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有了魂飞魄散的征兆。
都说人死后，一切的记忆如走马灯一般。
他在修真界里所经历的一切，是那样的屈辱不堪回首。
记忆渐渐回溯到了他还没踏上修仙大道的时候。
那个女孩抓着他的衣角，哭着求着他不要离开。
他那时候怎么做的？
他的心里不屑，他是要渡劫飞升的修士，怎么会为凡尘的事情所扰乱。
他骗了她，随便丢给她一块玉佩，哄骗她两年后就会来接她……
明烈忽然瞪大了眼，被沈清辞封印多年的记忆，在此时翻涌上来。
她在宗门外时的抬眸一眼，遮掩不住的风华气度——让他心动。
她不知道使用什么能力，差点杀了他——让他恐惧。
强吻上了霜华道君的画面——让他不甘。
他这才终于明白，让自己一直无法突破元婴期的心魔，到底是什么。
是她……
所以，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明烈的嘴角不断渗出黑色的血液，不由苦笑了起来，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不是报复。
从始至终，他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自己。
害死他的——终究是自己的贪念！
……
彼时。
传说中陨落的霜华道君，正拖着千秋行走在街道上。
这样一对风华绝代的璧人，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回头。
自从上次洞府里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千秋便带着沈清辞来到了凡人界，开始了隐居的生活。
的确如千年前的那一卦所说。
霜华道君这个名号不复存在，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只有沈清辞。
她一个人的沈清辞。
沈清辞微微垂眸，望着不远处的少女，听她语气哀怨的说道：“还有多久，走了这么远的路，我腿快要断了！”
他微微抿了抿唇，看了眼他们来时候的路。
他们分明才出了家门口。
沈清辞的嗓音清淡，说道：“快了。”
“啊……”懒癌患者千秋对此开始了哀嚎。
看着她平日里慵懒的神情转为痛苦，沈清辞没了办法，说道：“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抱着我走啊。走多远都可以。”千秋立即伸出了双臂。
他似乎有些犹豫，“光天化日下的……”
“正是秀恩爱的好时候。”千秋慢条斯理。
“唔，有道理。”
沈清辞垂眸，在周围众人的惊呼下，将她打横抱起。
沈清辞望着怀中的千秋。
她缩在他的怀中，饶有兴趣的玩着他的一缕发。
他一直以为自己心怀苍生。
最终却发觉，心怀的只有她独独一人。
这一生那么长，路那么广。
他只想陪着她走到路的另一端，看尽彼岸的曼殊沙华。
所以……
如果我的心魔是你，甘之如饴。
·
（第2个位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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