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内斗如今处于风口浪尖上,加上陆琛的可以引导,媒体记者几乎两个眼珠子都盯着这件事上。陆韫大公谋害皇位继承人的证据确凿,加上当初引发皇室机场的火灾,活活烧死陆琛的外公,事情一揭露,基本上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那可是身份仅次于皇帝陛下的大公!在皇子继位之前,碰上对方,也要恭敬有礼,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晚节不保!
陆琛说的话没错,按照皇室法纪,谋害顺位继承者——死!
对方即便身为大公又如何,皇室倾轧,这本就是最无情的斗争。
警戒自然不可能替皇室行刑,陆韫大公被宗室直接圈禁起来,定于月底行刑!
帝都历史悠久,皇室内部行刑,却甚少公开。一是避免影响皇室形象,另一个嘛,自然是死后的尸身太过难看,不易曝光。
侍卫长将宗室选定的四种刑法送到了陆琛面前,陆琛提了一支笔,冷冷地看着,随即,在“立枷”上划了一个圈。
这种刑罚看起来并不残忍,但实际上却像是钝刀割肉。立枷便是一个立起来的笼子,不仅让人身体直立在木笼子里,而且在木笼子上做一个木枷卡在对方脖子上。人脚下则垫砖,砖头能决定人的脖子部分或全部承担身体的重量,那种痛苦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丝一丝、慢条斯理地令人感觉到绝望和恐惧。当行刑者抽去砖头,数目达到一定时,人便完全卡死在立枷中。
侍卫长呼吸微微一顿,躬身正准备出去,却听陆琛静静地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声音飘忽地传来:“告诉行刑的人,不要在帝都行刑,送去温暖的沙漠,让我大伯好好晒晒太阳。”
侍卫长脚下一僵,随即低头,领命离开。
立枷本就是将人的精神底线踩在脚下,随时可能让人发疯。殿下又这般吩咐,便是要在这基础上,还加上暴晒,沙漠的白天,没有水,怕是等人死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具尸干。
刑法,本就是一种震慑,更何况,陆韫大公的子女众多,难免会惹出祸端。只是,这般惨烈的死法,在皇室内部,怕也会引起动荡。他张了张口,原本想说什么,却见陆琛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了,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天上。良久,一架飞机掠过,他眼底闪过一抹伤痛,侍卫长到了嘴边的话,倏然便梗住了,因为,他忽然想起殿下在皇家机场看到那火势滔天时的绝望,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这世上,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果不是野心害人,怎么会落得如此结果。
陆琛寝宫的门被侍卫长打开又阖上,他知道,哪怕让陆韫大公绳之于法,但殿下并不开心,因为,那位陆衝大公,也就是殿下的三皇叔,这次躲过一劫。
眼看着所有的证据,明面上都指向陆韫大公,陆衝大公最多不过是在皇室假面舞会上,陪着一道指正了皇帝陛下当年有杀害“四皇子”的事实,名声虽然受损,却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也参与了谋杀。
关键是,陆衝大公比他兄长要精明得太多,他并没有一味地开脱解释,相反,直接自请离开帝都,并严明,非皇帝召见,绝不入京,永生留守属地,以此谢罪。
知道内情的人,其实都明白,如果说陆韫大公是头横冲直撞的野牛,陆衝大公才是真正要人性命的毒蛇!分明已经看到了他在背后搅动风云,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以退为进。
如今,皇帝陛下病情毫无起伏,陆琛在皇室虽然已经站稳脚跟,却没法毫不顾全大局,包括宗室那边也苦苦规劝,这个时候,少动杀机、休养生息才是上上之选。
陆琛漠然地看着皇宫里的金碧辉煌,冷冷一笑。
“啪”——一声脆响,他随手挥倒桌上的玉瓶,站在门口的皇家侍卫背后一凉,却无人敢去打扰。
这一天,截止下午的时候,皇室发言人便已经将发言稿准备完毕。
无数的电视媒体几乎同时现场直播了这一场发布会。
冷奕瑶在元帅府悠闲地吃着水果,看了一眼电视上的热热闹闹。这一出闹剧上了电视,恍若一部精彩的连续剧。分明是一出好戏已经落幕,如今找出各种理由忽悠外人,但眼看皇室发言人一脸刚正不阿,警局的人满脸义正言辞,她忍不住摇了摇头。
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淡得很,就像是天边的流云,转瞬即逝。
可坐在她身侧的赫默,却这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将手中的樱桃递到她的唇边,一副投食的模样,一脸理所当然。
冷奕瑶低头看了一眼,抵在自己唇边的手指。这人,如今是越发不肯按耐了。以前倒还肯顾忌点场面,现在呢,但凡没有人的时候,随时随地地亲近,偏还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怎么?不喜欢?”他看了一眼自己手心的樱桃,从国外刚刚空运过来,立刻就送到元帅府,不曾半点耽搁,怕是比皇宫进贡的樱桃都要大上一圈。
冷奕瑶知道这人是嫌弃她一开电视,看到皇室的新闻就不肯换台,特意逗她,她也懒得计较,一口咬住樱桃梗,直接含在嘴里。
赫默眼神一深,指尖微微一动,趁她还没有后仰,食指轻轻点在她红唇上,几不可见地转了半圈。那温热的湿气黏在他指尖,他眼底的神色微微一暗,见冷奕瑶斜眼睨他,慢慢收拾起脸上的表情,一副庄重严肃的模样,“你刚刚为什么这么笑?”
冷奕瑶和他其实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个点,还没有开始晚餐,她不过随意吃点水果打发时间,没曾想正好开了电视,放到皇室新闻,便看了两眼,谁曾想,这人倒还挺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相较于最初见面时的高冷,这人如今动不动就想动手的姿态,实在让她有点无奈。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简直认识了一个假的元帅。
眼见某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嘴唇,越发的肆无忌惮,她无奈地两眼望天。“我笑,陆琛到底还是不够狠。”
“亲手处置了自己的大伯,还不够狠?”皇家刑法往上数着,几百年都没碰过“立枷”这样的刑法了。更何况,还是光天白日,送去沙漠行刑。陆琛完全就是不想他大伯一下子就死,而是把他吊在死亡的边缘,一点一点地熬干对方的骨血,让人精神崩溃,残酷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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