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儒良伸出食指:“就一个啊,尹老爷。”
枯云踹他,范儒良又伸出了中指:“算……算上你?”
枯云卷起书本打他的手指:“你算我干吗啊?我死了吗?我不好好的嘛。”
范儒良圈住他的腰,耷拉着眼皮,说:“宝贝儿啊,你可真难伺候。”
枯云把书重新摊开了,语气缓和了下来,人也是沉静的面貌了。
“说两句广东话来听听吧。”
范儒良笑开了,用广东白话讲故事,枯云听得似懂非懂,但也一直继续听下去了。
陈副官结婚了,女方枯云也见过的,他们常一起在田里干活,是那批茂县难民里那个年轻的农妇。她有一个儿子,丈夫死在了战争中。
枯云没吃到他们的喜酒,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的满月酒他倒赶上了。
孩子是个女孩儿,眉眼像陈副官,脸盘像母亲。她总是瞪着小眼睛看人,乖巧,不爱哭闹,总而言之,是枯云接触过的最静的初生婴孩。对于这桩婚姻,陈副官说起来对枯云是感激涕零的,说要不是因为他开荒,要不是因为他去找难民种地,种种,他和自己的妻子是绝无可能走到一起的。他喝多了之后,还硬把自己的孩子塞给枯云抱,要认他做干爹。枯云受宠若惊,抱着孩子,不知该怎么办了,这个小眼睛,单眼皮的女孩儿嘴里咯咯了两声,用她粉嫩的小手握住了枯云的一根手指。越握越紧。
枯云慌乱地求助于范儒良,范儒良笑话他:“抱个孩子你慌什么!哈哈哈,又不是抱手榴弹!”
枯云把孩子塞给了他,这下轮到范儒良脸色发白了,他赶紧叫来陈副官:“老陈!吊……啊,呸!老陈!你快过来!!喝个屁……啊不,噗噗噗,小宝宝,我是说噗噗噗呢。”
凭借这件事,这副窘态,枯云笑话了范儒良大半个月。
噗噗噗。
他在范儒良开始骂人的时候就这么和他说话。
时不时地,茂县里涌入一些新面孔,多是成群的难民,有的是经由小赵他们的引导找过来的,有的是被苏联人带来的。那两个苏联人近来忙于收揽周边的难民,已经很少参与游击战斗了。苏联人知道枯云回来后,常来找他,他们两个都会说些简单的中国话,他们问枯云,他哼过的那首民谣是在那里学的。
“我母亲教我的。”枯云说。
一个苏联人——叫做伊万,说:“你的母亲是俄罗斯人?”
枯云指着自己的右眼:“她的眼睛眼色和我这只眼睛一样。”
他还说:“她的头发是红色的。”
“那你的父亲呢?”另外一个苏联人,彼得,问道。
枯云不响,苏联人不再问,他们喝自己酿的酒,还邀枯云共饮。那是用陈副官种出来的土豆酿的,呛得枯云的喉咙差点烧起来。
“我们給它命名为伏尔加河。”伊万举杯,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没多久,他们又带回来了一批难民,这一次人数众多,不少热心人都去帮忙安置难民,給他们送去吃食和被褥。枯云也从家里拿了好些白面馒头去纷发。难民们聚集在城门口,大多席地而坐,有的身上披着被褥,有的三两个凑在一起,狼吞虎咽地啃玉米,吃窝头。全都是蓬头垢面,臭不可闻的状态。伊万看到枯云,走过来和他说话,这些难民是在铁路边上发现的。很多人都是沿着铁轨一路走过来的,有从北京,现在是改叫北平了,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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