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麟欢呼一声,和虞冬荣一块儿在底下拍起巴掌。许平山朗声大笑:“这不是能行么。”
灯光仍然雪亮,秦梅香站在那里,有种焕然重生之感。只是心里头兀自带着一股气,碍于七爷和小玉麟在一旁,不好发作。不然说什么也要冲下台去,左右开弓,将那皮糙肉厚的冤家抽上百八十个耳光。
虽然一时仍然没法像从前似的随心所欲,入于化境,但是他这样的功夫,在如今的庆华班仍然是鹤立鸡群。李万奎满心欢喜,各种奉承话说了一箩筐。末了小心翼翼地跟秦梅香提,说他金玉奴那出戏,若是唱得再温柔软弱些,想来更好。如今看上去,老是有种破镜重圆也要弄死丈夫的悚然感。
秦梅香自个儿品了品,顿时哭笑不得。
他也没急着就上台挑大梁。一来是灯光对他的影响尚未彻底消失,二来他孤身一人,旧日合作惯了的班底与琴师统统不在,与新班子磨合仍然需要时间。三来是他初来乍到,一入班就抢了别人的牌,容易遭人眼红。
说到地,这一切还是出于对“完美”的执念。若他唱轴,定然要一唱就唱个无可挑剔,瑕疵是半点儿也不能忍耐的。
他肯屈身,人家看他自然也没那么排斥了。只是配着配着戏,座儿就把主角儿忘了,光顾着瞅他了。他一下场,地下的人也跟着起堂了。谁管大轴不大轴呢,人家不看了。
这样几次,服气的不服气的,都只能心服口服,把头路的位置让了一个给他。
打`炮戏演了三天,选的是白蛇传,醉仙楼和霸王别姬三出戏。醉仙楼是李万奎提的,因为本地烟火气息极重,与燕北之地情状大不相同。有些被旁的地方视为诲淫诲盗的俚俗戏,在这里却是极受欢迎的。且舆论也开放,只论戏是否受捧,并不拘演些什么。
三唱戏唱下来,戏园里盛况空前。他自己的名声满城皆知自是不必提,与他搭戏的小玉麟也火得什么似的。戏落幕了,大家仍旧很激动,仿佛昔年在燕都的那种梨园之盛,又要重现在眼前了。
只是这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城里就又遇上了一场空袭。这一次比上次要凶残许多,炸到了城郊的村落,把城东的大门也轰塌了。平民死伤不计其数。
满城转眼贴起了告壮丁同胞书,人们奔走相告,识字的念给不识字的听。这是一轮征兵的告示。每一封告示之下,都围满了人。
如此一来,那点儿能重新唱戏的喜悦,就像泡沫似的消失无踪了。
小玉麟若有所思,秦梅香瞧在眼里,心里很难过。只是不便开腔。要怎么劝呢。他们唱戏的,从小听戏里的忠义,许多事非但明白,简直是明白得有些过了。
老天当真能次次都眷顾凡人所求么,秦梅香不敢想。
他们回了家,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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