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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一片片绿油油的草地,时不时就有牧民赶着羊群牛群穿过,牛儿在湖边自在地饮水,浩渺无边的湖面波光粼粼,在风的吹动下泛起层层涟漪。

林艾站在合掌石前。合掌石又称父母石,相传它是父亲念青唐古拉山峰和母亲纳木错女神的化身,这是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象征。这个美丽的传说,吸引了很多对爱情憧憬的情侣,他们站在石块前,手拉着手,或者相拥,或是对视,千姿百态,传达着同一个意思,他们对幸福爱情的期待。

林艾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刚准备离开,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小姐,一起合个照吧?”

熟悉的低沉的嗓音,让她的身子一颤。

她只作没有听见,低下头,就向下一个景点走去。

“这位小姐,这么美丽的风光,一起合个影吧?”来人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心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钟朗深深地看着她,这几天,无论是闭上眼还是睁着眼,他的脑海里都是她的影子,而现在她终于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刻,他想狠狠地骂她一顿,这三年他放任了她的一切,最后她就想这样一去不回头,可终是舍不得。他叹息了一声:“林艾,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你——”你不知道我会很担心吗?

林艾慢慢地覆上他的手,钟朗一阵欣喜,可是她却坚决地把他的手拉下来,往后退开一步,与他之间慢慢地隔开一定的距离,钟朗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钟朗的眼睛:“钟朗,我自己是来告别的。”一字一句地说着,然后转向那无边无际的远方。

她和他之间终要告别了。

“告别?”钟朗喃喃地重复着,看着那片湛蓝的天空,他也是深深震撼了。许久,他坚定地向她迈进一步,拉着她的手,不容拒绝,“林艾,我和你一起告别过去。”钟朗凝视着她,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上前拥住了她,话锋一转,“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天地为证。

林艾叹一口气:“钟朗,你不明白。”她看着往来穿梭的行人,一对对情侣,脸上洋溢着的幸福。未来?她不敢想。

钟朗拉着她的手。

“你做什么?快放手。”林艾叫着。

钟朗却是不管不顾,拖着她站在合掌石前,一脸的坚持,拉着她的手,与之合二为一,合掌石前合掌相视,碧水蓝天扣人心弦。

“我明白的是我爱你。”风呼呼地吹过,那句我爱你随着风,飞一般飘向天地之间。

“林艾,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我喜欢你的事实呢?你怕什么?当初是我浑,三年了,你不理不睬我三年了,还不够吗?我已经不年轻了,当初我说过,我只想对你好、对你一心一意。”他沉沉地低诉着,每一个字都打在她的心上。

林艾身子一震,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他松开她,眉毛舒展开来,声音温柔:“过去的回不去了,可是我们还有未来。”

钟朗看着她沉静的眸子,期许着。

那一瞬他突然冲动地抱着她,在合掌石前,一圈又一圈地转着,仿佛直至天荒地老。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人们只是看到一对情侣在表达着他们爱意。

林艾脑袋一阵眩晕:“你快住手!”

钟朗停下来,兴冲冲地拉着一个游客:“哥们帮忙拍一张吧。”

“咔嚓”一声,时间就定格了,照片拍好了,钟朗一手搭在林艾肩膀上,对着镜头傻气地比了一个“v”字,露着一口白牙,林艾侧着脑袋,表情不明,看着带着几分勉强。

之后,两人一起结伴,逛完了纳木错。一路上,林艾仍是对他不理不睬。钟朗回去的时候说:“去过纳木错,我的整个灵魂都仿佛被纯净的湖水洗涤了。林艾,你没有回觉得我现在很不同吗?”

林艾淡淡地瞥瞥他,不置可否。

那天晚上草原上有个篝火晚会,四面八方的牧民、游客都赶来了,在这片碧海的草地上载歌载舞,熊熊的火焰把黑夜映照成白天。

草原儿女嘹亮的声音,远在天边似乎都能听见。一首《草原夜色美》,浑厚的歌声,诗一般动人的歌词,让人不知不觉沉静在这样的夜色下。林艾仰躺在一片草地上,看着夜空,就好像是身上的棉被一般,她举高手,看看是否真的能握住那近在眼前的璀璨繁星。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一句话: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不知不觉就念了出来。长久她无法保证,至少这一刻她感受到了。

“怎么躲在这里?”钟朗走到她身边。

林艾翻了个身,钟朗坐在她的一侧,抬起头,看着夜空,轻轻地念道:“永灿烂,长安宁。”

林艾一怔,双手交替,枕在头下,眼睛闭起来,听着四周的欢歌笑语,其中竟然夹杂着一抹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许久,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低沉的宁静。

多吉,是之前遇上的一个草原小伙子,当地的牧民,憨憨的,穿着特有的民族服装。

林艾睁开眼,看到多吉有些踟蹰的样子,问道:“多吉,有什么事吗?”

“哦哦,没有。”多吉抓了抓帽子,“马上要跳舞了,我想邀请你去。”

林艾撑起身子,拍拍身上的草屑,带着喜悦:“那快走吧。”

钟朗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地上,她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跑了。远方,环绕的人圈,万千人中,他一眼就找到了林艾,林艾和两边的人手拉着手,跑跑跳跳的,一脸明媚的笑,这种笑容,是他这三年来一直期望的。

他想到林艾说的“告别”,西藏之行,她是来寻求一种自我的解脱与救赎。她真的决定放下了,而他是绝不会放手的。他站起来,快速地走到林艾身边,一溜烟地就j□j去,拉着纤纤细手,也随着载歌载舞。

林艾惊讶地看着这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别扭地前后晃动,动作一点也不协调,毫无美感。这么滑稽的样子,估计也是钟朗毕生第一次。她不厚道地笑起来,来到这里,她终于可以大哭,可以大笑了。

钟朗有点恼火,自己这样为了谁,他侧头瞪了她一眼,眼睛里却流动着点点柔情。一刹那,林艾就掉进了那个漆黑的瞳孔里,心飘飘地转了一圈,再也没有力气。

当一切归为平静的时候,问题也来了。

钟朗之前准备了两个帐篷,现在却只有一个了。林艾怎么想都觉得是钟朗故意的。

钟朗却一脸坦然:“刚刚一个牧民大叔他家的帐篷坏了,我就把我的借给他了。”

林艾冷着脸。

“不信?”钟朗低下头,“人家拖家带口的,背上还扛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儿,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露宿草原吧。”钟朗絮絮叨叨地说着。

林艾浅浅一笑,犹如春花乍放,眸光一转,语气中带着狡黠:“那你是打算今晚露宿草原了?”

钟朗看着她的盈盈笑颜:“你忍心——”

林艾没说话,一转身,就钻进帐篷里,帘子一放,躺在柔软的垫子上。帐篷的顶端是透明的,这样就可以看到夜空的星星。

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钟朗依旧没有进来。高原的气温一到晚上骤降,她躺在这里还觉得有丝冷意,辗转反侧了许久。终于还是套上外套,走出来时,四处漆黑一片,并没有钟朗的人影,顿时她的心里慌乱起来:“钟朗!钟朗!”可是半天都没有响应。

“钟朗——”声音幽幽的明显的尾音发颤。

钟朗躲在帐篷的暗角,林艾一出来他就看见了,听见她唤着自己的名字,心里很受用,她还是担心自己的。一声又一声,她的声音也越来越着急,终于明白,此生他是不会再放开了。

“林艾——”温柔地叫唤着她的名字,这个低沉的嗓音,除了钟朗别无他人。

林艾转过头,眸中带着点点星光,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强作坚强:“钟朗,你三更半夜乱跑什么?躲在这里吓什么人!”虽然声声指责,可他知道她这是在关心他。

林艾气呼呼地进了帐篷,帘子也没再放下,钟朗跟着进去了。

一张不算宽裕的软垫上,林艾缩在里面,钟朗厚着脸皮躺在外侧,身子轻轻地一动。林艾说到:“别动来动去的,保持距离。”

钟朗心里一阵嗤笑,她还以为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啊,中间是不是要放碗水。想着那个故事最后凄美的结局,心里又呸了两声。他和林艾可是要天长地久的。

“哎,刚刚真是冻死我了,脚到现在还没知觉。”说着状似不小心,他的脚就碰到了林艾温热的小腿肚,虽然隔着衣服,林艾的确是感到一阵冰冷。她只作自己是睡熟了,也不与他计较。钟朗却是变本加厉,伸着手拥着她。

林艾忍不下了,一转身,两人脸对脸,眼对眼,看到钟朗那双满含神情的眼,就如同一个旋涡,深深地吸进去。

她刚一张口,他的吻就落在她的唇上,轻吻着她,她的眉、她的眼,一种淡淡的清香传来,他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沉迷其中。

这一夜,意动了,情迷了。

月朗星稀,连高原的寒冷也没法阻止这场火热的蔓延。

平静之后,林艾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平稳地呼吸着。靠着这温暖的怀抱,她沉沉地进入了梦想。

钟朗小心翼翼地理好她的衣服,又温柔地为她盖好被子。他忘我地沉醉在这夜色里,月光从帐篷顶端透进来,原本清冷如水的月光,此刻在钟朗眼里却是温软如玉。

清晨的曙光洒满整片大地,林艾轻轻一个翻身,幽幽地醒来,大半个被子都在自己身上,钟朗身上只有那可怜的一小角。

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钟朗恍惚地睁开眼,脑袋沉沉的。可行动还是有速的,他一把拽下林艾,劈头盖脸一阵热吻。

林艾拉着他不安分的手,一触到他的手,才惊觉他的体温怎么这么高。

钟朗气喘吁吁地松口之后,闲闲地躺在榻上,像只偷了腥的猫,一脸餍足。林艾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见钟朗还躺在那里,一脸疲倦。这个男人就这样匆匆地来了,毫无预警地闯入她的行程。

“钟朗,今天你就回去吧。”

路,终归有尽头的。

“哼。”钟朗发出一声不满。

“行,那我走了。”林艾也不理他,反正她现在什么没有,有的是时间,她可以在这里漫游。可他不行,他有他的责任,他的家庭,还有……钟朗见她真的就这么走了,一急,猛一站起来,头就一阵发晕,双脚似乎都无力。

“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喘起来,剧烈地咳嗽,脸色也有些苍白,嘴唇有些乌紫。

林艾感觉不妙,快速地走过去:“钟朗,你怎么了?”

“没事。”钟朗拉着她的手,勉强地笑了笑。

林艾一探她的头,灼灼的热度。

“钟朗,你发烧了?”

这会儿,他的脸是越咳越红。半夜的时候,她就隐约听见咳嗽声,低低的,他……难道一直都在忍着?

“钟朗,我们必须立刻去医院。”

他已经有高原反应了。

看到林艾一脸的焦急,钟朗笑了,布满柔情的黑色眼眸灼灼地看着她:“你不走了?”

林艾没有理会他,只是迅速地给他套上衣服,然后拉着他向外走。

钟朗却是固执地站着不动,林艾回头,面色仓皇,钟朗现在发着烧,气喘,咳嗽,他们都是匆匆来的西藏,什么准备也没有,身边一点药都找不到。他怎么现在还能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你不走了?”他虚弱又坚定地问道。

林艾急得一头汗,钟朗却还在磨蹭,耳边是他急促的呼吸声,眼睛里看到的是他发紫的嘴角,手上摸到的是他灼灼的体温,豆大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落下来。

“钟朗,我……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我们去医院吧。”

他总是让她哭,让她伤心,今后不会了,他发誓以后一定让她每天都是带着笑的。

“小艾……”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断断续续地咳嗽着,“你别哭,我没事。”

话刚说一完,钟朗就一阵眩晕昏了过去,耳边充斥着林艾的呼喊声,闭上眼睛的那一瞬,他迷糊地看着她哭得像只小花猫,就像自己小时候在爷爷家养的那只。

钟朗被送进医院后,医院一阵忙乱。

受凉,引发的高原肺水肿。到了医院,钟朗已经神志不清。医生拿着手电筒,翻着他的眼皮:“患者心率明显增快,心音强,肺部听诊有啰音。立刻送手术室!”

钟朗立刻被推进抢救室。

林艾再一次独自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这种感觉她实在太怕了,那种孤独、彷徨就像魔鬼一般慢慢地把人吞噬,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过去了,当钟朗被推出来的时候,林艾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这才发现双脚虚软无力,她撑在一边的墙壁上。看着钟朗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医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看着林艾苍白的脸色,想着又是来旅游的情侣,叹了一口气。

医生说钟朗肺部感染,还在观察期。

钟朗仍在昏迷中。林艾坐在他的病床边,摸着他消瘦的脸颊。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打在他的脸上、手上,他似乎感觉到落在他皮肤上的泪,手指微微一动。可是终究身体太虚弱了,没能醒来。

、58

林艾傻傻地看了钟朗一夜,回忆着从第一次遇到他的情景。直到天明;她怔怔地走了出去。门“嘎吱”的一声悠扬地响起。钟朗迷迷糊糊地听到声音;嗓子里堵着一口痰,他大咳了几下,胸口一阵闷痛。睁开眼睛;一室无人;他委靡地看向门口;那里刚刚似乎还有人的。林艾是去买早饭了,她一会儿就会回来的。钟朗告诉自己。

钟朗紧紧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又一分地过去了,刚刚六点不到;现在已经七点多了;林艾一直没有回来。她会不会又突然走了?钟朗再也坐不住了,刚一站起来,脑袋就一片眩晕,他穿着病号服,全身无力地走出去。

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到林艾的身影。

“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紫色上衣的女孩子,这么高,扎着个马尾……”钟朗拉着路人、护士就一边问,一边比画着。可是大家只是摇摇头。

他喘着气,来到医院的大门口。他朝着一边走去,前方聚集很多人围在一起。向他迎面走来的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摇着头,惋惜地和一旁的人说道:“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一身的血,真可怜啊。”

钟朗的脚步一顿,倏地拉着那阿姨:“是不是一个穿紫衣服的女孩子?是不是?”他大声喊着,额头、脖颈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阿姨也被吓住了:“是的啊。”

钟朗一双手颓然地放下来,快速地冲进人群,胸口越来越痛,呼吸越来越难,好像有千万根针扎着一般。

“林艾——林艾——”

当看到那一摊鲜红的血,他的心好像都停止了跳跃。

林艾出来吃了个早饭,又去买了一些洗漱用品。路过这拥挤的人群时,依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本不想围观的她,微微向里一看,不可置信地看到钟朗蹲在地上。

“钟朗,你怎么跑出来了?”这一个声音仿佛天籁一般,钟朗抬起头,用力地抓着她。

“林艾,你说过你不走了?”他一边说一边又是剧烈地咳起来,额头布满了汗珠。

“钟朗,你在这发什么疯?”林艾叫道,“你不要命了!”

“我是疯了!”钟朗扯着她的胳膊,“我刚刚以为你出事了。”

林艾一怔,瞥见钟朗微湿的眼角布满了红丝。

林艾推着钟朗就向医院走,奈何钟朗像是铁了心一般。看着他咳得弯着腰,额头的汗越来越多。

“钟朗,算我求求你了,赶紧回医院吧。”林艾咬着唇,声音已经发颤了,她怕了。钟朗拿命在逼她。

“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走了。”林艾拼命地点头。

钟朗听到这句,扬起了一个胜利的笑容,然后他又晕了。好在周围一个壮汉,立刻背着他到医院。

医生冷着脸:“真是胡闹!不要命了!”

这一觉,钟朗睡得安稳,他恍惚地梦到那个寒冷的冬夜,他开着车子正准备回家,就看到林艾缩着小小的身子,走在寂寥的大马路上,前后无人,她时不时地搓搓手,嘴里呼出的热气凝成一团白雾,小小的背影,让人读到了她的坚定。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尘封已久的心居然跳动了。

屋内摆放着加湿器,空气湿润,雾气弥漫。钟朗醒来的时候,稍微动了一下,全身像散了架一般。床侧一个黑黑的小脑袋趴在床沿,眉头像打了结一般,皱皱的。

钟朗轻轻地掀起被子一角,这一个轻微的动作,林艾就惊醒了。

“钟朗,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林艾以为他想坐起来,就把枕头扶起来,看到她双眼又红又肿,像两颗核桃,钟朗莫名地开心起来,嗓子干得要冒烟了,声音有些沙哑:“你眼睛肿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林艾的脸就红了,她低低地说道:“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来,你就……”那一刻,她真的好怕!

有些人,总在失去后,才会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植入你的心了。幸好,他们这一次还没有彼此失去。

她低垂着头,钟朗只瞧见她半边的侧脸,面色有些苍白。他拉着她的手,柔若无骨,细细摩挲着。第一次,她没有丝毫的挣扎。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她也就随他高兴了。一夕间,钟朗全身的细胞都像活过来一般:“小艾……”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振起来。林艾抽回手,把手机递给他。

钟朗一看是顾毅琛这家伙,一阵来火:“什么事?”

“二哥,我听说你跑西藏去了,怎么说,嫂子追到了吗?”

“有屁快放,没事我挂了。”

“别呀,二哥,提前恭喜你啊,什么时候你和小夕都要订婚了,怎么一个个都做地下工作?”

“什么?顾三,你说清楚。”钟朗一阵恼火。

“你妈说的,现在都传开了,陆夕辰是你家内定的儿媳妇。”顾毅琛那边跷二郎腿,一脸的春风得意。

钟朗“啪”的一声,扔了电话,那部烤漆的黑色手机,顿时四分五裂,电池都蹦出来了。

林艾走过去,轻轻地拾起散落一地的手机零件,慢慢地组合起来。

钟朗到底还有些虚,一会儿又睡下了。林艾静静坐在一边陪同着,怔怔地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有些感慨。

一会儿,他的手机又振动了,林艾拿起来,犹豫地走到门外接起。

“二哥,你赶紧回来吧。”

“他……他睡着了。”林艾低低说道。

那边一愣:“哦,嫂子,你赶紧和二哥回来把,钟朗他爷爷又犯病了。”

林艾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好。

“嫂子,你在听没?”顾毅琛喊起来。

“钟朗他现在住院。”

“啊!他怎么了?”那端顾毅琛眉心一皱,估计钟朗真出事了,立马收起来吊儿郎当。

“高原肺水肿。”

林艾给钟朗打了一碗清粥,配着当地的特色小菜,放到他面前。

钟朗苦着脸:“能不能换个?无色无味的,当我是和尚啊。”

和钟朗相处久了,她也渐渐地找到门道,他发什么火她就当没听见,自然他就会好。

没一会儿,果然钟朗拿着调羹,吃了一勺,就“哎哟”叫了一声。

“怎么了?”林艾以为他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钟朗抬起右手:“这手挂了半天的点滴,浑然无力。”眼睛若有似无地扫着林艾,可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半晌,他吸了一口气,自己又奢求了,无奈伸手,然而另一双手,比他更快地拿起调羹。

林艾没有说话,端起碗舀起一勺就往钟朗嘴里送,钟朗心雀跃了,无意识地张嘴接住。

然后,他又叫了一声,一脸通红,一手捂着嘴。

“怎么了?怎么了?”林艾放下碗筷,拍着他的背。

“烫!”他的舌头都没知觉了。

林艾一愣,扑哧笑了起来,钟朗倒是更不好意思了,脸微微板起来。之后每一勺,她都要吹一吹,钟朗的心都要化了,他所求的不就是这些吗?心想这次的病值了。

林艾在医院门口买了一大束花。卖花的藏族小姑娘告诉她,这花叫格桑花。藏族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不管是谁,只要找到了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林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钟朗看着这束花,很新奇,他从来没有见过,纯洁可爱,小小的花瓣,绿色的经脉,细细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什么花?”钟朗好奇,拿起一朵,细细地把玩,眼神缓缓地流过林艾的眉角。

“藏红花!”林艾一本正经的说。

钟朗一愣:“换了,换了!”

“不换!这么好看换什么!”

钟朗细细一看,也不像啊。猜想林艾在糊弄他。拿起手机,就到网上查一查,果真查到了。格桑花,他一行一行地看着。格桑花的花语:怜取眼前人。

这一行字让他整个人都飘忽了,林艾这是在对他表白吗?

林艾静静地想着小姑娘对她说话,神情虚晃。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一长串的数字,她微微一怔,没想到,隔了三年之久,这个号码竟然还在用。她迟疑了一下接起来。

“喂。”

钟朗从梦幻中清醒,好像惊弓之鸟一般竖起了耳朵。

“林艾?”那端,许晔轩的声音有些干涩,伴随着几声闷闷的咳嗽声。

“晔轩……你?”她只觉得嘴唇干涩,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

“我回国了,在b市。”许晔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稳气息重重地说道。三年的时间,他不断地使自己强大起来,隔着电话听着她的声音,他发现自己呼吸都有些疼痛。

林艾轻若无声的叹口气。

“你在哪儿?”

“我在西藏……”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林艾一看,手机已经黑屏了,自动关机。

一抬头,就看到某人脸色发青,绷得紧紧的。刚刚那多娇艳的格桑花,而今花瓣散落一地。

她刚刚站起身,就被钟朗一手拽进怀里:“林艾,不要再见他了,也不要再接他的电话了。”低沉无奈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带着彷徨。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纯洁无瑕的小爱情,钟朗嫉妒得发狂。

靠得近,林艾清晰听到钟朗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有些急促,那只布满针孔的手,手背上一阵青紫,拉着她。

林艾伸出一只手,细细地摸索着他的手背。眼眶热热的,微微闭上眼,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手背上。钟朗一怔。

当林艾的手环住他的身体时,他如同石头一般僵硬,直到胸前的一片冰凉让他如梦初醒。抬起她的头,看着泪眼蒙眬的她,带着不确定,倾身向前,拥住她,吻着她的眉角。她的热泪,眼泪的味道他第一次尝到,没有苦涩,带着一丝香甜。

兜兜转转三年,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是心与心的贴近。

晚上,林艾蜷在小沙发上,小小的一团。钟朗让她上床睡,偏要和他强。抱起她,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她闭着眼,呼吸平稳,那酣甜熟睡之态,他轻轻地在她的颊边落下一吻,浅言低笑:“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59

这一晚,他就像个初谈恋爱的愣头青;傻傻地看着林艾。半夜的时候;林艾转身,就碰到温热熟悉的怀抱,一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迷迷糊糊地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灼灼的眼;着实吓了一跳。

对于她怎么跑床上了,不问也知道;她闭上眼:“大半夜的不睡觉,瞪着眼睛看门啊?”

“宝贝;不是看门;是看你。小艾,我好像在做梦一样。”他温和地看着她。

林艾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舒舒服服地闭着眼睛,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钟朗的手,在她的脸上来来回回地轻抚,林艾“啪”的一声就拍上去。

“我去睡沙发。”她作势就要起来,钟朗无奈地收回手。

第二天一醒来,就对上那张英俊的脸眉开眼笑地道:“早上好!”

林艾低低地“嗯”了一声,后半夜,钟朗在床上扭来扭去,害得她一直没有睡好。

对于林艾这个敷衍的招呼,钟朗很不满意,托着她的头,劈头盖脸地吻下去,一手抱着她的背。

林艾紧闭着唇,就是不开口,钟朗低低地笑着,牙齿上下啃噬着她,酥酥麻麻的。

手慢慢地滑到她的腰间,倏地一捏。

“啊!”林艾一声惊叫。

钟朗顺利入关,湿热的长舌有力地在她口中钻动,热情地舔舐,吞咽着她的甜蜜。

直到林艾呼吸不畅,钟朗才松口。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又是一动。

林艾推着他:“一大早,脸没洗,牙没刷,你讲不讲卫生啊?”

一句话,生生把晨间之吻这浪漫的情调给刺破了,钟朗抑郁了。

洗漱好,刚出来,病房的门一阵急促敲打。钟朗闷闷地倚在床上,丝毫没有下床开门的意思。

林艾快速地走过去,门一开,来的还真是不速之客。

顾毅琛对林艾一笑,进来之后,往沙发一坐:“二哥……身体怎么样了?”

钟朗翻翻白眼,没理他。

林艾拿着保温桶,下去打饭去了,给他们留下一个谈话的空间。

“二哥,我是来接你的。”顾毅琛心里骂道,妈的,怎么这种事全都要老子来做。面上,带着微笑。

“什么事直说。”

“二哥,我不是故意的。”顾毅琛浓眉一挑。

“都知道了?”钟朗眸光一暗,“在她面前什么也不要说。”

顾毅琛连忙点头。

“下午你回去吧。”

一会儿,林艾回来了,小米粥几样东西,盛了一碗,习惯性地拿起调羹,钟朗倚在床头,两人很有默契地一送一张。

顾毅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瞪得老大的,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二哥,你的手也受伤了?”

接着钟朗眼神如箭一般冷厉地射过来。顾毅琛干干地笑了,心里怅然,二哥,你三十三岁了,不是十三岁啊!

“哎呀,一路赶过来,到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顾毅琛有意地嚷着。

林艾一听,放下碗,拿起了饭盒里的青稞饼要递给他。钟朗一把拉着她的手:“楼下,左拐,自己解决。”

顾毅琛嗷嗷地叫着,千里迢迢来看你,连个饼都不给他吃。

接下来,自然什么事都是顾毅琛去办的,钟朗和林艾倒是闲着,看着远处巍峨的山峰,蓝天白云,整颗心都清净了。

“布达拉宫还没去。”钟朗懊恼。

“没关系。”有些地方去或不去,并无区别,心里存着那一份寄托就好。林艾手指指了指布达拉宫的方向,脸上带着明媚的笑,“那里住着世间最美的情郎。”

瞬间,钟朗就拉她入怀,吻着她,不容她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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