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犀是真的急了,可是她脚痛,只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见温璐然忙返身进了饭店去,叫了几个服务生出来,指着地上的两个男人,道:“快,将他们分开!要是真闹出什么事情来,你们今天这生意大概也做不下去了!”
几个服务生一听觉得有理,赶紧上前去,拖的拖,拉的拉,毕竟他们人多,虽然费了不小的力气,但终于还是将他们两个给分开来,各自擒住臂膀。
顾语犀单脚跳着过去,查看着柏澈的情况。
他用力甩开众人,擦了擦嘴角,看着顾语犀的脚踝,问道:“要不我背你走?”
她看着他一身沾满灰尘、变得褶皱处处的西装,再看看他已经破了皮,正在汩汩地留着血的腮帮,鼻子不知怎地就一酸,本来还想狠狠斥责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了。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衣衫领口,道:“你看你,扣子都掉了,还真是个……傻子。”
他却混不在意地拢了拢头发,道:“那倒是次要的,形象给毁了才可怕。”
另一头,温璐然扶着关楚成的胳膊,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关楚成回头对她笑笑,温声安慰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没想到那小子力挺拼命。”
“哼。”温璐然气的慌,瞥了顾语犀和柏澈一眼,道:“物以类聚,他跟她混在一起,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关楚成拍拍她的肩,道:“算了,我们走吧,再闹下去,都要成什么样子了?”
两个人于是进了电梯,先行离开了。
顾语犀只一心看着柏澈,都没有注意到另一方的两个人已经走了,她道:“你的伤口,去处理一下吧。”
柏澈这才伸手碰了碰,发现是血,盯着看了看,居然没心没肺地吐出一句:“啊,我破相了。”
顾语犀哭笑不得,恨不得抽他两个大嘴巴,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似乎不合适,她忍不住斥责:“我说你啊,怎么这么冲动?”
“谁叫那个女人欺负你!”柏澈不以为然地道。
“她哪里欺负我了,我自己都不觉得。”顾语犀道。
“她出言不逊,说我是你的新欢。”柏澈哼了一声,道:“那意思,你好像是什么水性杨花的交际花似的。”
顾语犀抿抿嘴,道:“那你也不至于这样吧?她好歹也是女子,你难道还要跟她动手不成?”
“谁说我要跟她动手了?”柏澈摇头晃脑,道:“她旁边不是站着个大男人嘛,我自然是和那个男人切磋的。”
为君一时意起(三)
顾语犀只觉得此刻一定有三根黑线长长地挂在自己的脑门上。
柏澈浑然不觉地接着道:“我不过是教训一下他,让他从今以后管好自己的女人,不要到处惹是生非。”
“呵呵。”顾语犀干笑两声,终于忍无可忍,脱口斥道:“柏澈!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柏澈见她像只发怒的小猫,眉毛都快竖起来了,觉得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好玩,忍不住伸手勾住她的一缕头发,在食指上绕了两圈,靠近她,半是委屈半是说笑地道:“我可是为了护着你,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凶?”
顾语犀白眼一翻,道:“没见你这么保护人的,分明就是给我惹麻烦,现在还弄成这副模样,要我来替你收拾!”
口中这样说着,其实内心还是相当感激的。
他这样一个玩世不恭,什么都仿佛不放在心上的人,竟然肯为了她,只不过是一语不合,便跟人起了这样的干戈。
“顾语犀。”柏澈忽然盯着她的眸子不放,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地防着电,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什么?”她莫名。
“你看,你得为我负责吧!”柏澈道。
“什么意思?”她眉尖一跳一跳的。
“我脸上挂了彩,以后这引以为傲的英俊外貌可就大打折扣了,你得对我负责吧。”柏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
“哈?”顾语犀的下巴快掉了下来,她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他笑得风华灿烂,洁白的牙齿仿若阳光下的雪贝。
“等等!”顾语犀伸出两只住的姿势,问道:“你说的负责,是什么意思?”
柏澈的笑容忽然变得暧昧不清起来,他道:“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所以说,字面上的意思是什么意思?”顾语犀追问。
“很简单啊。”柏澈忽地弯下腰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道:“我从今以后就是你的男人了。”
“啊?!”顾语犀尖叫一声,只觉得仿佛五内俱震,想要往后退开,脚腕去不争气地一痛,往后跌去。
柏澈迅速地伸出手臂勾住她后仰的腰部,道:“不用这么快就对我献殷勤的。”
顾语犀愣了三秒,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最后忽地直起身来,撞上他的头,她也不顾疼,语速极快地澄清道:“柏澈,首先,我现在不想要什么男人;其次,即使我需要一个男人,那个人也不是你;再次,你要找人负责,应该去找刚才那个关楚成,而不是我顾语犀!”
柏澈直直地看了她几秒钟,眼中的神色一点点地变化着,却不知道这些变化都包含着怎样的含义,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暗哑:“我就那么差?”
顾语犀注意到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受伤,心生不忍,沉默了一会儿,才斟酌着道:“柏澈,你不差,我一点儿也没有那样觉得,真的。”
看着他的瞳孔亮了亮,她又赶紧道:“可是,你好不好,与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是两码事。”
拈花把酒惹情狂(一)
看着他的瞳孔亮了亮,她又赶紧道:“可是,你好不好,与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是两码事。”
柏澈笑了笑,有苦涩在其中缓缓弥漫,他垂了睫毛,道:“你这些话,未免太过冠冕堂皇了。我在拒绝别人的时候,也会这么说。”
顾语犀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倒是忽地收起了此刻所有的表情,变得漠然,道:“算了,我从来不会勉强谁,等你想通了我们再说。”
顾语犀觉得,今天的他,特别的变化无常,她甚至有点分不清,哪一个样子、哪一种性格才是真正的柏澈?
她点点头,有些抱歉地道:“都是我的错,害得你现在还没吃饭。”
他却忽然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上来吧,我说了会背你走。”
顾语犀一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犹疑了半响,支吾道:“嗯,不如,我们先进去用餐吧?”
柏澈却不听她的,说:“我们现在这个落魄样子,又在人家门前捣乱,他们能让我们进去?”
顾语犀想想也是,道:“那我们怎么办?”
“下去再说。”柏澈道:“我先得换洗一下,你也得处理一下脚。”
“哦,还有你的伤。”顾语犀补充一句。
“我知道。”柏澈回头望了望她,道:“你别磨蹭了,上来吧,再慢就真的要饿死了。”
“啊?”顾语犀终于还是跳了一步,靠近一些,然后弯下腰来,轻轻地将身体伏在他的背上。
他的背,竟比她想象中的,要宽阔,且温暖。
她有一时的恍惚。
但那迷醉很快叫她给驱散开,她清醒过来,只感觉他稳稳地站起身来,侧了头吩咐了她一句:“你抓好了。”
“哦。”她的声音不由地温柔了下来,变得有些纤细。
他的头调转回去,唇角浮起一个轻而无声的笑容。
他背着她,重又进了电梯,门一闭合,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她的双臂软软的,像是藤蔓一样绕着他的脖颈,她的身体有一种微微的幽香,似有若无地萦绕着,若不是隔得这么近,他一定不会注意到。
顾语犀还是有些尴尬,她想着自己正以这样的姿势贴在他的身上,甚至能近距离地看到他后颈部短短的头发。
她知道,他必定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原本里面穿着的衬衫极白,现在为了她,竟沾了一身的灰。
明明是脏的,她却丝毫不在意,反而伸手过去,轻轻地替他拂了拂。
纤长的食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肌肤,他整个人倏忽一僵。
终于到了他的车旁,他将她放下来,开了车门,她便自己爬了上去,坐好。
他便也绕回自己的那一侧,上了来,发动了引擎。
顾语犀见他格外沉默,倒觉得极不习惯,便率先开口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他回过头来,明媚一笑,道:“跟着本少爷走,不会错的。”
顾语犀见他恢复了这油嘴滑舌的模样,才算是松了口气,笑道:“我看啦,今天晚上的首映算是泡汤了,你这个样子,肯定是非常怕别人看见的。”
拈花把酒惹情狂(二)
柏澈砸吧一下嘴唇,满脸无所谓地道:“哪有?今天的首映会可是非去不可的。”
顾语犀表示怀疑地“嗯”了一声,尾调上扬。
柏澈笑道:“你放心,如果别人问起来,我就说是你弄的。”
顾语犀拿出矿泉水瓶,不过打开喝了一口,他的话一传进她的耳朵里,立即叫她呛进了气管里,她扶着旁边的车门,激烈地咳嗽着。
柏澈倒是被她这样大的反应给唬了一跳,方向盘一打,将车就近停靠在马路边上,凑过来问:“你怎么了?”
说着,伸手抚了抚她的背。
顾语犀一回身,狠狠地拍掉他表示好心的手,一张脸因为刚才的猛咳而涨得通红通红的,如同番茄一般,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刚才说什么?”
柏澈见她的神色即不好看,那目光似乎想将他刺穿似的,倒是心虚了几分,道:“没什么啊,就说这伤是你不小心弄的,难不成还说我跟人家干了一架不成?”
可是,可是,这话为什么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暧昧不清呢?
本来是因为她的缘故没错,可是这样公开说出去,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那个。”顾语犀定了定神,严肃道:“你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别人会误会的。”
柏澈得意地笑一笑,继续开着车上路,道:“没关系,既然都知道是玩笑了,有谁会这么无聊对不对?”
言下之意,若她顾语犀斤斤计较,反倒成了她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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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犀没想到,两个人最后竟是去了一家酒店。
他们的车先是前往了附近的商场,主要是替他买好了换洗的衣物,其次去了一家药店买了酒精棉球创可贴之类。
他载着她最后停在目的地的时候,顾语犀着实愣了一下,下了车,有些无语地抱怨了一句:“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好一点的地方整理呢,结果居然带我来这里。”
柏澈笑笑,从车的后座上将刚才买的东西都取下来,大包小包地提在手里,锁了车,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地方啦,又能换洗又能吃饭,还没有人会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难不成你还要我带着伤回家去招摇啊?”
顾语犀撇撇嘴,两个人一起前往大堂,道:“你说得挺轻巧的,在这里别人就认不出你来么?你这张脸怕早就是个标签了,贴在哪儿都会亮。”
柏澈懂装不懂,问:“为什么啊?我知名度那么高?”
顾语犀嫌弃地离他远一些,答:“是啊,我都不止一次在杂志报纸上看到你的绯闻。”
柏澈却偏偏靠近她,搂了搂她的肩,道:“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你若是想传,我也可以陪着你传一传啊,顾家大小姐平时这样低调,偶尔上上新闻也是好的。”
顾语犀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手拿开!”
拈花把酒惹情狂(三)
两个人进了房间之后,柏澈便忙着冲进浴室,口中念念有词道:“哎,终于可以洗了,憋死我了。”
顾语犀忍俊不禁,坐到床上将刚才买的药从塑料袋里一一拿出来,想着等会儿要如何给他处理脸上的伤口。
毕竟他也算是个细皮嫩肉的家伙,要是弄不好留了疤痕,日后岂不是还要赖在她的头上了?
突然有人轻轻敲门,她知道应当是方才叫的午餐送上来了,立刻站起身来过去打开。
这样耽误许久,她的胃早就咕咕地唱起了空城计。
门打开,果然是送餐的服务人员,他很有礼貌地将餐车替她推了进来,摆放好,而后安静地退了出去,关上门。
她一一揭开光亮的银盖看了看,都是西餐,松香牛排的香味尤其浓郁诱人,她正想吃,发现竟然没有放刀具,心想这家酒店的服务还真是相当大意。
顾语犀是个心细的人,在工作当中甚至可以说是严苛的,对于这种失误,她下意识地就想去纠正。
估摸着刚才那位服务生应当没有走远,便开了门追出去,想让他亲自去拿了刀具过来补上,并且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走到一个拐角处,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她一惊,立刻退回来,再伸出头去仔细地确认了一下,果然,她没有认错,那个人是钟天阙!
而他的身边,还陪伴着一个陌生的女子。
她穿着一件军绿色的休闲外套,连衣帽戴在头上,一只大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皮肤相当白皙。
顾语犀虽然看不清楚她的相貌,但是能确定这个人并不是他的未婚妻安相宜,因为她的身材要清瘦娇小得多。
钟天阙这是,在和别的女人来酒店,开。房间么?
她的心像是被仙人球滚过一般,忽地刺疼一片,她不敢再伸出头去看,逃也似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闩。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语犀的脑袋里开始出现这串让她头疼的咒语。
她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背贴着门板,无力地滑坐下来。
其实,她有什么资格管他呢?
她不过是他现在的玩具,既然是玩具,就不能够要求自己是唯一的。
她这种身份,本就见不得人,难道还能当着他的面,质问他“你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么?
这该是安相宜的台词,而不是她顾语犀的。
她很明白,却依旧心痛难忍。
“你在那里做什么?”耳膜里忽然传来柏澈的声音。
她蓦地抬头,见他已经从浴室里出来,湿着乱乱的头发,穿着白色的浴衣,手里攒着毛巾,莫名地看着她。
她即刻撑着身子站起来,闭了闭眼,驱逐掉眼中已经露出端倪的泪意,道:“我等你吃饭等太久,这下没力气了,就坐地上了。”
这个借口也许很烂,可是她现下想不出更好的辩解来,他信不信,随便吧。
谁知他看了她一会儿,扑地笑了,道:“你傻么?我不出来你便等着,不知道自己先吃啊?”
拈花把酒惹情狂(四)
她也扯着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来,道:“喂,你可不要不识好歹,若是我先吃的话,大概就不剩你的份儿了。”
他走过来,将她拉到床边坐下,餐盘和食物替她取好,发现少了刀具,打电话叫人送上来。
她被他照顾着,有点不习惯,面色也稍稍地平缓了一些。
两个人一起吃着东西,他倒了一杯红酒,自己端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却见顾语犀一直盯着那红色的酒液看,他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她抬头望着他,道:“我也想喝。”
柏澈赶紧将杯子和酒放置得远了些,道:“那可不行,我可是见识过你醉酒的样子,要再给你喝,我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顾语犀固执地瞧着他,道:“我就喝一点点,一点点,没问题的。”
此刻的她心中郁结且生寒,思忖着若是能喝一点酒,叫心里暖一暖也好。
他看了她片刻,见她的表情似乎是认真的,拗不过她,只好倒了一小半杯的酒,递给她,在她接过之前还特地叮嘱道:“你可得悠着点啊大小姐,你若等会儿醉在这里,我可是懒得管你的。”
她浅浅地笑一笑,取过透明的杯子,用指尖捏着,轻轻地晃了晃,随即一口灌下,道:如果真的醉了,倒好。”
柏澈将叉中的食物送进口中,默默地嚼了嚼,觉得不对味,就像现在的顾语犀,分明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他刚才就已经察觉到她的异常,只是没有提,莫非在他进浴室沐浴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居然可以这样扰乱她的情绪。
两个人静静地将各自的东西吃完,只能听见刀叉触盘的声音,他从思绪里抽回神来,见她的脸颊上不知几时浮起了两团红晕。
颜色浅浅的,并不是刺目的鲜艳,倒像是两朵粉色的蓓蕾,不动声色地开着。
他将视线移动到她的眸子上,只见那两泓清许中有微微的迷糊,她回过头看着他,忽而对他笑笑,那笑容纯真得像个孩子,却又带了一份不常有的娇弱明媚,叫他失神了一刻。
他是当她醉了么?顾语犀想。
其实她没有,只是酒精的作用确实让她放松了几分。
钟天阙的事情,她不要再继续想了,为什么还要继续?
她即便是在这里想破了头、想苦了心,他钟天阙也不会知道一丝半毫,他仍会在另一间房里佳人在怀、温存缱绻。
她的目光动了动,便看见他脸颊上尚存的伤痕,虽然他刚才洗了澡,也顺便将脸上的血迹和灰尘都冲去了,但若一直这么放着不管也不是正经。
“你过来。”顾语犀叫他。
“嗯?”他好看的眉毛一挑,俊俏的面容上闪过犹疑不解。
她忍不住乐起来,为他这样防备犹如小猫的表情。
“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她抿着唇笑开,又道:“给你处理一下你脸上的伤口,你不是最注重形象了么?现在倒一点儿也不急了。”
拈花把酒惹情狂(五)
“哦。”柏澈恍悟一般,点点头。
顾语犀看着他的神色,怎么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一样。
他刚才果然是想歪了,顾语犀这下可以断定了。
她转身拿了酒精、棉球和能够抑制疤痕的隐形创可贴。
再一回过头,发现他竟坐得很近了,两只手臂半撑着,略微前倾着身体,一张眉目分明的帅气脸孔就在她的眼前。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道:“你别动,就这样。”
而后取了沾满酒精的棉棒,小心翼翼地在他伤口的边缘处擦拭了一圈,先消消毒,防止感染。
棉签一碰上他的皮肤,就见他的嘴歪了歪,嘶嘶地抽着气。
“疼啊?”她便把力道减轻了一点,只是动作并不停止,她道:“我下手还不算重的,而且酒精这种东西,碰到伤口本来就是会疼的,你忍着吧。”
柏澈无语,轻声抱怨道:“我不忍着还能怎么样?”
“当然。”顾语犀见他嘴硬,故意拿着棉棒往他伤口处按了一下,道:“你打架那么疼的事情都不怕,现在抹个伤口岂不更是小菜一碟?你下次啊,就应该跟比人争斗个头破血流才好。”
顾语犀本以为他会疼得叫出声来,却不想,他忽然伸出手将她的肩一推,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倒在床上,而他正端端正正地在趴在自己的上方,隔了十五公分的距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不得不承认,他那双眼睛妖孽似的,黑白分明、眼波如水,且睫毛又黑又长,男人很少有他这样的,总之,很迷人。
他此刻只穿了浴衣,两块前襟只是微微交错着,这样佝偻着的动作,便露出他里面性感而匀称的肌肉,如果叫没有定力的花痴少女看了,一定会当场激动得流鼻血。
只是她是顾语犀,所以只是愣了一会儿,问:“你不会是真的以为我是来跟你开。房的吧?”
他见她这样的反应,意料之中似的,面容淡定地说了句:“顾语犀,我不怕与人争得头破血流,如果是为了我真正想要的东西的话。”
“所以呢?”她是越临危越不乱的人,算是这些年商场打拼里历练出来的性子吧。
“比如,为了你。”柏澈点明了,道:“我讨厌别人欺负你。”
顾语犀的神色很冷静,她道:“柏澈,我可不是东西。”
“如果对象是人,就更是如此。”柏澈道,平日里总是轻佻不已的一双瞳仁,此刻显得很是镇定,甚至可以说深沉。
顾语犀忽然抬起手来,在自己的眉上抹了抹,道:“你头发上的水珠滴到我的脸上了。”
面对她的回避,他没有步步紧逼,而是双手一撑,翻身坐起来,十指伸进湿漉漉的发间,摆了摆,仿佛这才想起来似的,急道:“对哦,我的头发都忘记了吹,等会儿要是干了可就要没型了,你知道吹风机放在哪里么?还有啫喱呢?”
拈花把酒惹情狂(六)
顾语犀便也可以坐起身来,她的神色越发平静,仿佛渐渐淡去的水纹,没了初时的痕迹,她道:“等会儿不是还要去那家形象室换装做头发么,你担心什么?”
柏澈想起来似的,点头道:“嗯,对的,那我们早些过去吧。”
顾语犀看着他从床上起来,拿起衣服去了浴室换。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微微的混乱,她好像不太能看懂他的性子,时东时西、忽近忽远、半真半假,分不清楚什么时候是刻意,什么时候又含着真心。
算了,她想这些做什么,本就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情。
她与他交好,从初衷上来讲,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是柏家独子,这样的身份原本就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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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的首映典礼在一家颇有名气的会场举行,门前长长的红地毯一直延续到阶梯之下,两边聚集了大批的粉丝和媒体记者,镁光灯闪耀如昼。
柏澈和顾语犀从轿车上下来,虽是衣着光鲜、相貌出众得不比任何前来走秀的明星艺人逊色,却并不往地毯方向走,而是由专人领着往另一个贵宾入口去了。
顾语犀忍不住打趣他,道:“今天可真是委屈你了,以前都是往那边风风光光地去的吧。”
“那可不一样。”柏澈不以为意,望着她笑道:“以前虽是有年轻漂亮的女星陪着,却始终没办法同顾氏一把手的顾语犀小姐相比不是?”
“谢谢。”顾语犀笑着回应他,道:“你的奉承,我还是很受用的。”
她挽着他的手臂,踩着又细又高的银色珠光尖头鞋,一条黑色长裙几乎委地,她其实个子适中,却因为骨架纤细而显得格外高挑,如云的乌发盘起,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玉背。
他微微侧头,被她的钻石耳环反射的光芒刺了眼,不由笑道:“你今天这样盛装,倒让我想起一位大美人。”
“哦?”顾语犀倒是来了兴致,问道:“又是你什么时候惹下的风流债呢?”
他摇头,否认道:“才不是,我是觉得你这样的装扮,有当年的奥黛丽·赫本的风姿。”
她十厘米的鞋跟不由一崴,差点就没站稳,镇定后道:“你的甜言蜜语过了点儿吧,不知有多少人听了会笑你没眼光,侮辱他们的偶像。”
“各花入各眼。”柏澈的眸光一闪一闪的,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他们至少懂得的。”
这会场内部灯光充足,他靠得又很近,她能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略显迷惘的倒影,眨眨眼后,她回过头去,道:“算了,你这种油嘴滑舌的毛病,总有一天会被人整治得很惨。”
“呵。真是巧,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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