰在看见她那一大片淤青之后,直皱眉,非拉着她去药店买药。她拧不过他,只好也跟着去,他买来药水之后,细心的给她擦在淤青上,并让她每天都记得要擦。

她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这才一起去吃饭。

“我想吃肉。”她撅着嘴,“我一天没有吃到肉,就觉得自己很不健康了。”

他觉得好笑,不过也清楚,她说的肉一定就是指很瘦的肉,不能有一丁点肥肉,因为只要有一点肥肉她就不会吃那一块的。

不过她真不爱吃饭,每次他哄着她也只会吃下一小碗,让他没有办法。

陈子翰喜欢看她吃东西,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好吃或者不好吃从她脸上就可以看出来。

她被他看得烦,“别看我,再看我,我就没有吃饭的*了。”

他这才收回眼光,“准备考那一所大学?”

“这个问题需要我想吗?”她一向是觉得,他考哪一所,她就跟着去。

“总要有一点想法吧?”

“想法?”她看着他,“你会听我的吗?”

“为什么不听?”

她总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什么价值,“我活到现在,没有坐过火车,没有坐过飞机,连去市中心都很少。我不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在我眼中每一个地方就是世界的一个缩影,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没有打算离开烟川市的。”

他点点头,“不想去外省?”

“不想。”

其实,他分析过大学的收分线,本市的收分线一直都比外省高,当然除了外省那些著名的大学。

她也清楚他的成绩,“烟川大学也不错,我们考那一所大学也可以呀,尤其是建筑系,听说很好的。”其实,她也有着想法,虽然那所大学分数特别高,她重本没有什么希望,可以以超重本的分数选择二本。

“你都计划好了?”

“我只是提建议而已。”

他自己也思索了一下,“听起来还行。”

“那就是你要考烟川大学了?”

“吃饭吧,你。”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挺粘人的女生,但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读一个班,然后考一所大学,然后大学毕业就结婚,这就是她的想法。他们都不要去遇见别人,就是彼此这样的生活,永远都在一起。

每次她听到谁谁和谁谁分手了,她就觉得不可思议,曾经那么好那么好的两个人怎么就会分手。

她怎么都想不通。

因为,她觉得,陈子翰一定不会丢下她离开。

上午体检,而下午还得继续上课。现在这个时间点,上课和下课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看到又发下来的卷子半点想法都没有了,直接就会做题了。

墙上的高考倒计时在那里挂着,每天撕一页,越来越薄,就快接近最后了的那个的“1”了。

(三)

实践证明,王依贝这几年没有白研究,比如在高考前一天还艳阳高照,第二天就倾盆大雨了。所以,烟川市每年高考都下雨,这个定律可以一直传下去了。

她和陈子翰约定好,这两天就不要见面了,都自己复习自己的。

说是复习,但这几天待在教室上自习时,大家都聊着一些趣事,很少有学生在这个时候还争分夺秒的看书。

那是最后一个晚自习,教室变成考场,所有的书都必须抱回寝室,不准留下任何的纸张,甚至是墙上写着的一些激励人心的话也必须用纸遮住。

王依贝有些小小的激动,她拉着梁月的手,“感觉好不可思议,竟然都到了高考的这一天。”

她甚至还记得第一次走进这所学校的情景,看着那栋高三楼,觉得离自己那么那么的遥远,而现在,她自己就成为了毕业班的学生。好像只是昨天和今天的区别。

“别想那么多,让自己轻松下来。”

王依贝点点头。

网上有一句很经典的话,高考了,要表白的就等到高考后吧,而小情侣些就不要在这个时候吵架了。

她躺在床上也觉得不可思议。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却都靠着这两天的考试,成绩决定一切。

她又想到了去世好几年的爷爷,她上次回家的时候,看见那坟上已经开始长草。她就一直看着那草,那就是时间的印证。是她度过了这几年的印证,而现在的高考就是验证的时候。

她睡不着,就数猴子,一直数,直到自己睡着。

考室都被封锁线封锁起来,一大部分学生都站在教室外的树下站着,不同学校的学生占领着不同的“领地”,几个同学拿着一把小花伞。她和梁月站在国旗下面,昨天带队老师说了,每次考试前考试后都在这里集合。因为带队老师怕他们把准考证之类的东西带掉,所以考前都在老师这里拿准考证,考完之后老师就把准考证收起来,以防万一。

时间到了,这些学生都蜂拥而至,找着属于自己的考室。

王依贝吐了吐气,成败在此一举。

这次的语文考得比较难,就连那个所谓的送分题都是极偏的——骈体文在句式方面的特点,王依贝看见这个题直接就傻了,她大概翻过这个题,从没有想过会考这个,她想了很久才写下“骈偶和四六言”。

这张卷子是她有史以来剩时间最少的,她做语文一般都能以最快的时间做完,但这张卷子她把作文写完后竟然只剩下十分钟,稍微检查一下就要交卷了。

而且,她竟然很紧张,连拿笔的手都有些抖。

语文考试后,她将准考证交给老师后,这才和梁月一起去吃饭。

梁月仰天长叹,“好难哦!”

王依贝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吃什么?”

“老师说最好吃清淡一点。”

她点点头,“就在学校吃吧!”

因为有很多外校的来这里考试,所以学校食堂做的饭菜也好吃了不少,就像挑食的王依贝也比较满意那道青椒炒肉丝。

王依贝的手很冰,“吃完就去睡觉,养足精神。”

“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梁月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我就是有些紧张。”

“离考试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害怕,就是觉得很紧张。

中午的时候,她睡得不算好,没睡多久就起床了。

她觉得自己很不对劲,数学考试的第一个大题和第二个大题完全就是送分题,而她在监考老师收完卷子的那一瞬间就发现自己第一个大题就做错了,这样的事实让她觉得有些抑郁。

这不是在平时,不是可以说无所谓的时候。

她在考试期间很是沉默,梁月也不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而第二天的理综对王依贝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化学和生物都特别的难,只有物理比较的简单。当她认清这个事实之后,显得非常的平静,只是内心却有些无奈了。

数学老师说不会考双曲线,结果考了20分的双曲线题,当然,那也是她最不擅长的。

物理题最好拿分,但她却不可能得到高分,而且化学和生物也那么的难。

最后一课英语,多了很多的词汇,她大概评估了一下上一百没有问题,但应该不能上120,这样算起来她的总成绩应该不怎么好。

不过,人就是那么的奇怪,在自己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结果时,就希望出现那样一个奇迹,希望自己的分数高那么一点。

高考完的那个晚上,尽管老师要求住读生不准在外面游荡,必须按时回寝室,但大家却没有半点要听话的打算。先是去聚餐,大家兴致都很高昂,叫了很多的酒,挨个的敬。

而对于第二天的口试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因为上几届的学长明确说过,那个所谓的口试你只要人到了就一定会过。

王依贝和梁月坐在一起,被大家怂恿着也喝了好几杯。

而班上还有一个男生送给王依贝一束紫藤萝,但也只是送花,什么都没有说。

王依贝陪着众人笑,陪着他们一起闹。

不少人都表示去ktv唱歌,她心情不算好,不想去扫兴,就想一个人回寝室。

回学校的人很少,至少她没有看见多少,三三两两的在一起闹着,一看就是喝了很多酒。

在要走到寝室前,她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那阶梯上坐在一个女生,另外几个女生一直拉那个女生起来,但那个女生就是不愿意起来。

王依贝对这个女生有印象,是她高一的上学期时的同学,后来去了文科班。

她听到那个女生喝醉了在嚷嚷,“别管我,我读了十几年书就只是为了今天,我读了这么年的书他妈的就为了这该死的高考。”

王依贝看着那个女生,心里也挺难受,却哭不出来。

她又站了一会儿,听见那个女生继续开口,“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就为了这次考试,却还是没有考好。”

她转身就走,跑向寝室。

但她站在门口却没有走进去,她拿出手机,按下那个号码,“陈子翰,我难受。”

而陈子翰此刻正被班上几个男生灌酒,他拿着手机,将手中的酒全喝下,“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沉默。

那边那几个男生还想说什么,但见陈子翰的表情有些沉的时候,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你在哪里?”

“寝室外面。”

“你在那里别动,我马上来。”

他把电话挂了就准备要走,班上的这几个同学都摇头,“陈子翰,你这样也太扫兴了吧?”

冯永成是陈子翰的同桌,也了解几分,对着那几个男生开口,“你们也别拦着他了,他家那位急招,他能不去吗?”

“重色轻友的家伙。”

“有女朋友的人就是那么麻烦。”

陈子翰也只是对他们笑,“不好意思,真的走了。”

冯永成对他招招手,示意他直接走就成。

(四)

陈子翰是小跑着进学校的,而这一路上也没有几个人。但他看到王依贝孤零零的坐在花台上的时候,有些生气,她怎么就可以把自己弄得那么的可怜,怎么就可以把自己变得那样让人心疼。

他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了?”

她向他怀里耸,“就是想让你来陪我,我不要一个人。”

他有些无奈,将她从花台上抱下来,“那你说,现在做什么?”

她抱住他不肯松手,他察觉到她有些不同,但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而她的手却只是一直抱住他,带着小孩子的执拗。

陈子翰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人,他低头吻住她。

她嫌弃的推开他,“你喝酒了。”

“你没喝?”

她不说话,他却笑,“就只准你嫌弃我?”

她还是不说话。

他拉住她的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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