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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亘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床上的拓跋擎,整个人却摇摇欲坠的,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早先安景翌让卢信义找人给他熬了碗补气血的汤药喝下,可是一下子放那么多血,又哪是那点汤药能补回来的。
床上的拓跋擎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与换血前一样苍白,一点都没醒来的迹象。屋里等着的人心里越发急躁,坐立难安的每一刻都像是煎熬。
突然一阵响声,拓跋亘从凳子上摔了下去,整个人倒在椅子边。卢信义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没想到拓跋擎居然还是醒着的,他对扶着他打算去隔壁屋的卢信义道,“没事,你扶我去椅子上坐会儿,等二弟醒来再说。”
卢信义无奈,只得小心的把他扶着坐好。见拓跋擎这个样子,他心里火气更盛,对安景翌也越发不善了起来。拓跋擎若死了,拓跋亘再出了事,武夷山群龙无首,那宁王攻打武夷山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么想着,卢信义脑子浮现起先前见过的安景翌与萧淮宁的暧昧行径来。他原本也没注意,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或许安景翌为了萧淮宁,宁愿舍了他自个儿和这两个小家伙的命,来故意加害拓跋亘兄弟二人也不一定。
卢信义脸上不禁变得难看,心里越发焦躁,若拓跋亘与拓跋擎出了事,即使他们杀了安景翌也于是无补。他下意识的看向桌上香案里特意燃的那炷香,恰好香灰掉落下来,最后一点也燃尽了。
再看床上的拓跋擎,一点反应都没有,拓跋亘却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卢信义心里不由一紧,忍不住对坐在床边的安景翌冷声问道,“一个时辰已经到了,二爷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安景翌不时被卢信义充满敌意的视线扫过,心里本就忐忑,再听他说一个时辰到了,下意识的看向拓跋擎。就见拓跋擎突然皱眉咳了起来,不住的在床上挣动,很是难受得样子。
屋子里的人迅速围拢了过去。拓跋亘更是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挣扎着向床边走去。卢信义见状,赶紧回过头扶着他。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见挣动着咳个不停的拓跋擎突然从床上直直的坐了起来。
众人心里一喜,同时松了口气,可算是醒了。
可是下一刻,便见拓跋擎呕了好大一口血出来,血花甚至溅到了离得最近的安景翌的手背上。然后他就像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似的,颓然倒了下去,也不再动了。
安景翌看着自个儿手上溅上的血沫子,心里凉了一片。甚至不敢回过头去看倒在床上,满脸都是喷溅出来的红色血迹的拓跋擎。
倒是那个施针的林大夫,大概是担心拓跋亘等人会怪罪于他,人被吓得不轻,哆嗦着磕磕巴巴的嚷了出来,“不……不……不好了,二爷……看样……样子,不行了。”
屋里原本被吓得呆愣的众人,被他这一叫嚷,全都回过神来。
卢信义脑子立马炸开似的,放开扶着的拓跋亘,走过去一把抓住安景翌的手腕,像是要捏碎他的腕骨似的用力,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安景翌被他捏得疼出了冷汗,却忍着没动,冷静着道,“我先前便说过,这法子并不可靠,现在拓拔大哥吐血……。”他低下头去,低沉道,“吐血表明,金针换血没用,尸蛊还在拓跋大哥体内。”
卢信义捏着他腕骨的手更用力,冷冷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没办法救二爷了?”
安景翌颓然的看向床上的拓跋擎,“除非找到血蛊。”
卢信义嘴角挑起抹冷笑,“既然这样,那我便先杀了你和这两个小家伙,再和宁王拼个鱼死网破。”
安景翌看向他,眼里平静沉稳,并没有因为他那句话而惊慌失措,只是淡淡道,“你杀了我们没什么,可是你真要带着武夷山的众人与宁王力拼,大家都有自己的亲人,被逼上武夷山,也不过是为了活命,你当真忍心他们因你一时之气,而枉死在战场上。”
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声,却是拓跋亘在敲打床柱。没有卢信义扶着,他虽然极力站稳,可到底力不从心,只得靠在床柱上勉强站着。
见有人注意到了他,拓跋亘才放下了敲打床柱的手,他看向卢信义,费力的道,“放开他。”
虽然看得出来他用尽了全力,但是声音却仍然微弱得很。不过这会儿大家都安静下,倒是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卢信义握着安景翌腕骨的手却没松,而是沉声道,“大爷,这个人与宁王关系匪浅,他根本就存心的要害二爷。”
拓跋亘闭了下眼,过了半会儿才猛地张开,直直的盯着卢信义,“我从来没想过要真的与朝廷开战,无论是宁王还是任何人,他说的对,南陲的百姓没有必要因为我们私人的恩怨而赔上性命。”
“大爷……。”卢信义呆呆看着拓跋亘。
“若二弟真因宁王而出事,这笔账我自会去亲自讨回来,但那是我一个人的事,不会搭上武夷山的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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