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玲珑很肯定,皇上这次一反常态囚禁了姐姐,又转变如此之大,定然事情不简单,可是,从一开始他就一直未曾公布姐姐犯了何错,那么,肯定不会重罚姐姐,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搞清楚,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情,再想办法求情,否则这样盲目求情,只会惹怒皇上,届时,谁知道他会不会因此更急恼怒?
闻言,秦夫人咬了咬牙,思索片刻,拉着秦玲珑道,“这样,明日那个薛妃的生辰宴,你入宫想办法求见皇上,一定要为你姐姐求这个情,哪怕没有效果,也能搞清楚皇上的态度,听到没有?”
秦玲珑轻咬着唇,黛眉一蹙,有些难以置信,“母亲让我明日当众求情?”
秦夫人颔首,沉声道,“皇上明日一定会在薛妃那里,届时你跟他求情他必然避不开,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说完,看到秦玲珑煞白的脸色,有些不情不愿,她猛然不悦的眯眼,问道,“怎么?你不愿去?”
秦玲珑轻咬着唇畔,没说话。
这次宫宴她本还在犹豫去还是不去,去了还不知道会被那些闺阁小姐们说成什么样子,秦家这些年因为姐姐的盛宠一直受尽尊敬,她也因此不管到哪都备受瞩目,可现在,姐姐被禁足失宠,秦家被皇上刻意冷落,又在这个节骨眼上为薛妃庆生,她若是去了,定然十分尴尬,自然不愿意去。
可是想想,她又怎么可能不想帮姐姐?姐姐最疼她了,可是,皇上这段时间拒绝见秦家人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就是不想听到有人求情,铁了心要关着姐姐,既然如此,在宫宴上贸然求情,真的没问题么?
怕是会触怒龙颜吧。
看到小女儿的沉默,秦夫人脸色一变,以为她默认了,便略带愤怒的道,“你难道不想救你姐姐?她那么疼你,你竟然……”
秦玲珑摇摇头,低声道,“我……我没有不愿,只是有些担心皇上会因此更加震怒!”
如果有把握,她倒是愿意试一试,可是,她根本摸不透这个皇上姐夫现在的想法,本来姐姐已经是宫妃,不管如何秦家都不该干涉太多,秦贵妃一被软禁秦家就各种求情,怕是真的会适得其反,届时……
她不敢想,若是因此触怒皇上,姐姐会不会下场更惨!
以前看着皇上对姐姐百般纵容宠爱,觉得皇上永远不会伤害姐姐,可是,现在这样,才明白,帝王的心思真的不好揣测,何况,姐姐一直对皇上不温不火,这样的结果其实早已预料得到。
秦夫人闻言,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失妥当,便含泪抿唇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听说合欢殿伺候的人都被处死了,只有昭儿一个人在她身边,万一伺候的不好……而且我让人去打听过了,你姐姐每日的膳食比宫女都不如,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我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啊,皇上怎么这么狠心啊……”
她的女儿,从小就被她捧在手心长大,从不曾受过半点苦,进宫后更是养尊处优,身边从不缺人伺候,吃的更是山珍海味从不间断,可如今却受这样的苦……
皇上这样不闻不问,又转变如此之大,宠爱薛妃,又对皇后态度大变,也不知道皇后这么恨瑛儿,会不会暗下黑手对她不利,想想她就担心不已。
早知道当年不送她入宫,也好过如今提心吊胆。
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秦玲珑连忙扶着她低声道,“母亲,好了,您身子还没好,不可这样动气,还是好好休息吧,我答应你,明日入宫想办法求情,我会求情的……”
她一直知道,父亲和母亲都对姐姐心怀愧疚,当年不顾姐姐意愿送她入宫,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她好好的,姐姐也一直在宫里好好的,皇上对她很好,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母亲因为担心,硬生生病倒了,父亲哪怕什么也不说,想必也是十分担心的。
然而,她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一声厉喝,“明日不许求情!”
人未到声先至,话刚落下,就看到秦右相大步走进来。
秦玲珑闻声连忙回头,看到秦右相进来,缓缓站起来,“父亲!”
秦仲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淡淡的说,“你先出去!”
秦玲珑顿了顿,随即颔首,“女儿告退!”
随即躬身退出去。
秦夫人看着秦仲不解的问,“相爷这是何意?为何不能求情?”
秦仲负手而立,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一脸苍白,有些不忍,但是还是淡淡的说,“瑛儿太多任性,让她受些苦也是她咎由自取,皇上既然没有明言她犯了何错,那么关不了多久,总有一日会下令解禁,你们这样贸然求情,只会让皇上更加生气,你一向精明,怎么这次竟连这点都想不通?”
他一向最宠爱这个女儿,因为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寄予厚望的,从小就把她当一国之母来培养,可是,她却如此任性,这些年和皇上之间一直都不冷不热,跟是对摄政王依旧放不下,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摄政王是皇上的弟弟,她这样,若是皇上是个心胸狭隘的,早已容不下摄政王,她却不明白,反而完全不顾身份不顾家族的疏远皇上,秦仲知道,这一天早晚是会来的,这两天看着皇上的态度他也明白了,谁求情都不会有用处。
与其如此,倒不如等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既然没有公开她所犯何罪,就说明皇上不会重罚。
秦夫人沉默少顷,还是担心道,“可是,皇上可从来没有……”
秦仲沉声道,“以前没有,那是因为他有那个耐心,可人的耐心终有底线,是瑛儿不懂,一次次挑衅皇上的底线,不识好歹说的就是她,皇上是什么?那是一国之君,若非皇上对她有情意,单凭她对摄政王的那份心思就有可能为秦家带来灭门之灾,你明不明白?”
秦仲可以说是看着这个皇帝长大的,虽然不能说了解,但是也明白一些,皇上从来不是简单的人,若非他当真在意秦玟瑛,若非他对摄政王深怀愧疚,他早已容不下秦玟瑛的任性,更是容不下容郅的存在,可是对于这些,他都一直视而不见,忍了这么多年忽然发难,对秦玟瑛这么狠,却未曾针对摄政王,那就是说这次的事情跟摄政王无关,除去摄政王的原因,能让皇上如此恼怒的,必然不是小事。
而且,中秋国宴上他记得,皇上因为薛妃的事情,对秦玟瑛有些不满,又在软禁了她之后立刻下旨封薛佳为妃……
这样去求情,只能适得其反。
秦夫人闻言,哑口无言。
她确实没想到这些,只是听闻女儿出事,便忍不住担心,二而且,她一直对这个女儿心怀愧疚,更是受不得她吃苦。
秦仲见她终于听进去了,才缓了口气,淡淡的说,“好了,你身子虚弱,好好养着,也不许再逼着玲珑去求情,你也不许再入宫求情!”
秦夫人咬着牙,没吭声。
秦仲想了想,又道,“夫人应该没有忘记当年为何一定要让她进宫,既然如此,做什么事情就三思而后行!”
秦夫人闻言猛然抬眸看着他,脸色有些难看。
她怎么会不记得?
为保秦家安然,不顾女儿的不愿,跪求着她顾念家族入宫,她怎么会忘记?
可当时她没有办法,瑛儿从小就被预言以后要当皇后,她不嫁给皇上难道还嫁给别人?除了皇上之外,不管嫁给谁,都是意图不轨,这样的罪名,秦家是担不起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对这个女儿很是愧疚,明知道她当时心系摄政王殿下,却还是求着她逼着她嫁给了皇上,为的,是保住秦家。
秦仲见她沉默,便知道,自己的话她都明白了,面色恢复温和,道,“我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你好好养身子,多思无益!”
说完,转身离开。
秦夫人坐在那里,抿唇沉默。
秦玲珑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等到父亲出来,便几步上来,缓缓一拜,“父亲!”
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秦仲目光柔和道,“嗯,你母亲已经休息了,你没事就先回去吧,不要跟你母亲瞎胡闹,明日的宫宴照常去就是了,看见皇上也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闻言,秦玲珑有些惊讶,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问道,“父亲是不管姐姐了么?”
这话,她早几天就想问了。
姐姐出事这段时间,除了一开始那几天父亲进宫求见外,后面就再也没有管过,皇上上朝后也去过,可是皇上拒而不见,他也没有在过问过,比起母亲火急火燎的奔波,他好似不担心一样。
秦仲闻言,面色一沉,“瞎说什么?你姐姐是我的女儿,为父怎么可能不管她?只是如今这局势,秦家不可再触怒皇上,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该求的情求过了,换上无动于衷,那么就是不肯听,既然如此,这段时间就不要过问。
秦玲珑闻言,微微颔首,“是!”
秦仲道,“回去吧,好好准备明日的宫宴,记住,莫要跟皇上提及此事!”
秦玲珑颔首,“女儿知道了!”
秦仲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秦玲珑看着秦仲离去的背影,再看看不远处紧闭着的门,一动不动。
身后的侍女芙儿低声道,“小姐,奴婢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玲珑回头看着她,眉头拧紧,“想说什么就说吧!”
芙儿低声道,“当今皇上最是信任摄政王殿下,据说皇上这段时间在宣文殿除了摄政王殿下谁也不肯见,或许摄政王殿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言,秦玲珑倏然皱眉,不悦的看着她,“你让我去找摄政王殿下?”
这不可能!
且不说她和摄政王关系不熟,她又不太敢靠近这位冷面王爷,就说原本摄政王和姐姐的关系,他干涉此事怕是只会把事情弄得更乱。
芙儿忙道,“奴婢的意思是,卿颜郡主!”
秦玲珑一怔。
楼月卿……
芙儿这么一提,她并不傻自然知道了芙儿的意思,只是……
咬了咬唇,她看了看秦夫人的房门口,随即转身离开。
楼月卿回京途中,真的遇到了刺客。
刚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在一片树林中,一直护送在马车旁边的一个护卫忽然倒地,脑门上插着一支毒镖。
众人一惊,护送在前面的侍卫长见状,来不及震惊,便立刻拔剑,沉声道,“有刺客,保护郡主!”
说完,所有护卫立刻拔剑护在马车旁边。
楼月卿本来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听到动静连忙拉开帘子看着外面,只见一群黑衣人腾空而下,将马车周围团团围住,一眼望去,不下三十个。
楼月卿面色一变,驾马车的玄影忙道,“郡主不要出来!”
说完,立刻拿起一旁的剑柄拔剑,跳下了马车。
而坐在另一边的莫言也随之跳下去,在另一边,没有拿任何武器。
楼月卿蹙眉,看着将马车团团围住的黑衣人,紧抿着唇。
护送她的护卫不多,跟黑衣人相比,怕是敌不过,而且,这些黑衣人一看就知道武功不低,她今儿一早带着这些护卫也只是让一次安心,没有带多,才十多个,武功也不是最强的……
究竟是谁竟然这么急不可耐。
这么想着,前面的护卫长已经沉声开口,“您好大的胆子,竟敢拦郡主的马车!究竟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那些人没回答,而是直接挥剑上来,二话不说就开打,那些护卫见状,连忙应对,很快全部都和黑衣人卷入了血斗。
玄影和莫言也在马车旁边护着,不让人靠近,和意图靠近马车的黑衣人打在一起。
楼月卿看着面前场面混乱的打斗场面,眼神一个个扫过他们,一共三十二个蒙面人,且个个身怀武功,手持刀剑,对楼家的护卫也是招招毙命,楼家的护卫虽然都是选出来的精英,可是,根本敌不过那些人,慢慢的不敌了,虽然黑衣人也死了几个,可是看着楼家的护卫死的更多,是黑衣人的一倍,很快护卫只剩下七八个,那些黑衣人转而攻过来,围着玄影,玄影以一敌众,也是有些吃力,楼月卿蹙了蹙眉,转而看着另一边靠她近些正在和三个黑衣人交手的莫言,微微眯眼。
再这样下去,那些护卫一个也活不了,相反,玄影和莫言虽然武功高,可是,也会寡不敌众。
想着想着,楼月卿看着前方一个黑衣人扬手,对着她射出一支镖,忽然脸色一变,头一偏,正想要躲开那支镖,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出来一把匕首,直接在镖离她还有三尺远时与之相碰,竟把那支镖直接打落在地上,而那把匕首直接射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根上,一半都嵌入树根中。
楼月卿脸色大变,看着远处嵌入树根的匕首,拧着眉头,来不及多想,就看到一群玄衣暗卫闪身而来,卷入了打斗,而其中一个立刻闪身到楼月卿面前,就是容郅派到她身边隐匿着保护她的冥夙。
立刻对着楼月卿恭声道,“属下来迟,郡主恕罪!”
楼月卿看着冥夙,微微抿唇,“你……”顿了顿,这才想起,容郅离开前,派了人暗中保护她,只是这两日太过平静,且容郅也没说派了谁来,所以她都忘了这茬了。
楼月卿看着冥夙,淡淡的说,“没事!”
说完,看着那边,冥夙带来的暗卫也就不到十个,但是,个个都武功不弱,很快就杀了不少黑衣人,玄影和莫言和都终于缓了下来,没有刚才那般吃力。
转头看着冥夙,淡淡的问,“可看出来他们是什么人?”
冥夙看了许久,摇摇头,“看不出来,不过有一点肯定!”
“嗯?”
冥夙低声道,“那些人不是太后的人!”
楼月卿闻言,有些吃惊,看来冥夙跟太后的人交手不少次,竟然看就知道不是她的人。
不过,楼月卿更好奇了,除了太后,谁还能如此下血本来杀她?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且个个武功不弱,可不是谁都能训练的出来的。
不过,楼月卿没再多问。
很快,那些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死了,地上除了方才那些死去的护卫,更多的是黑衣人,三十多个眼看着就剩下那么十多个,冥夙带来的暗卫个个都武功高强,很快又杀了几个,剩下的八个抵抗不住,暗卫制服了他们。
打斗结束,莫言和玄影都安然无恙,楼家的护卫却死了十多个,只剩下那么几个也都受了伤。
而容郅的暗卫却一个都毫发无损,都架着一个黑衣人。
楼月卿缓缓一跳下了马车,跨过一具具尸体走到那边,地上淌着一滩滩血迹,血腥味很浓,让人闻着恶心。
楼月卿看着那些被暗卫架着的蒙面人,蹙了蹙眉,“把他们脸上的布扯下来!”
暗卫闻声,立刻扯开那些人的蒙面。
八个人都是精壮的青年男子,脸上看着没什么特别,只是肤色和楚国人相比却稍白一些……
转头看着冥夙,淡淡的说,“带回去,严刑拷打!”
冥夙颔首,“是!”
然而,他们刚说完话,那八个人不约而同的忽然全部身体一颤,嘴角都漫出一丝血迹,随即身体一身痉挛是,似乎很痛苦,倒在地上阵阵颤抖……
楼月卿脸色微变,冥夙连忙让那些暗卫制止,可是,那些人两眼一瞪,直接已经绝气而亡了。
冥夙冷冽的面上一沉,上千一探那些人的脖子,没了脉象,便站起来对着楼月卿道,“郡主,他们都中毒死了!”
楼月卿咬了咬唇,看着那些人的死相,目光一顿,看着有一具侧躺着的尸体的脖子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她示意眯了眯眼,缓缓上前,沉声道,“把这具尸体转过来!”
那个暗卫应声,“是!”
随即蹲下来将自己面前的尸体转了过来。
只见那具尸体的脖子后面,有一个好似刺青的图案。楼月卿脸色一变,两步上前蹲下,将那人的衣领拨开,露出一半的刺青图案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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