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你喜欢过人没有?”
“这么严肃?跟你一样了……每一个都喜欢,但也都只是喜欢。每一次都想把喜欢变成爱,结局却都是耗尽了喜欢,只留遗憾。几乎就是个‘爱无能’了。”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搞什么啊!做诗那你!”
“亲爱的~你已经不懂得欣赏我的幽默了么?呜~~~我好伤心~~~~”苏如耍上宝了。
我想起她刚才的话,心头一阵烦躁,叹口气。
苏如水眸闪闪的看着我:“动真章啊你?看好了么?”
我低头半晌无语。
我没有看好,我从来都没看清楚过,太过模糊。
“宁……”我抬起头看她也认真了的眼,我们本是携手说好未来郎君的模样——要有什么,没有什么,经历了什么,不能经历了什么……点点滴滴。生怕自己一时昏了头,误了终身。
光鲜洒脱的我们,
对幸福,却都很畏惧,很忧疑。
“放心吧,至少还在控制中。”我勉强咧嘴。
“如果……”
“跑不了你的!”我笑她难得一见的婆妈。
“对了,你娘说你家小妹好像也开始思春了!b市真是人杰地灵啊!去一个栽一个,去一对就栽一双哇~~要不我也跟你去b市找找我的春天?”
“商瞿夏?”我皱眉,那个总是四平八稳看起来温和但心里比谁都有主意的,商瞿夏?
我回家的时候父亲正领了一班弟子在练功,打得是基本的拳法,我大哥商瞿冬也位列其中。
商瞿冬得我父母遗传,相貌自是不能差,难得的是商瞿冬没有一丝我妈的妖气,整个人很澄澈。倒是个真正温和如玉的人。
此刻他站在前列,正在认真的演示,每拳每腿都有板有眼,一套拳打得流畅利落,非常的好看,确实是好功底。还有……宽肩,长腿,肌肉的线条很漂亮,我不禁微微走神。
“喝!”商瞿冬最后一个翻踢,低喝一声,骇得我一激灵。
“在学校要自己注意身体,学习都还好吧?有什么问题就
去找姐姐……”远处我家老妖婆正妖妖娆娆地牵着商瞿夏走过来。
我那妹妹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和气样貌。
商瞿冬大我们六岁,我们姐妹俩相差一岁。跟商瞿冬不亲是代沟太大,而跟商瞿夏,可能真是八字不和吧。
这时老妖婆一抬眼看见了我,呵呵的笑起来:“唉呀宝贝呦~出门怎么不带手机啊?咱家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我心一动,又克制住。
不会是他。
“张三来电话说约你去看电影,刘四说代表全班同学约你去聚餐,王五说舞蹈队的要邀你去唱k,赵六……”
“妈——”我快爆发了,讲重点!我哪有时间听她说这些边角碎料!
“哎呦我家宝贝越来越没有耐性了……咳,肖沐来过两次电话,说还会再挂。还有个叫夏一的孩子来拜年,哎呦~~嘴这个甜!妈妈可真是喜欢这个孩子……咳,还有个叫颜、颜……”
“颜晋。”我冷冷的打断她的戏码。
“啊,对!颜晋!声音好磁性啊!帮妈妈问他要不要改行来唱曲儿啊?呵呵呵~~~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啊?不过没关系,还有一个人声音也非常不错,很低很纯,男人中很难得啊,有潜质!叫什么来着?哎呀~上了年纪了记性就是不行了……不过好像也是姓……颜。”
我本已离开的脚步倏的停住。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火车还有十来分钟就进站了。
我手忙脚乱的接起:“喂?商瞿宁。”
“你在哪里?这么吵?”
“……晋啊……我在火车上。”我定了定神。
“火车?你回来了?”
“咳、嗯。”我清清嗓子,不想让他听出我的心虚。我回家这段时间他挂了好几个电话,知道他几天前跟大哥回国了。期间一直都嘱咐着我说要是回来的话要先通知他。
“几点到站?我去接你。”
“呃,不用了,我马上就到站了。”广播里正巧传来报站的声音。
“我正开车在外面,火车站人多你乖乖等我,我马上到。”我都可以想象他皱眉的样子。
“真的不用了,晋。”他那边还想说我却开口打断了他:“有人来接我。”
那边一时没有声音,我却知道他一定是敛了眼睑。
“那好,回学校见了。”
“好,拜。”我顿了一下,那边却没有挂断。
我轻眨一下眼,切断了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对颜晋这样的直接且决绝。
以前,至少,我会把事情圆融起来。
从那次那个夜晚,颜晋那句话之后,我们之间就一直维持在一个很微妙关系上,没有人去破坏这个平衡。
这次……
我下火车的时候,b城正在下一场雪,很大,真真正正的鹅毛大雪。
大片大片的白色的雪花飘飘洒洒的从天上降下来,我微笑的抬头,雪轻柔的落在我的额头和睫毛上,沁凉无比,我深深地吸一口气,觉得多日来的乌云一扫而空,从肺腑而出的清凉,自内而外的通透了我每一个毛孔。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颜色,天地间仿佛只剩这一种颜色。
白得那样的纯粹,却也冷冽。
白色。
我站在站前广场上,闭了眼睛。
第一次见那个人,他被簇拥着从楼梯上走下来,也是一身白衣,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走了过去。
是不是这最初的邂逅就注定这场交会中我的劣势。
可是……sowhat?
我笑了,我本是个坦荡的人。
此有关无畏,有关骄傲,有关风情。
缓缓睁开眼睛,宽阔的广场,静默着,被雪一点一点的覆盖。
远处却有一个人影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很高大的一个人,气势天成。
俊男美女,广场相会,有雪为衬。
实为美景。
已有路人微微侧目,善意微笑。
可只有我们知道,我和他的这一场交会却是刚刚开始,又或者,从不曾开始,甚或,也再无可能开始。
我保持着我的微笑,开口:“大哥,好久不见了。”
他在我面前站住,眼底暗潮涌动,面色却是一片的温和平静:“是啊,好久不见了,丫头。”这个人,在我面前笑得这样坦诚无伪,我却阴霾着心情等了他整整一个寒假的电话,未果。
他说这么巧遇上了,请你吃饭洗尘吧。
我还是笑,说大哥去国千里反而要替我这个区区几个小时车程的人洗尘。
但还是上了他的车,黑色的宾士,漆黑的玻璃从内往外看却是清清楚楚,我沉默的看着街景在我眼前飞逝。
没有问要去哪里吃,我想看看他对我能花到几分心思。
车停在一处没什么不同的大铁门前,大哥拿出遥控器连按了好几个钮门无声的开了,我们的车快速的开进去后,铁门关闭。
里面竟是别有洞天,是一片很空旷的空地,中央只有一个水池,两边有一些修剪的很整齐的灌木,然后是一栋很洋气别致的三层小楼。
r》我不动声色的下车,虽说这里场面很大,淡雅中见豪华,可我也还看得出——这里不是饭店。
“我从法国带了几打上好的田螺,我家的厨子精通法餐,希望这餐入得了我们大小姐的眼。”大哥弯腰做了个绅士礼,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一勾唇,伸出我青葱白指,轻打一下他的手心。
经过他,直接进了大门。
大哥那一瞬间的愣神让我暗爽于心,哈哈!总不能什么事情都可着你来吧?!
我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商瞿宁耶~~
长长的餐桌,我们分坐两端。
菜一道一道上来,不知味道如何,卖相却是极好,让人忍不住十指大动。
这时管家却低眉快步走过来:“大少爷,法国的电话。”言罢貌似随意的看了我一眼,其中有仍有没褪去的探询和惊讶。
即使距离不近我也看到大哥拢了眉,顿一下,对我说:“稍等一下。”推开椅子,大步离去。
眼前的美食忽然失了吸引力,我拿起红酒轻啜一口,将头靠在很高的椅背上,是上好的红木雕花。眼睛淡淡的打量着屋里的布局,处处可见价值不菲的精致,却又不让人奢华的乍舌。但总觉少那么一丝人气。总体来说,大哥的家还是气派的让我有丝惊异。
大哥回来的时候还是一派温雅的样貌,我却觉得他清明的眼中那丝本是极隐的阴抑却是更明显了。
我心中暗叹口气。
我不知他今天是不是真的那么巧在火车站遇到我,我也不知道他今天这样周章一番把我接到家里来本是什么用意。
可我却有一种直觉,无论本来是什么,现在也都是不成了。
我们就在彼此的沉默中淡淡的用餐,没有人企图去打破这片静寂。
饭后换了处玻璃暖房一边吃甜点一边喝咖啡,我们两人都看着窗外仍然弥漫的大雪淡淡出神。
然后大哥拿出一个漂亮的盒子,递给我:“从法国回来不知给你带点什么,看看喜不喜欢?”
我含笑的接过,拆开——
是dior赫赫有名的“j’adore”
金色的瓶身盛装着金色的液体,
优雅的弧度,
浓艳魅惑的味道。
我想,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不喜欢它。
可此时此刻,我呈在手里,冬日的阳光照进来,皑皑的白雪反着日光明亮的刺眼,手中的精致瓶子折射出耀眼的琉璃光芒
,黄澄澄的璀璨万分。
像
一滴金色的眼泪。
金色的眼泪。
我终于抬眼正视大哥,一直望进他的眼底最深处。
他一颤,却没有躲开。
于是我看到他层层的伪装下那一片坦然的挣扎与残酷。
呵,那时的我,到底是年轻气盛呵。
后来的岁月,当我再次看见这样的纷扬大雪时,我忽然想起大哥当时的眉眼,那时,他是想放我走吧。
可我怎么会懂,即使我懂了,又怎么会甘心。
我笑着说:“谢谢。”顿一下,我开口:“大哥,你……”
可是他却飞快的打断了我的话头,近乎懦弱的。
他说:“下个月是晋的生日,我想好好给他办,记得要出席呵。”
我微诧:“下个月么?一定。”言下之意却是,拿下个月的事来解此时之急,会不会有点……鞭长莫及?
看见大哥一闪而过的狼狈,忽然不忍心。
这会儿,我当时就懂了。
也许有些什么,是大哥想要保留的。
也许,倘若我真的问出来——大哥,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我们……那么,就会有什么大哥想要保留的,从此就一去不复返了。
于是,一向无畏的我也初次懦弱了。
我握紧手中的香水瓶,一笑带过。
“j’adore”——我狂热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偶跟bf闹分手的时候……就大段大段的陈述……把不对的绕成对的,对的绕成合理的……然后对方就全方位灭火彻底无语……
嘿嘿……嘿嘿……
姐妹们哩??
、十
颜晋的生日到底依了他自己的意思,在唐朝捡了一个音响很好的顶级包房,只邀了些至亲好友来参加。
这一餐我总是领教到唐朝的特级大厨的非凡厨艺,我几乎是头也没抬一下的埋头大吃。
左手边的肖沐频频给我递水,比右边那个一连黑线的颜晋好多了。
不知是不是我实在点儿背,一时吃的太急,又大喝一口水,顿时呛到。
我一个起身猛地站起来,却听“唉呀!”一声惨叫,我登时感到我的左肩火辣辣的烧痛——正赶上服务生上菜啊……撞翻了菜盘子……一盅还冒着烟的鱼翅啊……就这样淋了下来……还波及了一旁的肖沐。
我一手拎起还冒烟的蛛网衫,想也没想就一缩身在肖沐的帮忙下脱了下来——我里面是穿了的。
“哎呀!妹妹小心!快看看烫没烫伤!”很娇吟婉转的声音,还颇带几分急切。我暗暗翻白眼,刚才要不是她那一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娇笑(其实还蛮爽朗的),我也不至于噎到!还好老娘命硬,今天穿两件!否则一定起水泡!
我今天穿一件蝙蝠袖的毛线网衫,内里是一件颈部系带的低胸小可爱,细腿牛仔裤。俏皮中身材若隐若现。才不像那个假装着急的“秦姐”,一身紧身衣裤,跟第二层皮肤似的,虽然我也不得不承认,她身材确实不错啦。而且并不矫作,也无粘腻感,浑身上下竟奇妙的透着一种中性并洒脱的味道。
我这边龇牙咧嘴的吹气,肖沐和颜晋一左一右拿着纸巾消毒毛巾一顿忙活。那个可怜的服务生在旁边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还抽空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没事,这事儿赖我。”却看她眼泪汪汪的但又频频瞟我的胸前风光。
我一低头才看见我刚才脱得匆忙再加上含胸收臂,小可爱的领口更低了几分,小半个露出的酥胸微颤,深邃的□尽收人眼底。
我忙抬眼,才看见屋里除了正专心处理我伤口的肖沐颜晋,其他人都有些目光闪烁,甚者面红耳赤。
“好了!”我忙一挥手,“我去洗手间洗洗。”快步走进包房附带的洗手间,肖沐跟颜晋对视一眼,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清洗完毕,一抬头,从镜子里看见抱臂靠在门口的颜晋,一脸兴味的看着我,和大哥八分像的凤眼斜挑着,眼角处精光闪烁。
我不知怎么脸哄一下的红了,手有些局促,甚至想掩住胸口。
天,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夏天的时候满大街都是小可爱短裤的靓女,我有什么好……好……
“害羞了?”颜晋一步一步地走近,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小小的洗手间里,伸出大掌有意无意的轻触我光裸的手臂。
我一阵轻颤,警铃大作,感觉皮肤上有细小的颗粒泛起。
理智告诉我该离开,脚却钉在地上,倏的,我瞪大了眼睛!
他、他,正在解开他的西装外套耶!
天哪~不会吧!这么猴急!
如果我现在放声尖叫不知道他们是会冲进来还是会微笑的把门锁上。。。汗。。。
不知道爆揍寿星要不要加刑。。。
我脑袋里胡思乱想着,颜晋说了句什么我都没听见。
“嗯?”我愣愣的,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指按上了我的唇瓣……我……我……
“不要咬唇。”他说,声线里却满是藏也藏不住笑意,“我刚才问你,要穿哪件?”他说完比了比自己身上的衣服。
啊、啊,他解开西装外套是为了让我看清他里面的羊绒衫和衬衣啊……
我……羞耻中……
“衬、衬衣。”西装太硬,羊绒衫也是v领的,只能选衬衣。
我鼓着腮帮子,瞪着颜晋,他一定是故意的!
一件一件的故意脱得这样的缓慢,一双眼却牢牢的魅惑的盯着我。
好不容易都脱完了。
好了啦,我承认,他的身材确实很好,古铜色的紧实肌肉,这人其实也是超爱美的,一定常在顶级健身部锻炼。
他脱完了却不动,光着上身却霸气十足的站在狭小的房间中,手里拿着衬衫。拿眼含笑的看着我。
我翻个白眼,大步上前去扯他手里的衬衫。
“小姐,老板吩咐送来的衣服……啊!!!!!他没穿衣服!!!”我甚至连那小服务生的人影都没见到,她就成功的声做俱佳的念完她的台词飞奔下台了。
我再次翻个白眼,抢过颜晋的衬衫,慢条斯理的穿上,仔仔细细的挽袖口,系纽扣,折下摆。总算将一件男士白衬衫勉强穿出我的商瞿宁风情来。
回头时,颜晋也穿戴完毕,v字的羊绒衫空身直接穿,却成全了他漂亮的胸肌,别有一番味道。
一切停当,他微笑的一个请的手势。
果然,直至现在,也没有人冲进来看看。
叹。
出去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默念,坦荡荡,坦荡荡。
桌面上的都是高手,每个人都神色不动的。大哥坐在位首,脸上淡淡的,似乎和刚才没什么不同,却忽然给我一种比之前还远的感觉。
他旁边的那个姿容相当美艳的大家都称其“秦姐”的女人却是唯
一一个开口的:“小妹妹还好吧?有没有事?用不用擦点药?”
“我没事,谢谢关心。”我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好吧,就算现在是在大哥的地盘上,那个姿态超然众人也都敬个几分的“秦姐”是大哥带来的女伴,我商瞿宁就是看她不顺眼了,不买她帐,行不行?
“快坐下吃饭吧,瞿宁和沐的外衣拿去干洗了,一会烘干就送回来。”大哥忽然出声,眼还是没有看我。
席上半酣时,大家开始笑闹,再然后有人去献歌,再后大家都下了舞池。
辛恒起身的时候我也跟了出去。
他站定在走廊尽头的窗前,默默地吸一支烟。
“嗨。”我走过去。他回头看见我,明显愣了愣。眼中飞快闪过什么,又沉寂。
“怎么不在里面玩?”
“怎么出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却都笑了。
各有各的苦涩。
我心下盘算,怎么套他那个“秦姐”的来历,这是……第一次,大哥在我面前携伴出席……辛恒看了我一眼却忽然开口。
“秦姐跟了大哥快五年了。是大哥回国后第一个女人,也是目前为止跟了他最久的一个。”
“回国后”我听得分明,却没有问,因为我光顾着诧异他怎么会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怎么……说这个?”
辛恒却笑了,怎么看怎么萧索:“因为每一个认识大哥的女人都会问。”
我心一紧,伸手推开窗。
四月初的风还带有丝丝凉意,却吹不走我心头的阴霾。
“她年纪不大,为什么大家都叫她‘秦姐’?”我问。
“那是大家对她的敬重。五年前,大哥回来整顿帮务时,当时她还不似今天管好几个堂口,只是一家叫‘萍水回眸’pub的老板。她当时虽然只有二十出头,却聪明过人。而且也许是因为身世凄惨经历坎坷的原因,她看人办事总有她的独到,有一次仗打的极险,是她忽然出现在暗夜中救了我们。后期也为帮里做了很多的事情,甚至以身犯险……她对大哥的情意一直很坦荡,也很让兄弟们感动。其实也可以说正是因为她的卓越存在,一诺姐才……”
我神思恍惚,没有注意他突然收住的话尾。
“瞿宁。”
“嗯?”我们两人静默了不知多久,辛恒忽然唤我,不知是不是见我脸上的神情太……
“真的!大哥对你真的不同,除了跟你一起,我从未见他那样开怀笑过!”
我也笑,只是这
回换我萧索,我商瞿宁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人安慰的地步了:“那是因为他现在大仇得报,事业顺遂。你怎知他若此时遇到秦姐不是这样的笑法?”我从不知我会这样尖刻。
“不是的!虽说一直以来大哥都致力忙于报仇和复兴帮里,几乎从没有心思去考虑儿女情长。可是,这么久以来大哥身边围绕那么多女人,大哥却从未对她们花过半点心思,从来都是别人讨好他!可他总是顾着你的喜好甚至又在火车站前等了你两天又迟迟不敢给你电话!”
我心一动,却是断然道:“辛恒,你可知你现在在干什么?”开始时明明是要劝退我的不是么?
他一怔,才缓过神来。
久久久久才涩然开口:“瞿宁,放手吧……你……值得更好的。”
他一直呆着大哥身侧,看得清楚。
可,竟是我,不放手么?
只是,我,何辜啊?
我抬眼狠狠地看住他的眼:“是值得更好的,还是……更完整的?”
我回到包房时里面音乐大噪,烟雾缭绕的。毫不费力找到闭着眼睛醉在沙发里的颜晋,寿星公嘛,大家热热闹闹的起哄灌酒,他今天的兴致也似乎出奇的高,几乎是来者不拒的。
身边陪着他的是大哥,而另一边所谓的秦姐正拿一块小毛巾给颜晋擦汗,一边又对着大哥巧笑眸兮的。
烟雾太大,我眼前忽然有点模糊,三个和乐融融的身影似乎看不真切却又硬生生的扎着我的眼。我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不知是不是也多喝了些酒,怎么本以为对自己的情绪驾驭一直是得心应手的自己竟然有些克制不住。
脚下不知是什么一绊,不禁一声低呼,向前扑去。
我闭上眼前,看见大哥惊惶地站起。
我想我真的是喝多了。
“宁!没事吧?”大哥的声音真是好听,难怪妈妈想培养他去唱曲,我忽然想笑。
“瞿宁?”颜晋听到声响,含糊的开口,眼睛也迷茫的睁开。
大哥一怔,刚要缩手,却被我狠狠地扼住。
“你是要放手么?”我低低的问,我想我脸上的神情一定是不顾一切的决绝。
大哥的身体狠狠的一震,我低垂着头,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瞿宁?在哪里?为什么……快来我的身边啊……”颜晋咕哝。
大哥没有动,身体像是僵直了,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唯觉握着我手臂的大掌一寸一寸的缩紧。
“宁……不要……”那声音痛苦至极,竟至微微嘶哑。
我心中一恸
,却不肯再让。
趁我此时没有看你,趁我此时终于有了勇气……我低低的重复:“洛,你是不是要放手?”
我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真的有一世纪那么长,或者,仅仅只是一秒而已。
只是那一秒钟内的沧海桑田也许只有我自己明白。
我微微战栗着。
我听见他说,
他说,
他竟然说,
“对不起。”
我先他一步甩开他的手。
余温还在,此情已了。
一头扑进颜晋的怀中,颜晋迷糊着,喃喃了句:“瞿宁……好久啊……”就收紧了臂膀,将我紧紧地圈在了怀中。
‘
我以为我一直活得很清醒谨慎,我总是觉得人这一辈子,应该尽自己所有的精力与智慧去让自己活得舒服。
物质的,精神的。
如同我们赢得一份好的工作,买一栋合心的房子。
而精神的,也许比较复杂,与我却再简单不过。只是坦荡荡的问自己——什么是你要的。
若是名利,那就用尽全力去争取然后获得满足。
若是金钱,若是地位,若是知识,若是爱情……
全是一样的道理。
当有与你要的东西发生冲突时,只是再次扪心自问——哪样对你更重要?
就是这样的简单。
且利落。
所以,在我眼中从没有什么后悔或者舍不得一说,有的,只是权衡比较哪一个于我更重要而已。
而已。
我要的,很多。
我一直都能很好的安排,外人看我叹一句:真是一帆风顺。
可他们又怎知我没有遇过让我为难的事情。
抉择舍弃而已。
我从小对艺术感兴趣,非纯艺,但却很喜欢线条。并且蒙天厚爱,我也幸运的对其很敏感。
很小的时候,我说,我要做一个设计师。
妈妈欣喜地抱起我:宝贝要做什么设计师啊?
服装设计师。我坚定的。
妈妈美美的脸有点垮:建筑设计师不好么?
后来我知道,人要活在现实社会中,我可以为追寻我的梦想以优异的成绩去念在中国不入流的服装院校,也可以远渡重洋或许含辛十年荣归故里,又或许最后在胡同拐角开一家裁缝店了度余生。
我选择屈从于现实。
这样说其实有些卖弄凄惨。
我是权衡了自己的热情、能
力、机遇、毅力和承受力才作了这个决定。我认为我担不起这样失败了的风险,我不怕等,我怕磨灭我的光彩,我害怕我的青春我的热情就这样消失在滔滔的时光中。
虽然每每路过街边精致的橱窗我总是忍不住频频回首,甚至驻足的将手在那橱窗上面顺着那裙摆的线条细细的勾。
可我还是不曾后悔。
因为这是我的抉择。
我最终选择了总算与设计沾边的建筑,把我笔下的柔软布料变成钢筋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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