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廖芳国说的那个开医馆的老中医叫来了营地。
三个大夫給枯云看病,打针吞药丸吃中药,什么法子都用上了,枯云的气色竟真的有所好转,脸上能见到些红润的光泽了,三天过去,吃喝拉撒一切正常,只是处理后两项日常事务时,因为腿疾,免不了要人帮忙。每每都是范儒良背着他跑进跑出。这天大夫一走,枯云給了范儒良一个小纸包。范儒良打开一看,里头是堆青橄榄。
“托黄大夫給我泡的,用了蜂蜜浸过,润喉。”枯云说,“这几天是把大帅給麻烦了个彻底。”
范儒良塞了一颗进嘴里,说:“我说伙房怎么和我说丢了半瓶蜂蜜,原来是让那老小子偷拿去了。”
枯云笑了笑,跟着也吃了一颗。范儒良扫了眼过去,说:“廖芳国带了二十个人走了。”
“他们本就是打游击的吧,走动频繁也是正常的?他们走了,那些难民怎么办?”
范儒良转了过来,他五官板起,对枯云道:“你还真以为我是二傻子?你们上海话怎么说的,刚度?”
“我不是上海人啊……”枯云笑。
“那你哪里的人?哦,意大利人。”
枯云讪笑:“这附近的。”
“傻老爷们儿!”
“大帅,你是语言天才啊。”
“吊你老母!别和我扯淡!廖芳国找的那个什么老中医,你们天天见面,天天传纸条吧?”范儒良不苟言笑,枯云呢,光是笑。
范儒良咂摸着,用很大的力气啧了一声响:“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不老实??”
枯云不响,吐了个橄榄核在手里。范儒良亦无言语了,两人坐着吃橄榄,一纸包全吃完了,范儒良把枯云捧在手心里的橄榄核抓到纸上包了起来。枯云问他:“您还回南京吗?”
“还没出东北呢,先冻死八百条好汉。”
“那长春,你也不去?”
“怎么着,你想策反我?”范儒良扬起嘴角,“树挪死,人挪活,我就是棵树!不挪窝了。”
枯云盯着他,盯得范儒良浑身都不自在了,摸摸脸皮问他:“橄榄核长我脸上了?你看什么?”
“看你怎么就是一棵树了,活成人的树,我没见过。”枯云说。
范儒良开怀大笑,一抓头发,拍到枯云还摊开的手心里:“送你一把树叶子!”
范儒良笑起来纯粹是个大孩子,枯云不由跟着笑了,笑过后,两人的手还碰在一起,范儒良的手心暖和,枯云的手是捂暖的,贴得紧拢,那窗外的阳光还晒进来,两人双手倍加暖融融。
枯云望向窗外,冬雪融化了,大地显露出不平整,也不干净的表面。范儒良又骂:“吊!怎么都开春了还这么冷!”
天气确实在日渐回暖,枯云的右脚重新恢复了和正常人一样的生长角度后,他耐不住,一回,范儒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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