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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走了,我不会再回来了。”我说出这句话,突然觉得喉咙很干,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了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会继续恨了,我原谅你了。”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开这个地方,一步步踏下阶梯,每一步仿佛都在把心里的重担卸下了一部分。

这天气也是奇怪,明明之前还晴朗得万里无云,现在就乌云密布,几乎是短短几分钟就下起了暴雨。

我离开了墓园,本来准备边走边拦的士,哪知道突然下起暴雨,弄得我只能狼狈得躲在树下,雨声哗啦,落到地上的雨水已经积成了小水洼。

我把手机拿出来,遗憾地发现居然没电了,我今日难不成要被困在此处。

正这样想着,前方开来一辆轿车,那辆轿车开得很慢。

我连忙走出树下,对那辆车招了下手,也许那个车主人好愿意载我一程,可是当那辆车停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却不那么想上车了。

车窗放下来之后,我看到一张我不能再熟悉的脸。

车里的人是戚子越。

戚子越的视线在我全身扫了一圈,才开口,“小叔,上车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戚子越微微皱眉,“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身上全被雨淋湿了。”

我闻言,转身准备走,他这个人情我不准备要,没走几步,我就听到关车门的声音,戚子越从后面赶上来,一把捉住我的手,“小叔,这么大的雨,你准备走回去?”

“走回去也比坐你的车好。”我看着他,雨水把他的头发打湿了,水珠从他的额头滑下来,他的眼睛雾沉沉,宛如这灰蒙蒙的天空。

“如果我说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接受我吗?”戚子越一只手抬了起来,他的指尖碰了碰我的脸颊。

我把他的手扯下去,“如果你是我,如果我两年前这样对待你,你会怎么选择?”

“如果你还爱我,那么你会选择跟我在一起。”他拽紧我的手,“我原先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是恨,所以才会那么幼稚地想要报复你,可是如果只是报复,我为什么用感情来报复?我这辈子做出了很多错事,说了很多谎言,我骗了所有人,可是我骗不了我自己。这两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你出售的所有的画,都被我买下来了,你不知道,我每周都会飞过去看你一次......”

他没有说完,手越发地拽紧我。我看到他的眼睛红了。

“你可以原谅爸爸,那能不能原谅我呢?”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眼神里希望与绝望并存,雨水淋湿了他,我从未见过他那么狼狈的样子。

“戚子越,有些东西是挽回不了,你明白吗?”我的话没说完,就被他粗暴地打断。

“我不明白,我只想知道你还爱我吗?你说啊!”他歇斯底里的样子让我回想到两年前,这真是一场闹剧,我和他风水轮流转,我并不觉得开心,只觉得也许是命运玩弄了我们一把。

我把所有复杂的心绪都压下,“我不爱了。”

戚子越的表情僵了下,抓着我的手也缓缓松开,他闭上了眼睛,雨水肆意在他的面孔流过,过了一会,他再睁开眼睛,他眼睛很红,从裤子拿出一样东西,塞给我。

他做完这一切,就转身走了,我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给我的是车钥匙。

这一场雨仿佛不会停,试图要把整个城市都给冲刷成一个新的。

戚子越一向挺直的背此时弯了下去,他在雨里的背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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