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和王妃嫂嫂真是太有爱了!
“……你!”苏忆薰气结的同时,粉嫩的小脸也倏地涨成了番茄色,想到在马上那羞人的吻,苏忆薰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然而她生的这些气,都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跟他再多呆下去,早晚有一天她要憋出硬伤来!
准备远离这个微笑得优雅极致,在她看来却是没心没肺的家伙,起身的刹那,手腕被他一把扣住。
“坐下。”他嗓音清淡语气却是不容抗拒的强硬,右手一扯,将她拉坐回床,他紧接道:“别生闷气。大不了现在换我来我喂你,这样就一笔勾销了!”
说罢,他拿起搁在盘子上戳有牛肉的叉子,凑到苏忆薰嘴边,“张嘴。”
苏忆薰别扭地撇开脸,一脸嫌弃的样子,“切,谁要你喂。”
说着,她便再想起身,不料,她握着盘子的手被他垂在一旁受伤的左手抓住,“别让我花太大的力气,这条手臂若是因用力过度真废了,你可要负责的!”
将这小两口的打情骂俏看在充满笑意的眼底,尹瑞拉摇了摇头,“哎哟,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不打扰你们,我走了!”
尹瑞拉似是不满地嘟起小嘴,这两个人,完全就把她晾在了一边嘛!
然而,被晾在一块的人,似乎不只她一人。
尹瑞拉转身的一刻,脚步在看到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倩影时顿住,她迟疑着开口:“萱萱……”
卓敏萱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了依旧沉浸在他们二人世界中的两人之上,翘起的嘴角净是嘲弄和质疑,他真是如干妈所说,对感情不会主动的人么?
“张——嘴!”拖长了语调,尹默琛又重复了一边,态度强硬而耐心,拿着叉子的手悬在半空,静等她张嘴。
苏忆薰拧着眉斜眼瞪他,与那沉静摄魂的蓝眸眼神对峙了两秒,她终究选择了妥协,负气地小嘴一张,将牛肉吃进嘴里。
嚼着牛肉,余光瞥见了除尹瑞拉以外门口还有几道身影,苏忆薰转首,看到卓敏萱静静地站在一脸严肃的姜容跟前,咽下的牛肉差点没有噎住。
她一样也是来探望他的吧?
“殿下。”姜容低眉礼貌地开口轻唤。
“进来也不通报声?”剑眉轻蹙,似有不悦,尹默琛也不抬眼看过去,低头又叉起一块牛肉。
呃……姜容身形一僵,她可是通报了不止一遍了啊!只是殿下不应答,他们做仆人的也不敢再出声插话,只能默默地看着见机行事。
“琛,你这也太冤枉人了吧!姜妈可是叫了两遍呢。”卓敏萱将方才不禁流露的落寞和不甘,以及对苏忆薰的嫉妒深深掩藏住,开朗地笑着嘟唇,嗔怪,“是你没听见,怎么能随便怪人家呢!”
尹默琛微微一愣,通报过了?他…“没注意。”甚是不以为意一般的浅淡开口,瞥见苏忆薰正出神地看着卓敏萱,凉薄的嗓音捎着强势的意味:“转过来。”
苏忆薰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眨眼间尹默琛又把一块牛肉塞进了她嘴里。
轻轻嚼着牛肉,半眯着眼打量他的视线似是想把他看穿,良久,这半带着狐疑的探究眸光渐渐明了,勾勒得如同夜猫般魅惑的眼眸中浮起了促狭和慧黠的光芒。
噢,这家伙是想欲擒故纵,所以才对卓敏萱那么不冷不热的吧?
然而,越是这般刻意的疏远,就代表越是在乎,卓敏萱在他心中的分量一定很重吧?
渐渐地,眸中那像是抓到某人把柄的狡黠,被冉冉腾起的怅然若失所浸染。
“发什么呆!”尹默琛用柄轻轻敲了下微怔住的苏忆薰脑袋,深邃的眸仁中掠过一道暗芒,眉宇拧起一瞬,转而扬起眉角,“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本殿下亲自喂你,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边说着,他右手放下叉子,伸手朝她眼角抹去,粗粝的指腹蹭着她的眼角。
苏忆薰的澄澈的双眸原来就光泽水亮,她自己不清楚,当她不经意地眸微垂,眉浅蹙时,那双醉人的眼眸便仿佛泫然欲泣,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让看得人忍不住想将她捧在手心好好呵护。
她的表情像哭?有么?
怔忡间,出于本能地抹了抹眼角,干干的,然而食指腹上却黑黑的一片,都是她的眼线。
“你……”收了神,凶狠狠的瞪她,苏忆薰再度气结。
要是再跟他呆下去,看来不仅是要憋出内伤,这瞪眼的功夫肯定也会见长不少!
望着她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尹默琛眼中淡淡的笑意也逐渐深入眼底。
逗她,真是件有趣的事情。
卓敏萱暗暗捏拳,咬紧牙关看着眼前这对又暂时将她忽略掉的人,微笑的面容有些破裂的迹象,最终还是被她维持住了。
隐住了对苏忆薰的怨怼,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她跨步向前来到床旁,打断了两人的“甜蜜”,脸上净是亲和灿烂的笑容,“苏忆薰小姐是吧?一直以来我都忘了自我介绍。”说着,她礼貌地伸出了右手,朝苏忆薰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叫卓敏萱。”
苏忆薰伸手跟她握手的同时,站立在一旁的姜容谦卑地屈了屈身,“殿下,苏小姐,王后殿下所托,卓小姐在接下来的两个礼拜会助准王妃完成礼仪特训。”
说罢,她朝卓敏萱走近一步,“您的行李我已经派下人搬上来了,我现在带您去您的房间吧。”
听姜容那么说,苏忆薰不由一愣,难道说她也要住下?
在苏忆薰思忖之余,尹默琛又塞了口牛肉给她,“把这盘牛排吃完!”
*
卓敏萱以苏忆薰礼仪特训导师之一的身份住了下来,然而跟她一同住进来的还有一人。
就是极爱凑热闹的尹瑞拉。
转眼,苏忆薰接受特训已经过了三天,由于尹默琛手臂带伤,所以这几天对苏忆薰运动方面的体能素质训练先暂缓了。
在这些天里,姜容告诉她了在宫里生活的注意事项,宫中特有的传统,并且对应着照片告诉她宫中的人脉关系,对待长辈同辈的礼仪规范,不仅如此,她还教她走路,说话,用餐时该有的仪态,还有面对媒体大众时应该如何应对。
而卓敏萱,则充当这些礼仪操作的模范,为苏忆薰来做演示。
虽然苏忆薰没有出生在书香门第,世胄权贵的上流贵族,可在资本家出生的她,从小接受的名流教育却也分毫不落,一些好习惯好修养的养成,加上她本身卓绝的优越气质,她学这些礼仪,并不用花太大力气。就连一心想挑她刺的姜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卓敏萱演示的仪态礼仪做的有模有样。
但是有一点,无论苏忆薰这两天如何练习,都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那就是——笑容。
“于人前,特别是参加一些特别的活动需要面对媒体,不仅要举止优雅得体,保持微笑也是很重要的。”卓敏萱温柔的嗓音从那两瓣粉嫩的唇间散出。
六十平米的房间,一面镜子占据了一整堵墙,这是为王妃特训特地打造的形体房。
房内放着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一套沙发,尹默琛慵懒冷雅地坐在一侧的沙发上,静默地看着站在镜子前的两个女人。
卓敏萱面对着镜子,朝站在她身旁的苏忆薰继续道:“你走路的姿态步伐都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少微笑。亲和力,对于王妃来说很重要,然而这亲和力,就是从微笑中体现出来的。”
长这么大,苏忆薰向来都是以清冷高傲的姿态示人,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的回来的。
“标准的微笑是露上面六颗牙齿,你对着镜子做一下吧。”卓敏萱声音柔柔的,说得一板一眼,脸上绽放的笑容永远都给人开朗亲近的感觉,却又不失婉约优雅。
这样近乎完美的女人,所有男人看了都会为之心动的吧?
苏忆薰收回打量她的视线,将头转向镜子。
镜子中的她,一身淡黄色及膝长裙,袖口,领口,裙摆的多层花边点缀,添抹出了一份典雅温婉,又不失大气华贵,卷长的棕色秀发被高高挽起,用一顶与衣服相配的礼帽牢牢固定住,整个人看上去娇美可人。
然而面对这样装扮的苏忆薰,对此很不适应,平日里的她通常就穿宽松的t恤,这样淑女的装扮,她怎样看怎么个别扭。
但是她必须得要习惯,日后对外出席活动,她都得穿这样的衣服。
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按照卓敏萱所说的咧嘴笑了笑,只是镜中的这个人,笑起来有些僵硬。
“你今天吃苦瓜了么?这么一脸苦瓜相!”像是对她的笑容看不下去了,染着戏谑的磁性嗓音骤然响起,不知何时,尹默琛从沙发上站起,慢慢朝苏忆薰走去。
“你不会笑么?我来教你。”在她身后站立,尹默琛抬起已经康复的手臂,骨感修长的手瞬时袭向苏忆薰粉嫩的脸颊,义正言辞地说道。
两只大手一左一右分别捏着她两边的面颊往外扯,一边看着镜子中的皱眉的苏忆薰,墨蓝色的瞳仁中映着浅笑,正当恼怒的她欲打向他的贼爪时,他及时收了手,让她挥了个空。
揉着被他捏得隐隐作痛的脸颊,秀眉轻蹙瞪着不以为然的尹默琛,苏忆薰愤愤不平地挥拳,挑眉道,“尹默琛,我看你幼稚得快回娘胎了吧?”
幼稚,的确幼稚!
这对于一位素来外表正经,优雅极致的男人而言,做出这般举动无疑会令人跌破眼镜,但,换而言之,这份幼稚,也是种无形的亲昵。
当卓敏萱看到尹默琛对苏忆薰做出这样带着孩子气的举动时,心猛地一抽痛。
在她所有的记忆中,尹默琛永远都是那么冷雅高贵,风度翩翩,待人时谦和有礼却又难掩那份浑然天成的霸气,即便她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一直给她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哪怕是对他亲妹妹尹瑞拉,也不曾有这般举止。
听到苏忆薰的话,尹默琛倏地面色一沉,清冽的眸子冷冷扫向她,低沉的嗓音化作了冻人的冰块,一字一顿地蹦出了他的薄唇:“再说一遍。”
呃?
苏忆薰被尹默琛这样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吓到了,前一秒还优雅慵懒,这一秒就变得阴冷骇人了,那凌厉莫测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剜出个洞。
不仅是苏忆薰,就连卓敏萱也愣住了,瞧见他这般森冷地瞅着苏忆薰,她的心尖颤动的同时,竟染上了些许幸灾乐祸。
或许他俩的关系也没有自己想象的这般好,向来高高在上的他,被人言语上冲撞,还是会生气的吧?
只是,卓敏萱再细瞧了下尹默琛阴冷的神色,却觉得又有些异样。
苏忆薰扁了扁嘴,看到他阴沉的脸不由咽了咽口水,可片刻之后,她恢复了常态,秀眉浅浅一扬,尖瘦的下巴一抬,不怯懦地看着尹默琛:“我说——尹默琛,我看你幼稚得快回娘胎了!”底气虽然没有之前的那么足,可她还是不怕死的依言重复了遍。
苏忆薰这个女人啊,有个特点,就是死鸭子嘴硬!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自己输了气势,更不允许有人骑在她头上耀武扬威的,即使她知道惹恼了那人不会有好下场。
盈满挑衅的目光迎上了沉冷的蓝眸,苏忆薰的眼里此时仿佛写着:我又说了一遍,你能拿我怎样?
寒冷的墨蓝色瞳眸渐渐柔缓,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慢慢浮起,掩盖住了冷冽,斜飞入鬓的剑眉轻轻一挑,勾起的唇畔挂着一丝兴味:“那,再说一百遍。”
足足愣了有三秒钟,苏忆薰才反应过来,竟……竟然又被他耍了!
欲哭无泪啊!
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审视一只猴子!
“琛,好了啦。”卓敏萱一贯优雅得体的笑容,此时变得有些滞顿,嘴角挂着的笑仿佛有千斤重,她淡笑着夹在他和苏忆薰中间,撅起小嘴,柔柔的眼中似有不悦。
眸子转向苏忆薰的同时,弯着的眼睛尽是笑意,“接下来我告诉你,出席公众的活动要注意哪些吧?”
“嗯。”点了点头,苏忆薰最后还不忘瞪一眼得逞的尹默琛。
“等你真正成为王妃之后,以后想必有很多官方,非官方的活动要和殿下一同出席。”卓敏萱说着,转而走向尹默琛,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琛,介不介意当下道具?”
浅浅应了声,尹默琛闲适地站在那不动,“听候发落”。
“你和殿下面对媒体出席公众活动的时候,个人站姿还有两人一起走时的仪态也很重要。”便对苏忆薰解释着,卓敏萱靠近了尹默琛几分,好闻的薄荷香气萦绕鼻尖的一瞬,她的心跳紊乱不已。
深吸一口气,她接着道:“首先,站在殿下身边时,要表现的温柔,乖驯。”
“嗯,这个确实要好好教她。”尹默琛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点头。
要她在旁边表现的温柔,乖驯?还不如掐死她算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苏忆薰还是认真地听着。
“第二,两人同行时,你应该站在殿下身旁的偏后位置。”卓敏萱挪挪步子,向尹默琛肩后方站停,随后,她稍稍顿了顿,半带犹疑地挽上了身边的胳膊,“其次,若是两人相携而走,应该……”
看到卓敏萱小鸟依人地站在尹默琛身旁,她挽起他胳膊的一瞬,苏忆薰突然有了一种错觉,站在她面前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原以为尹默琛会很“享受”这段跟卓敏萱亲近相处的过程,不料他松了松手臂,稍稍向旁边挪了一步,原本促狭的笑意淡了淡,薄唇轻启:“这课程就直接跳过吧,这方面我会跟她慢慢磨合的。”
闻言,苏忆薰稍稍一愣,而卓敏萱单薄娇弱的身子更是一僵,他缓缓抽走胳膊令她挽住他的手一时落了空,心头也顿时袭上了失落。
“嗯,好。”喉咙像是哽咽住了那么难受,卓敏萱艰难地开口。
*
训练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吃过晚饭,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苏忆薰便直接扑倒在柔软的床上。
真不知道那些心心念念想做王妃的人脑子是怎么想的,她们知不知道做一个王妃会有多累!不过就是表面风光罢了。
虽然当上王妃就可以真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相比在外边的自由,这点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每天都被仆人团簇拥着,时时刻刻都感觉被监视了一样。
要不是当初是自己惹上了尹默琛招来了大祸,想躲都躲不过,她宁愿自己学做饭,在外找份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也不想在这里受难。
还没真的当上王妃呢,就单单想想在宫里这样那样的规矩,她就觉得头要炸了!
可是,她又能怨谁呢,她知道事已至此,只能认命了,她也只是在心里发发牢骚而已。
拿出一面小镜子,盘坐在床上,苏忆薰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然而随着微笑的越来越僵硬,她微微叹了口气将镜子一扔,关了大灯,钻进了被窝,之余一盏台灯还亮着。
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太暗了她便睡不着,所以这几天,她都留着一盏灯睡的。
或许,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吧?
待苏忆薰渐渐沉入梦乡后,房门被人轻巧地打开,一道探究的目光在晦暗的房间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点灯光旁的床上。
才八点,那么早就睡了?
发现苏忆薰已经睡下,然而跨进门的半只脚却没有却步,尹默琛鬼使神差地走进房间,轻缓地将门关上。
踩着拖鞋的脚一小步一小步走着,像是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他一步步走到了床旁,静静地站着。
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一些违背他理智的事情。
借着微薄昏黄的灯光,尹默琛深沉的眸子泛着柔和疼惜的浅光,细细打量恬静地闭着双眸的人。
洗净纤尘的脸庞柔美动人,却也染着几分倦色,这两天的训练,她肯定很累。
骨节分明的手再一次先运转的大脑一步,不由自主伸向她,然而就在她触碰到她面颊的那一刻,那双秀眉突地皱起,尹默琛的手一顿,滞在了半空。
苏忆薰皱着眉头,秀拳轻轻地一抬,又无力地垂下,浅浅蠕动的嘴唇似在小声咕哝什么,只是声音太轻,让人听不清晰。
浅浅的梦呓断断续续的响起:“**真……个混蛋……”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踢动着双脚,挥动着双手,虽然幅度不大,却能看出她似乎在做什么梦。
剑眉不解地略略皱起,悬在半空的手收起,摸向自己的下巴思忖着,倏尔,他覆上沉思的眸子顿时清明,原来她口中的“**真”,是他名字的谐音……
没错,她其实是在说,“尹默琛你个混蛋。”
眸色一沉,尹默琛暗自咬牙,这女人梦到了什么?!
忍住了想要掐她脸的冲动,眸中刚刚冉冉漫起的薄怒倏地消散,如冰雪初化一般滑过一丝暖意。
不管她梦到了什么,至少她梦里有他,不是么?
*
床旁的一米灯光,随着慢慢投入窗幔的阳光变得暗淡,清脆的鸟鸣声婉转悦耳。
昨天睡得太早的结果就是,苏忆薰不到六点就醒了过来。
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眸子发了会儿呆,苏忆薰惬意地在被窝中伸了个懒腰,唇角浅浅弯起。
昨天的梦真是太爽了!
她梦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尹默琛的房间,用麻袋在他头上一套,把他暴打了一顿。
或许是因为昨天做了这么个“美梦”,所以她精神格外的好,洗漱了一番后,到衣帽间挑了一套相对闲适,没那么公主范的衣服换上,随意在脑后扎了个亮丽精神的马尾。
脑中不禁浮现了几天前骑马偶然路过的薰衣草花田,这些天她都好想去一趟上次没去成功的那里,可由于尹默琛手臂受伤,她的体能素质练习暂停,加上这礼仪日程被安排得太满,所以一直都没机会去。
今天难得起得那么早,不如去一回那里吧。
苏忆薰是一个想到一件十分想做的事情,要是不做便会心痒难安的人。
轻手轻脚地步出房间,走下楼,像是怕吵醒了隔壁的几人,直到踩上通向底楼的最后一个台阶,苏忆薰才意识到,为什么她要像做贼一样?
捋了捋零落于鬓的发丝,苏忆薰撇了撇嘴,冷傲地高昂起头,似是不屑自己这种行为的轻哼一声。
兴许是这两天遭受尹默琛的“压迫”太多,造成了心理阴影吧?总觉得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他就会千方百计阻挠。
早起忙碌的仆人没有料到苏忆薰会起那么早,立刻加快速度准备早餐。
“不用麻烦,面包牛奶就行了。”苏忆薰吩咐女仆。
也只有王宫里会这样吧,吃个早饭像摆宴一样,就连平时不懂得特意节俭的她都觉得浪费了。
苏忆薰吃过早餐,正愁着要怎么去薰衣草花园时,碰巧看到了下楼的潘翊阳,显然他看到早起的她也面露惊讶。
“那个……sun。”平时看尹默琛是这么叫他的,没错吧?
“苏小姐。”潘翊阳礼貌上前。
“能不能把你的车借我下?”
问潘翊阳借了车,按照上次的印象,苏忆薰来到了马场区。
将车停在了马场外,管理马场的人看到了车牌,认得是王储殿下保镖团的车,所以加以没有阻拦。
苏忆薰徒步走上了绿意盎然的草坪,上身穿着白色真丝雪纺衫,下身一条将衣摆松松包住的淡橙色碎花短裙,与青绿色的草坪相融一体,分外和谐。
深深吸了口清新得像能吸出水来的空气,苏忆薰淡淡一笑,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会在一个人不经意的情况下展露由心的微笑。
鼻尖飘来的薰衣草花香越来越浓,浓得仿佛能渗入肺腑留下余味。
虽然已经八月尾,早已过了薰衣草盛开的花季,但能抓住薰衣草花季的尾巴,那也是种幸福的事。
颖长挺拔的花序在苏忆薰缓缓走动间摇曳生辉,莹嫩白皙的素手在行走间轻柔抚过薰衣草花蕾,唇角漾着一丝惬意柔和的浅笑。
薰衣草,留给她太多的回忆,有美好,也有悲伤。
忆薰,忆薰,就隐喻了这些吧。
其实,苏忆薰这个名字是在她七岁那年改的,为了纪念她因病过世的母亲,也为深藏一段记忆已经模糊却还依旧印在心底的邂逅。
薰衣草王子,呵呵,想到自己为孩童时期在薰衣草花田偶遇,却给了她人生光亮的男孩取得这个称呼,苏忆薰便忍不住想要发笑。
这个俗气的名字在她脑海中若隐若现地潜藏了多年,一想到这个称呼,那个男孩淡淡模糊的影子便不由浮现而出,一丝暖意也沁入心田。
曾几何时,她以为叶楚宇就是她心目中的这位“王子”。
十八岁那年,她在生日宴会上看到他被有势的纨绔子弟戏弄嘲笑却不予理会,半带着不屑,以为他是自恃清高,她在私下对他冷嘲了几句。
她说:没想到你还挺沉得住气,我要是你早就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他答:只有弱者才会这样做,而我,是强者。
猛然间,苏忆薰一愣,那时叶楚宇的身影蒙蒙仿若与记忆深处的那抹身影重叠而起,唤起了她心尖的悸动。也是从那时起,他便悄然走进了她的心中,这样一住就是五年。
然而,这一切从他背叛她的那一刻起,那道模糊的记忆就又重新变成了一场梦。
澄澈的眼睛渐渐染上了迷蒙,可就只是一瞬,便恢复明晰,然,这清明的眼眸中还漾起了决绝。
哼,她不允许叶楚宇这个肮脏的男人玷污了她孩童时最纯真的梦!
咬了咬牙,苏忆薰深呼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似是想把还残留在心中有关叶楚宇的一切都排出去。
深呼吸后她便顿时觉得清爽,略略俯身抚上一朵薰衣草。
花丛间,隔着被微风拂动的秀丽紫色花序,一双妖魅的棕色眸子正在默默注视着她,半眯起的凤眼夹带着一丝审视和迷离。
褐色长卷的马尾,流泻着优美的曲线,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摇摆出了青春活力的气息,一身时尚清丽的装扮,婉约而清新,在白色雪纺衫的衬托下整个人散发着丝丝浅浅饶人心田的甜美气息,她的勾唇一笑,明媚得摄人心魄,仿佛能带动沉寂的万物复苏。
然,这与他印象中的苏忆薰,似乎有些不同。
在他印象中,她从未有过这般明艳动人的笑容,她一直都以冷艳高贵的姿态示人。
虽然,偶尔也会搞怪。
“谁在这?”
听到花丛中有异样的响动,苏忆薰警觉地直起身子,目光寻向声音源头。
牧梓亦挪了挪身子,不做掩饰,从花丛间支起身坐直,随后慢慢朝她走来,正视苏忆薰。
对上一双妖冶的眼眸,苏忆薰看到他的容貌冷不丁一怔,没想到,这王宫里不仅女人美,就连男人都美得不像话!
柔美的面部曲线,立体饱满的精美五官,一双眼睛格外的勾人,恍似眨眼间会开出万千桃花。
原本看到尹默琛外表时,她已经觉得那是旷世神作了,然而毫不夸张的说,眼前这个人的俊美几乎和尹默琛不相上下,只是他的俊,俊得阴柔,而尹默琛却是给人以冷酷的感觉。
恍惚间,她似乎觉得对这张脸有些印象,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微微张唇,清晰吐出的三个字仿佛早已在心中默念了千百遍那样顺口:
“苏忆薰。”
嗯?他怎么知道她是谁?
从惊讶,到迷惘,看到她神色的瞬息万变,牧梓亦弯起的嘴角净是讥诮。
是啊,以前的她眼里只有叶楚宇,怎么还会记得他呢?
“我看到过你的照片。”沉缓的嗓音响起,他解释道,“在新闻上。”
苏忆薰霎时了然,王储妃进宫,外界一定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一些媒体肯定会挖出他们所能挖出的照片或是旧事来做一番大肆宣扬。
哎,进王宫了以后,满脑子就是特训的事情,手机都被她遗忘在了一边,她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都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些什么。
不知道媒体会弄出她什么照片来,最好不要是……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正巧说戳中了她心中所想。
“相比大学时,你变了不少。”
呃……难道媒体真的把她大学时的毕业照翻出来了?!
有两张是戎子珊和齐阅笙恶搞的啊!这种照片都被翻出来了,那不是大毁形象?她记得照片只有戎子珊和齐阅笙有,她相信珊珊是不会出卖她的,不知道齐阅笙那个家伙有没有曾经把她照片给别人看过。
“嗯,是普通的毕业照。”从她神情中发现了一样,牧梓亦补充道,看着她的眼神中,漾着温柔和浅浅笑意。
虽然他的话让苏忆薰抓狂的心安定了不少,但为什么听起来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抿唇敛住自己紧张抓狂的神色,定了定神,苏忆薰又重新打量了一眼他。
微微宁起眉头似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她眼睛一亮,葱指一伸,“你叫……牧梓亦吧?”
现在是换做他愣神了,温柔似水的眼中浮起了惊喜。
她还记得他?
看到他的神色,应该是自己猜对了,苏忆薰得意地笑笑,看来她的记忆力还不错,姜容可是对着照片把宫里人的人脉关系都跟她讲了遍,当时看照片就觉得这个人长得不错,所以印象挺深。
不过相比照片,真人还要好看。
“嗯,相比照片,你本人还要好看。”苏忆薰学着他之前的口吻一板一眼说道。
在眸中还没来得及漾开的喜悦,顿时被吹得烟消云散。
果然,她没有记起他。
转而,他黯淡的眼睛突然一转,看向苏忆薰单薄的肩膀,随后上前一步将手伸向她的肩膀处。
眉毛一挑,不知道他要干嘛,苏忆薰转头看向自己的肩膀,触目间,发现一只金龟子被他从她肩膀上拿起。
顿时,苏忆薰像条件反射一样地跳起,随即一道尖锐的叫声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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