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裳华望着繁星满天,失笑,“这才什么时节,哪里就这么冷了?”
萧承佑眼睛温柔如水,倒映出她的影子,“你身子弱,还是注意些为好。”
季裳华柳眉轻蹙,“我哪有如此娇弱了?”
萧承佑也不和她争论,笑道,“忙了一晚上,我们快些回去休息罢。”
“陪罗湘周旋这些时日,终于将此事解决了,罗湘所作所为,若说没有罗真背后支持,我不信她有这么大胆子。”
萧承佑却是道,“终于不用再演戏了。”
季裳华漆黑幽深的眸光望着他,“何出此言?我看你演的很好呢。”
萧承佑一手揽着她,低头笑道,“哪里?我的视线时时刻刻都不想离开你,因为这出戏,我要装作漠视你,你可知对我来说有多痛苦?”
季裳华:“……”什么时候这些花言巧语他张口就来?
月光下,季裳华微怔,随后羞赧涌上心头,“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了?”虽然说这些话听听就好,可是任谁听了都会很开心。
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肤浅了,因为他一句哄人的话就脸红心跳。
萧承佑眸光熠熠,“这不是哄,而是我的真心话。”
季裳华心中欣喜,口中却不承认,“甜言蜜语,谁不会说?”
萧承佑若有所指,“甜不甜,你尝尝就知道了。”
说着,他低低笑开了,季裳华眼波柔美,横他一眼,端的是娇媚可人。
萧承佑心里一阵悸动,俯身蜻蜓点水一吻,然后快速离开。
季裳华下意识四周看看,幸好没有人,她舒了口气,摸摸发烫的脸,催促道,“快走罢,你明天还要去军中呢。”
到底不是在晋王府,萧承佑注意着分寸,没敢抱她回去,两人漫步回到毓秀阁,里面已是灯火通明,丫鬟将什么都收拾好了,看来郑氏已经提前吩咐过了。
“从前想见你一面都难,如今居然能光明正大住进你闺房,我是不是还要感谢宋南庭和太子?”萧承佑笑道。
季裳华又想到了之前对他的躲避,而他也克制着不在她面前出现,不禁有些愧疚,将他的外衣拿掉,乖巧道,“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梳洗一番,一同歇息,萧承佑环抱着她,在季裳华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出声问道,“你好像还未告诉我从哪里看出来那几封信不是他写的?”
季裳华心神一震,睡意褪去了三分,当时怕他又吃醋,她说“等事情解决了再告诉你”,不过是随意敷衍他,没想到他还记得。
思及此,她只能装作睡着了,突然觉得他在背后挠她痒痒,很轻很轻,就像羽毛一般划过她的肌肤,一开始她还忍着,没一会就只好转过身,将他的手拿来,睡意朦胧的看着他,“太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萧承佑知道她是装作没听见,目光执着的盯着她道,“明天一早我就要去军中了,我等了好久,现在一定要知道。”
季裳华皱着秀眉,很是不情愿的模样。
萧承佑在她肩膀轻咬了一下,“威胁”道,“你不说,今晚就别想睡了。”
季裳华哭笑不得,这人自从受伤后,越来越小孩子气了。
“说不说?”萧承佑‘目露凶光’。
季裳华知道,看样子她不说他还会继续缠着她,斟酌了一下道,“他的字迹我认识,乍一百~万\小!说信的确会以为是他写的,而且里面的语气内容和他性格很像,但一看信封我就怀疑信是假的,因为……他以前给我传递消息,从不会写‘裳华亲启’四个字,信里也不会出现我的名字,万一信不小心落入别人手中,也不能指认我与他的……合作关系,就算事情败露,也有办法脱罪。”季裳华观察着他的神色,发现他只是剑眉轻皱,继续道,“有一次,大抵是他忙于别的事情,信的字迹便微微凌乱,更何况是身负重伤呢?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又如何将字迹写的如此工整呢?而且他做事向来谨慎,若他为我着想,就不会让人几次三番送信来……”
就像关于萧承佑的身世,他明明恨极了萧承佑,可怕季裳华置于危险之中,也没有透露给皇后和宋家人,怎么会做出送信之事呢?
萧承佑眸色淡淡,皱着眉,没有说话,季裳华以为他生气了,刚要说话,就听他道,“你对他的字迹如此清楚?何时也研究下我的字迹?”
季裳华一怔,他的关注点在这里吗?
“你又没给我写过信……”沉默了一下,季裳华道。
萧承佑将她的手贴在心口,看着她很认真的道,“没关系,我书房有许多书,我以前百~万\小!说的时候也会在旁边批注,你可以拿去看看。或者……每天晚上回家,你陪我一起练字,时间久了,你就熟悉我的字体了。”
季裳华:“……”
他原以为他会不高兴,没想到还兴致勃勃的要她研究他的字体。
只是……这有必要吗?
萧承佑可能觉得每天晚上一起练字,也是个能促进感情的事情,一双眸子闪了闪,“就这样决定了。”
季裳华没说什么,罢了,只要他不胡思乱想就好。
萧承佑将她紧紧抱着,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推了几次都没用。
其实,萧承佑心里并非是无波无澜,只要想到时隔多日她还对那人的习惯那么清楚,就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明知道他们之前合作,关于对方的行为习惯自然清楚,可他还是嫉妒,可他有什么资格嫉妒呢,谁让他没有早早对她表白心意呢。
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小心眼了,明明会嫉妒,却还是执意问她,问了又自己难受……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怀疑自己有病……
良久他叹了口气,大手拍拍她的头,道:“睡罢。”
第二日,皇帝听了太子禀告的案情,下令刑部审理此案,将罗家人逮捕归案,罗家主人亲近的丫鬟嬷嬷小厮也要严加审理。没多久,罗家的管家招供了,说罗真的确是六皇子安插在大凉朝廷的眼线,一直在替六皇子传递消息,为了能更好的帮助六皇子,找人临摹言尚书的书法陷害言尚书通敌卖国,好自己坐上尚书之位。
为了怕被人发现,便将暗语绣在帕子上,由罗湘负责传递给六皇子的人。
此事现在已经人尽皆知,皇帝龙颜大怒,要提审罗湘和言磬,可是当刑部尚书前去提人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自尽了,外人看来则是畏罪自杀,皇上更加恼怒,下令将罗家满门抄斩。
对比诛九族,皇帝仁慈许多了。
季裳华听到这个消息,不过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笑了,“死了,如何死的?”
楚恒道,“听闻是狱卒送饭的时候,父女俩打破了碗,割破了脖子,血流如注,瞬间死亡。”
季裳华声音清灵,正如这个季节的风,掠过湖水吹过来,凉爽舒畅,她面容温柔,神色平静,好像完全看不出罗家的死和她有关。“这个死法还真是有说服力,死的倒是容易。”
“芸香呢?”
楚恒道,“她很快就会‘暴毙’,属下会将她送出京都。”
季裳华点点头,翻了一页书,淡淡道,“若不是罗湘贪心,怎么会连累罗家满门呢,罗真不无辜,其他人却是死的不明不白。”
楚恒道,“不论是哪一朝,不管是无辜还是不无辜,满门抄斩的多了去了,世子妃不必为此事挂怀。”
季裳华笑了笑,抬起头道,“你说的是。”只不过就是觉得世事无常,罗家好好的,突然就完了,谁会想到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罗湘呢?“谢侧妃那边如何?”
“属下一直安排人盯着呢?听说,自从第一次和谢侧妃见面,后来的一个多月又来了三次,每次都是来要银子,谢侧妃出手倒也大方。付宁儿也是和他在一起生活。”
季裳华姿态优雅,神色悠然,“倒是个聪明人,没有受谢侧妃的蛊惑来我这里杀人。查到他什么身份了吗?”
楚恒道,“好像是先帝在时,宫中一个护卫,当时的晋王殿下还是宫中的四皇子。那个护卫就是晋王宫中的。”
季裳华了然,“和谢侧妃早就认识?”
楚恒点点头,“当时谢侧妃也不过是个小宫女,两人同在一宫,有机会认识。只是后来发生了三王叛乱,当今圣上和几位皇子逃到了大渝,其中也包括晋王,当时那个护卫和谢侧妃也在,那时候兵荒马乱,那个护卫不幸死了,可不知怎么,又活过来了。”
想必是当时没死透,活过来了。这话不说,季裳华也知道。
季裳华翻书的手一顿,神色一凝,“大渝?当时的大渝皇帝还不是卢家人吧?”
“是。”
“那……六皇子的母妃,大渝的公主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当今陛下?”季裳华低声道。
陈年往事,又关乎当今皇帝,楚恒不敢随意议论,只是道,“这个……属下也不清楚。”
季裳华心道,很可能是当时身为皇子的陛下逃到了大渝,忽悠的公主喜欢上他,不知怎么说服了大渝皇帝借兵给他平定大凉叛乱,最后得胜了,娶了公主没多久就过河拆桥,为了巩固势力、安定朝堂,又娶了宋家嫡女为皇后,抛弃了萧承佑的母亲……
这么一想,大凉的当今陛下还真是……无耻?卑鄙?负心汉?
皇帝这样的人,萧承佑能做到如此用情专一,这一点还真不像皇帝的儿子。
其实,历朝历代,叛乱这种事都说不清楚,当今皇帝那么精明一个人,能在三王叛乱的时候反败为胜登上皇位,也是蛮厉害的,谁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道昭阳贵妃又和皇帝又有怎样的恩恩怨怨。也不知道萧承佑什么时候能把昭阳贵妃的画像要来。
不自觉的,季裳华心神远去,楚恒见了,悄悄退下了。
晚上萧承佑回来的时候,季裳华和他说了这些想法,还问他画像要来了没。
萧承佑沉吟片刻,“再等等,我一定给你要来。”
季裳华也知道他和皇帝的关系并不亲近,这样的确是为难他,可是若没有昭阳贵妃的画像,好多事她都弄不清楚。
“好。”季裳华点点头。
萧承佑拉着她去了书房,开始磨墨,“该练字了。”
是的,自从在周家那晚说过,季裳华以为他第二天就会忘了,谁知他果然回到王府就提起了要和她练字,而且还教季裳华模仿他的字体,季裳华很无奈,可他好像认真了,连续几天了,仍在坚持。
季裳华想,他大概又被刺激到了,之前的醋意没有直接表现出来,现在靠练字发泄出来。
季裳华只能乖乖配合。
萧承佑站在她身后,手握着她的,带着她的手一笔一笔的写。他身材高挑,需要微微弯腰,一只手放在书案上,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就像将她环抱住一般,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和颈窝,季裳华一开始还能集中精神,慢慢的便有些慌乱和羞窘,不经意间看看身侧的人,却是心无旁骛,一脸认真。
看季裳华走神,他拍拍她的头,“要认真。”
季裳华:“……”他真的是认真的,他执意要她学会模仿他的字迹!怪不得当时没有表现出醋意,原来醋劲都在后面呢。
萧承佑也不过分要求她,没到半个时辰就放她走了,然后两人一起散步休息,还是很惬意的。
两人一起迎着风在园子季散步,季裳华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道,“姨母让我明日入宫。”
萧承佑瞬间了然,“想必她也听说了周家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有事要问你。贵妃娘娘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虽然处于深宫之中,也不是耳目闭塞。”
季裳华轻笑一声,“罗家的事情太突然了,我想明日我还是照实说为好。”
翌日,季裳华早早起身,用了早膳又收拾了一番,才进了宫,这次只有她一个人,宫里人对她的关注仍旧不减,她进宫没多久,各宫娘娘都知道了,皇后也不例外,是以,她还没到长春宫,就被宫请到了兴庆宫。
重生后,季裳华还是第一次被皇后召见,不由觉得新奇。她并不紧张,横竖她也能猜到皇后要对她说什么。
季裳华进了宫,就看见宫内两排宫女太监恭谨而立,低头敛目,大气也不敢出,氛围莫名有些紧张。
季裳华步态从容,举止端庄,一派温婉大气,行至宫殿中央,给皇后行了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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