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护兵是白雪岚从手底下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比猴还精,出门前,白雪岚还给他们每人喂了一笔钱,外加一份严密的叮嘱,怎么可能让宣怀风单独离开?
为首一个护兵嬉皮笑脸地说,「宣副官,不是不听您吩咐,我们兄弟也十分为难的。您看看如今的世道,满大街的流氓小偷,没地方睡,肚子饿疯了的乞丐,大白天走在道上还遭劫呢,何况这样晚了,哪个好人还敢在街上走动?您一个人去散步,要是被别人抢了东西,或是蹭破点皮,白总长回去还不杀了我们?宣副官,您心肠好,算可怜我们,让我们兄弟几个跟在您后头吧。不然回去之后挨军法,那鞭子抽起脊梁来可是见血的。」朝宣怀风又是敬礼,又是作揖。
宣怀风瞧他们的神色,知道这四张牛皮膏药是揭不掉的了,想偷偷溜出去见林奇骏,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站在当场,两手攥成拳头,脸色忽青忽紫,在肚子里把白雪岚痛骂一顿。最后重重跺了跺脚,一言不发地往回走,进了年宅。
天色已极晚,年宅静悄悄的,宣怀风一肚子怨气,但怕惊动姐姐,只能忍耐着轻轻慢慢地沿着墙根走。渐渐的,一肚子怨气没方才那样沸腾了,却变得异常酸涩。
他想想奇骏的温和体贴,又想想白雪岚的霸道跋扈,两个人的行为个性,一个天,一个地,老天爷却偏偏要逆着道理来,让他和奇骏如隔天涯,把他和白雪岚塞在一个狼窝里。
忧愁浸上心头,他忽然想喝酒。
本来想去饭厅翻一下,但饭厅那里动静稍大,很容易惊醒姐姐姐夫,宣怀风在风里站了一会,记起张妈说过,小地窖里总是藏着几坛子老酒的。
他往花园角落那头去,拉起小地窖的上面的木板盖,也懒得找手电筒,借着头顶上一点银白色的月光一步一步下台阶。
钻到地窖里,月光已经照不进来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宣怀风心里烦躁到了极点,忽然陷进这样的黑暗,反而觉得有种可以尽情发泄所思所想的惬意,弯下腰,沿着最下面一级台阶往旁边摸索,不一会,居然真让他摸到了一个坛子。
那是典型的小酒坛,用指头摸摸,陶土盖子上还贴着封条,不知道是什么陈年老酒。
提起来,凑鼻子用力一嗅,从盖缝隙处就能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宣怀风把盖子揭了,也不管坛口有没有灰,唇抵在上面,咕噜咕噜的,狠狠连喝了几口。
顿时,一股辛辣从喉咙直灌到肚子。
几乎顷刻间,又从下往上,沸出一阵酒香,散在唇间舌上。
好酒!宣怀风在心里喊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情到底是喜是忧,反正,极想趁空醉一遭,醉得不省人事,再不用想那些人就好。
开头的几口酒还在肚子里烧,又提起坛子,仰头不顾后果地喝了一轮。
小半坛酒一下子下了肚,烧得五脏六腑着火似的,宣怀风却觉得心里好过多了,眼前一片黑,脑袋晕晕沉沉,他就坐在到处是灰的石阶上,半边身子倚着墙,轻轻拍大腿,断断续续地,哼今天听的《西施》里的词儿
「……坐春闺……只觉得……光阴似箭,无限的……闲愁恨……尽上眉尖……」
唱着唱着,身边似乎有些动静。
一只手不知从哪里伸过来,慢慢地把他发软的身子搂了。
宣怀风有些吃惊,但酒精起了作用,并不如何害怕,停了唱曲,打着酒嗝问,「你是谁?」
来人没说话,只把他抱得更紧了。
宣怀风扳着头,想看清楚对方的脸,但地窖里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忽然间,他想起今天那个电话,姐姐说不要奇骏过来年宅,难道……奇骏还是过来了?!
他骤然被什么振奋了,小声问,「奇骏?你是奇骏对不对?」
对方还是默默的,握着他的肩膀,慢慢靠过来,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温柔到极点。
「哦,奇骏……」宣怀风声线变得激动,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却又唯恐被别人发现似的,努力压着自己的声音,很轻地说,「你过来了,我本来想去找你,可是我被监视起来了……真好,你过来了,那真的很好……」
他醉得有八九分,脚也不稳,一边说,一边把发烫的脸贴在对方胸膛上。
淡淡的男人气味钻进他鼻尖。
宣怀风真高兴,奇骏比任何人都令他安心。他们从前只纯洁的接过吻,像一只蜻蜓和另一只蜻蜓在空中飞舞着相遇,轻盈的相爱。他从没有这么露骨地,带着令人脸红的暧昧贴过奇骏的胸膛,现在,他总算贴上了。
而且,奇骏的胸膛比他想的还结实。
此刻,数不尽的喜悦和热爱,把他原本充满忧患的内心给填满了。
宣怀风伸手,去摸奇骏的脸,那是崭新而奇妙的感觉,依靠着触感在心里默默描绘奇骏的模样,抚摸出来的奇骏更英俊,鼻子更挺,轮廓更好看。
他抚摸奇骏的手臂,那拥抱着自己的手臂强壮有力,可以摸到薄薄的肌肤下蕴藏着爆炸力的肌肉。
每触摸多一分,宣怀风就在半醉半醒中微笑,他的奇骏是最完美的。
而他,现在牢牢的,紧紧的和这个完美的男人拥抱着,天打雷劈也分不开。
「奇骏,你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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