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到,明明说着动人情话,顾安爵那双眼睛却依旧十分冷淡,瞳孔里映不进任何东西,空荡得诡异,嘴角弧度亦是透出讽刺。
我没说过吗?
棋子,可从来不止一颗呢。
处理完秦丰的事情,游戏中其实才过去一天多,放在外界也就半小时不到,出去似乎也没什么事做,顾安爵索性又花了些时间熟悉昆仑教。
段沧澜虽说在这待了百年有余,其实并没有仔细看过各处的景观,脑海里留下的记忆并不多,只有寥寥几处。
最深刻的大概就属水牢了,据说是因为他喜欢鲜血的颜色和味道,并且时常研究出新的刑罚将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顾安爵其实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段沧澜幼年时就被灭了满门,明明是垂涎族中秘法,却偏要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他当时才几岁,因为贪玩溜到了后山而逃过一劫。
但纸包不住火,后来不知怎么就传出了消息,说是秘籍就藏在他这个昆仑一族的余孽身上,段沧澜也因此不断被无极宗,崆峒派等正道门派追杀,一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昆仑教,有了如今的地位。
他身上已经不知道受过多少伤,甚至因为万中挑一的纯阴体质,被信任的师父和师妹联合骗过,差点沦为鼎炉。
虽说最后拼死逃了出来,但心性早就扭曲得不同常人,残忍暴虐,甚至生出了严重的厌世情结。
不相信任何人,亦不相信任何事物,对所有的一切,不管声音还是画面都抱以怀疑态度,宁愿毁灭。
顾安爵只觉得有些可惜,好好一个根正苗红的软萌正太生生被逼成了大变态,但说到底也是他们自己中的因,结出的果实自然也得由自己受。
不远处,纷纷扬扬的花瓣打着旋儿落下,
“站住!站住!”
原本静谧的氛围突然被一串杂乱的脚步声打破,隐约还伴随着银白剑光,但都默契地避开了树干,因此并没有阻拦到前面的人分毫,反而将距离拉得更开了。
“快快快,抓住他!”
“追,千万别把他放跑了。”
“看那身装束,说不定是无极宗派来的探子。”
“那群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成天往昆仑教钻。”
被追赶的是个白衣男人,衣料看起来很华贵,领口微敞,袖口和衣角都绣有柔软云朵,腰侧别着把细长的剑,穗子是红色的。
顾安爵原本只是扫了一眼,昆仑教的位置在玩家看来隐秘非常,但无极宗,崆峒派几个大宗门却是知道入口的,教中也时常会有外人闯入,大多是些心高气傲,自以为了不起,想借着诛杀昆仑教魔头来建功立业的年轻修士。
想法倒是值得敬佩,结果却都差不了多少,要么埋入地下,变成了桃花林中的花肥,将那片花养得更红更艳,要么现在还被关在地牢里,每天都尝试着不一样的刑罚,生不如死。
结果就是那一眼,令顾安爵对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男子生起了些许兴趣,穗子是朵花的模样,形状很小巧,六片稍尖的花瓣,中间有嫩黄的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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