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歌唱远比相貌更令人惊艳。
在一段由急而慢的动人旋律后,音乐几乎归于寂静,仿佛似人声轻轻吟唱咏叹着。他闭上眼睛,握住话筒,一股真情从他的眉目,他沉静的脸,他轻握话筒的颤抖的手指……他的每一寸身体发肤,都轻轻贯穿散发,从他开始唱第一句,许寻笙心头就重重一震。
他的歌,讲述的是和一个女人的故事。遥远的远离城市的小镇,她清新至此,美好至此。他是城市不羁的男子,和她相遇了。隐约记得的,都是甜蜜的日子,温暖的细节。
许寻笙知道,所有人的感受跟她是一样的。因为全场观众都寂静下来,没有掌声,因为怕惊扰那一份幽幽而来的倾诉。三名评委全神贯注地抬头听着,可陆小海嘴角带着一丝似甜似苦的笑,眼睛似空似深地望着前方,像是根本没有看到眼前这些人,这场比赛,只是在讲述那刻骨铭心的故事。
后来,他们分开了。
他们总是吵架。他想回城市,他心里隐隐觉得她配不上自己。她固执不说话,她把他送到镇上的大巴车站,还在笑。他说他过两个月会再来,她点头说好。她知道他不会再来了,转身一个人去吃了粉两人最爱的特别辣的炒面,辣得满脸泪水。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她的音讯。
可思念总是在不经意时,屡屡浮上心头。他唱歌时看到的是她,他发呆时看到的是她,他和哥们儿喝酒时看到的是她。他偶尔会和她联系,短信朋友圈问好,她总是温柔如初的回答。有时候他会说:想你。她回复:我明白。他当时没什么反应,却会忽然在后半夜心口发痛。有时候他问她:我回来好不好。她说:都好。
就这样若远若近,若亲若疏,过了大半年。他想总是要回去看看。他还是在犹豫,还是不肯就这样就范。他分不清自己在抵抗的是她,还是人生。
回去看到的是一座孤坟。孤身飘零至此的女子,连句话都没有留下。他这才知道一个月前这里地震,才知道她为了救学校的孩子震后进入黑夜里。可他这一个月忙于工作,对她不闻不问。连网络上某天闪过的地震新闻,都没有反应过来正是她所在的小镇。
他如同午夜梦回幡然惊醒。
惊醒的是一晃而过的糊涂半生。
听见的是万劫不复。
剩下的是人生梦死。
……
最后记得的,却是坟前一株盛开的清香淡菊,他背起行囊又要远行,他问梦在哪里,如今他知道,梦就在脚下,可此生都将困顿在她的嫣然一笑里。
“你亲手种下的菊花,慢慢长高了。
我想等你回头那天,就会看到。”
歌词其实只写出了四五分,许寻笙却听出了分。但她知道观众也是一样,一个人若能把歌唱成这样,再不懂欣赏音乐的人,都能听得到。
他唱的是一个男人年少时的骄傲和幼稚,唱的是懵懵懂懂一生所爱,可当他的年华终于成熟清澈时,所爱已隔山海。许寻笙甚至无法分辨他的歌声到底是触动了自己心中那一点,是和徐执无疾而终的感情,还是和岑野在一起后的热烈甜蜜,可是那情绪就排山倒海而来,她的眼眶已湿了,差一点就掉下泪来,抬起头尽力忍住,否则妆都会被这对手唱花了。
坏了,她心里升起个念头,坏了。
舞台上的陆小海,脸上没有笑,也没有悲伤或紧张,他似乎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观众们温柔一笑。许寻笙的反应还算好的,台下观众已全部站起,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响起,竟有许多人在擦眼泪,还有几个人不知想起了什么,是自己的青春还是错失,用手捂脸哭得满脸通红。
连三名评委中都有两人低头擦去眼泪。
朝暮乐队这边一片寂静,最沉不住气的辉子,在一副挺傻了的模样之后,恍然惊觉,轻轻“靠”了一声。其他人都面无表情。许寻笙平复了一会儿,看向岑野。暗光映在他脸上,他一直盯着舞台,没有笑,眼神有点凶。
即使许寻笙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陆小海的先天嗓音条件或许不如岑野,可今天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了。两人写出的词曲水平或许也相当。
但是,陆小海唱得比岑野更好。
那好,不是初闻岑野天籁之音内心震动的那种好,也不是看到岑野英俊皮相听到他惊艳飙高音时的那种好,也不是朝暮乐队热血旋律令全场激动的那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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