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穿着打扮会变化很正常,整容改变外貌也正常。不过,你没动脸,但整个人可以变得很不一样,到真让人惊讶。”吕博瑜沉着声音问,“上次说了,我想看你真正的样子,你应该记得吧?”
一般一个case结束后,陈非会很干脆地从上一个case里抽身消失,而且保密协议是约束双方的,所以除了江一外,从来不会有人看到陈非在另一个case或是别的场合下不一样的装扮。现在,吕博瑜是第二个看到他不同样子的人,而且还都是自己主动凑到他跟前的。这不合江一的规矩。不过既然江一知道自己私下学琴,也一定会知道有吕博瑜这个人,也一定能查到自己私下换了不同的样子,而今天的事,也一定逃不过江一的眼。陈非可以预想,等案子结束,等着他的,一定会有变态的责罚。可是陈非却还是把吕博瑜引荐给了赵老,不仅是因为他真的关心赵老,更是因为,他想让江一发怒,他想找个时机……摆脱江一。
摆脱江一,这样的想法,是什么时候萌生的?
可能是第一次看到吕博瑜弹琴莫名被吸引时,可能是吕博瑜几番出手让他有了莫名其妙的信任时,可能是吕博瑜毫不客气的拒绝让他对自己不能坦诚的身份产生恼怒时,也可能是吕博瑜说要看他真正的样子却让他陷入迷茫时……不论是因为什么,都让陈非有了“不应该再这样生活在别人的人生桥段里”,“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等等这样那样的想法,很自然继而就萌生了,只有摆脱江一,才能让他慢慢寻找“自己的样子”的答案。
当有了这样的想法,陈非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吕博瑜面前,他放松了许多。他窝进沙发里,有点苦涩但又不在意地说着:“上次我说过了,这些都是我。我很擅长,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只要他们喜欢,我就可以是什么样子。”
吕博瑜听出了这句话信息含量的巨大,他挑了挑眉:“从小到大?他们?”
也许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愿意倾诉的对象,一直深埋在心里的痛自然而然地从陈非口中脱出:“我是个孤儿。”
吕博瑜眯了眯眼,这很让他意外。
“我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是谁,有记忆开始,就是生活在孤儿院里。”陈非看了吕博瑜一眼,然后微微仰头靠在沙发上,看着虚空中的某一处,轻轻地说着从没对别人说过的话,“那里有很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男孩有女孩,有哥哥有姐姐,后来也会有弟弟妹妹,我们一起玩一起吃一起睡一起闯祸一起偷阿姨做的绿豆饼吃,真的很开心啊。所以我很不理解,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很可怜,为什么要有一个家,为什么那么希望被领养。我觉得,就那样呆在孤儿院就很好啊。如果我一直在孤儿院,如果后来我回去了,可能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陈非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想到那段沿街乞讨,偷蒙骗抢什么都干过的大半年,其实现在有吃有喝有住已经很不错了,竟还奢侈起了有想法。人果然是不知足的东西。
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陈非眼里的黯然已消失不见。他看着吕博瑜,说:“我8岁开始被领养,被领养前,园长只对我说了三个字‘要听话’。”陈非比出三个手指,“我被领养过三次,被送回两次,第一次被送回我还很开心,可是以前的那些小伙伴们都不在了,那些新来的小弟弟小妹妹只会好奇地一直问我为什么回来,真的很烦;第二次被送回来时14岁了,有点懂事了,知道自己是被‘不要’的,觉得丢脸极了;到第三次又要被送回时,我就不想回去了,所以就逃了,后来……就被江……叔捡了,一直跟着他到现在。”
陈非的这段自白,让吕博瑜有点震撼。虽然陈非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却不是一段轻如鸿毛的过往。吕博瑜有点明白当他说想看陈非真正的样子时,他那迷茫的原因了。小小年纪就颠沛在不同的家庭,讨好不同的人的喜好,难怪会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是怎样的。
吕博瑜自认并不是一个会探人隐私的人,可是他却对陈非的一点小小疑点不是揪着不放就是杜绝往来。吕博瑜皱眉,忽略掉那个奇怪的情绪。他应该只是不想被当成一无所知的傻瓜骗耍罢了。不过,让陈非被迫着说出这些过往,吕博瑜还是觉得有所愧疚。
“很抱歉。”吕博瑜看着垂下眼睑的陈非说道。
陈非抬起头,有点惊讶:“为什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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