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李君然手执白子当机立断使出一招“黄鹰扑兔”拿下左下的大片领地,老外公执黑子率先提劫,以一手“天下劫”成胜局定乾坤。
“外公棋力精湛,君然甘拜下风。”李君然欲弃子认输之际,老外公摆手,声如洪钟铿锵有力一字一顿吐出两个字:“继、续。”
“外公?”一旁观棋的祁明珏轻呼一声。
外公放缓语气,眼盯棋局道:“怎么你当外公真是老糊涂了?这点计量就把外公糊弄住了?”
“外公高见。”李君然毫不扭捏,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被当中抓包的尴尬胆怯,落下一子随即败局扭转成“四劫循环”之势。
见外公冥思却迟迟不落子,祁明珏道:“是和局,外公。”
“唉”,外公不以为意,摆手笑言,“外公输了,哈哈哈,君然小子一开始就算计了我这把老骨头了,若老夫没看出来,这局便是老夫赢,若是老夫看出来了,这局老夫也输不了。打从一开始老夫就入了你的局,如此年纪能有这般计谋城府,难得难得。”
“就是和局嘛,外公,按棋面明明就是这样的啊。”祁明珏看外公没有生气,便撒着娇,指着棋局耍赖道。
“哈哈哈”,外公摸了摸宝贝外孙的脑袋,对李君然欣慰道,“珏儿交于你,老夫放心了。”
李君然起身,郑重地拱手鞠躬作揖行了一礼,“谢外公。”
“嗯”,外公点头,示意李君然落座。
刚一座下,黑鹰便现身禀报:“侯爷,二殿下到了。”
老侯爷起身,整了整衣摆,“你们一起来吧。”
夫夫二人跟着外公进了书房,祁明珏稍慢于李君然半步,房内除了祁明睿和两位舅舅外,另有三人在坐,左相长孙状元郎展风檐,户部尚书梁远修,神机营神策大将军诸葛杰。
祁明珏对于他们来说自是不陌生的,众人见一面生的俊朗青年走在祁明珏之前,祁明珏没有半点不快,便也能猜出来人的身份,在老侯爷亲自带人来书房时,众人心照不宣,这摆明是真心认下了这个外孙婿,看李君然的眼神少了分戒备多了分信任,齐声见礼:“见过太子殿下。”
李君然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后领着祁明珏对祁明睿和两位舅舅问了好。定远侯也不多说,单刀直入,将当下时局摆在了众人面前。
按早先得到的情报,李君然判断祁明睿最快也要年底才会动手,便趁这个空挡曲道大燕回康城给外公贺寿,如今提前了半年,果真是形势所逼,如此一来好巧不巧便赶上了这么个时机,趟个浑水是必不可少了。
燕宣帝多年荒淫无度弄得自己身亏体虚,除夕之时守岁晕倒,虽得救治,但身体早就是风烛残年,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祁明睿元宵突访大周就是为此图谋,一来如果起事不成,要保珏儿无恙,二来李君然若肯助力,则如虎添翼。不曾想大周之行极为顺利,他与李君然两人一拍即合,歃血为盟,互通消息。
本来一切正在井然有序地部署着,可惜事与愿违,春闱开卷之日宣帝再次晕倒,对病入膏肓的身体就是太医也束手无策,不过是干耗着时日罢了,宣帝命人寻找各方名医,寻求延年益寿之法,无心朝政,朝堂之上群雄逐鹿,四分五裂,长此以往,大燕危矣。祁明睿毅然决然决定提前出手,抢得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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