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秋天还很远。”枯云说着,转身往屋里走。他在院里睡得累了,要尹醉桥放一张唱片来听,提提精神头。
还是那张爵士唱片,还是那位女歌手,听不懂的语言,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是不是你没能结成婚姻的那位小姐爱听的歌?”枯云问道。
“你今天话很多。”尹醉桥倒酒,酒杯,酒瓶碰撞。他坐在枯云对面的单人沙发椅上。
“礼尚往来啊,你今天话也不少。”枯云说。
尹醉桥啜了口酒,麦香盖过了酒精冲脑门的气味。天气晴好,枯云坐在一片阳光下,衣领里还夹着一朵粉嫩的小花。他的头发些微反光,很亮。
“医院里,医生说,不打麻药,要是能熬到唱片播完,我就能重新走路。”尹醉桥拿起酒杯,枯云的样子映在了玻璃杯子上,变得狭窄,瘦长,像一道很粗的线,“你应该和你朋友走。”
下一首歌,节奏变快,管乐嘈杂。
“那个人是我师兄,拜师学艺的师兄。”枯云说。
尹醉桥喝酒,枯云玩手,唱片戛然而止,枯云问尹醉桥:“你长什么样子?”
尹醉桥斜着眼睛看他,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枯云伸出手:“你长什么样?”
他的手指细长,在空中张开,抓住一把空气,又松开,掠过一把空气。阳光透进来,这十根手指的长影落在地上,好似十棵小树,双木成林,十棵树,那就是一片林了。
尹醉桥吃力地站起来,他拄着拐杖走到枯云面前,枯云的手最先碰到的是他的手杖。
“看不出来你是个木头人。”枯云说。
尹醉桥稍弯下腰,但枯云摸到的还仅是他的手。
他是五根手指,五根在他脸上流连,为他纾解情欲的手指。
接着,枯云才摸到尹醉桥的脸。只一下,只摸到他的下巴一下,枯云忽然缩回了手。他低语:“嗯,你长这样,是这样的。”
尹醉桥直起身,目光很冷,他道:“我和黎宝山长得很不像。”
枯云不响,尹醉桥漠然地走开了。
——
尹鹤归国了,从非洲给枯云带了份礼物。这天下午,他亲自送礼物上门。礼物是一面皮鼓,他打鼓给枯云听,节奏感强烈,是他向来喜欢的热闹气氛。
“杨妙伦呢?没和你一起过来?”枯云问道。尹鹤笑着,拍了两下皮鼓的边缘,说:“她忙。”
“昨天她还打电话过来了,确实很忙的样子。”枯云说,“不过她听上去很高兴。”
尹鹤不接话茬,说起别的事。他在非洲可没少遭罪,据他自己说晒成个黑煤球,脖子后头还晒伤了,至今未痊愈。但也增长了许多见闻,误入了食人族部落,在大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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