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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笑？！”他只说了一个字，又打了个喷嚏。

沈略笑得直不起腰，怕这男人顾面子，赶紧背过身挡住咧开的红唇。唐颂从她身后将她抱起，做了个扔掉的动作，吓得她飞快环住他的脖子闭上嘴巴。

众目睽睽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忙从他怀里跳下来，“被我传染的？”

他揉揉她的头发，嗓音沙哑：“胡说什么？都多少天没见了。还是你隔空给我寄感冒病毒了？”

她抿抿唇，止住笑意，说道：“感冒了还不老实，在家睡觉多好，非要出来扩散病毒。”

“没良心的死丫头！你真一点都不想我？”

沈略慌忙低下头，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干吗要想你。”

唐颂叹口气，牵着她有些怏怏地往前走。

他步子比较大，她小跑两步跟上，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男人，真的变了许多。

以前的唐颂，非得千方百计逼着她说“想”为止。就连不久前的唐颂，也偏要把车停在她们学校大门口不可，今儿他说在公交车站等她，她故意说了一个离学校极远的车站，也没见他反对。只因他上次去接她时，她委婉地告诉他，前天有个平时穿着用度很低调的富家女孩，在校门口坐上父亲的豪车，就被人在论坛上揣测得很难堪。

没想到，他竟然听进去了。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但背影不知因为生病还是怎么的，看上去竟有几分萧索。

她甩甩头，摒掉脑中不切实际的遐想。这样狂傲自大的男人，怎么可能呢？

“我们去哪儿？”她问。

“约会！”他答。

111斗爱，谁输谁赢？

秋风瑟瑟，扫落树梢上摇摇欲坠的银杏叶，无数碎叶如飞舞的黄蝶，在半空中打旋，有一片翩跹落到沈略的发顶。

唐颂帮她摘下落叶，大手抚过她的长发，顺势滑至肩头，将她揽住。

“怎么没开车？”

他们像许多小情侣一样，相依等在公车站，时不时张望开过来的大巴数字。

“累，懒得开。”唐颂中午才下的飞机，小姜跟他一起回来的，这会儿也不想麻烦他。他特意用手机查了公交路线，本来她们校门口就有那趟车的停靠站，但想到杵在人来人往的学校大门，她肯定又扭扭捏捏的，还不如离得远远的，清静。

沈略还是纳闷，照理说，这男人最注重效率，怎么肯把时间浪费在等公交上面？他就是不打的，也应该会选择坐地铁的。

好在公交也没等多久，两人都没带卡，唐颂打开皮夹掏出张粉红钞票，售票员看着直想翻白眼，最后还是沈略找到零钱买了车票。

假日的最后一天，即便天气不好，人还是很多，售票员一直用喇叭喊着：“往后面走，都往里走走！”

他拥着她艰难地朝后面挪动，到了两节车厢的连接部分，寻到空隙倚在那里，然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公交车晃晃荡荡，一个拐弯，她便狠狠扑在他胸膛上，旁边站着的人也有倾斜歪倒的趋势。唐颂皱着眉头利落地一旋身，改变姿势把她圈在内侧，用两臂和胸膛为她辟出一方安宁。

面对面如此近距离地站着，沈略有些不自在，她微微偏开头，躲过他灼热的呼吸，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风衣的兜里乱摸了一把，取出口罩戴上。

“我，我不是怕被你传染。”她望进他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怕。”隔着厚厚的棉口罩，唐颂的声音有些模糊。她最近抵抗力差，感冒好了再发，发了再好，所以不想跟他去香港他也没强求，让她乖乖窝在寝室养着，几天前才算彻底好利索。

这趟车是环线，到了一个商业区后，下了大半的人，后排多出许多空座。两人挑了最后面的位置坐下，沈略看看阴霾的窗外，说道：“其实这车绕，坐982比较快。”

“不急，电影四点半才开始，多坐会儿也好。”他鼻音浓重，取下口罩，纸巾不够了，黑眸闪着亮亮的水光望向她。

沈略大笑，低头翻自己的包。她想，要是自己也没带才好玩，脑中不禁浮现出小孩子鼻翼下挂两根长“面条”的情景，套在这男人身上，更是笑不可遏。

“别得意。第四次了，今儿我都记着呢，笑几次改天我好了惩罚你几次。”他斜睨她，凉凉说道。

沈略赶紧捂住嘴巴。小气鬼！

黄金周电影扎堆，都是一些所谓制作精良的国产大片，商业气息浓重。唐颂问她想看什么，她摇摇头，其实已经很久没看过电影了。

他扫了眼滚动屏幕上的宣传图，放弃了当时炒得很火的《狄仁杰之通天帝国》，最后挑了一部以怀旧为噱头的现代爱情剧。片名很文艺，内容很贫血，情节很脆弱，画面很平淡，节奏很……拖沓。

女主角和两个性格迥异的男主在感情世界痴痴缠缠，剧里充斥着激情四溢的吻戏。躲吻、强吻、湿身热吻，从头吻到尾。

昏暗的放映大厅里，有些年轻人看得津津有味热血沸腾，有些因片名而进来的老年人则难以接受，失望地摇摇头，翻看手机。

沈略本来都快睡着了，旁边的男人突然伸出大手握住她的，胡乱揉捏，捏着捏着就不老实了。

她的瞌睡虫全吓跑了，抬头扫到屏幕，男女主正亲得火热，于是面红耳赤赶紧垂下眼睑。

“喂，你别过分哦。”她偏头瞪他，小声说道。

“不该来电影院的。”他现在后悔了，浪漫个什么劲儿啊，这要是在自家别墅的影音室，那还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拍他的手，他却像黏在她身上一样，怎么也拍不掉。最后两只小手齐上，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掰，捞起他的大掌狠狠丢了回去。

他低低地笑，笑着笑着开始咳嗽。沈略把装满爆米花的大纸桶架在两人座位中间，那段激情戏已经跳过，她的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不去看他。

“狠心的丫头，吻不到，还不给摸摸？”

没听见没听见……他的抱怨，她全部充耳不闻。

电影散场后，他还一脸郁色，拉着她的手走到电影院外面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本来就阴霾的傍晚，凉风呼呼往脖子里灌。

唐颂搂紧她，突然问道：“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

沈略怔了下，才明白他问的是电影情节，毫无营养的爱情片而已，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看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