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稼骞冷笑道:“而且一个自己家庭都无法维持的人,又凭什么在这种问题上教育我?”
邸梁有些恍惚,说:“难道你就不想想你妈妈?你就忍心让她没有孙子?”
邸稼骞终于收起了身上的刺,又回到一开始的沉稳,说:“妈妈在去世之前已经原谅我了。”
邸梁觉得不可思议。
邸稼骞突然吐出一口气,说:“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我,但请你不要干涉我。”
“干涉?”邸梁觉得这用词真可笑,反了,真是反了,“我是你爸!”
邸稼骞做好了再挨一下的准备,透过眼镜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自称父亲的人,说:“爸?从小你都不着家,妈妈生病了都不知道,后来你们离婚的时候,你连我具体的年龄都忘了,还能叫爸爸?”
邸稼骞缓缓地摇头,阴沉着脸说:“我对你极度不信任,我一直不觉得你像个父亲,是妈妈在最后的时候劝我,我才会想着跟你改善关系。”
邸梁已经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这里不是警察局,儿子不是犯人,现在他才知道他对于教育下一代的经验少得可怜。
邸稼骞被打得头晕,说:“不说别的,光我这个性向您就接受不了,住在一起难道要我天天挨打吗?”
邸稼骞大约气也撒过了,看见邸梁一声不吭,脸上还是震惊的样子,觉得自己也有点过了,便说:“先吃饭吧。”
但邸梁怎么会还有心思吃饭呢?他闭闭眼,随意地挥挥手,说:“吃不下了。”
其实邸稼骞也吃不下了,他沉默一下,说:“我送您回去吧。”
邸梁看都不看邸稼骞一眼,说:“不劳您大驾!”
邸稼骞铁青着脸,看着邸梁走出去,他扫了眼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招来服务员买单。
邸梁走出了酒楼,又气又难受,他在酒楼门口顿了顿,夜晚的风吹来,他的脑子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立刻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邸稼骞。
什么同性恋,都是小孩子的屁玩意,都是不正常,要憋回来。
他更是觉得要跟邸稼骞住在一起了,要帮他改正。想到这里,他刚要回头去找邸稼骞,就看见走过来一个人。
邸梁是做刑警出身的,经常要做排查工作,也经常在犯罪分子可能出现的地方蹲点。
看多了,自然就知道在一群人里面,哪一个是可疑的。
心里有鬼的人,在行动上总会有地方与普通人不一样,有一些具有反侦察能力的人都会注意隐藏,但是有时候还是逃不过眼尖的老警察的法眼。
特别是当犯人隐藏在一堆人之中时,有时候反而会因为身边普通百姓的参照特别显眼。
可现在邸梁看着朝他走来的人,虽然是一个人,他觉得有点可疑。
通常做了坏事的人,之后总会心虚,于是会特别小心,会对身边环境的变化异常敏感,这就是通常说的鬼鬼祟祟。
但是还有一种人刚好相反,完事之后会非常兴奋,从而降低了对身边人事的反应力。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这样,可是肩膀扣紧,脊背微弯,整个人显得很紧张,但说他小心,明明是独自一人,却没有看见邸梁,直直朝他撞来。
那个人即将撞到邸梁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抬眼看了邸梁一眼,然后让开。
邸梁有点莫名,那个人从停车场的方向过来的,看起来像是干完了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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